第104章 狹路相逢,力戰呂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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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忠的話音落下,山道間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田晉中那張憨厚的臉上,最後一絲僥幸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決然的凝重。
    “休想!”
    他悶喝一聲,周身金光一閃,已然擺開了龍虎山金光咒的架勢。
    “敬酒不吃吃罰酒。”
    呂忠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眼中再無半分偽裝。
    然而,他並未立刻下令,而是恭敬地向後退了半步,將身位讓了出來。
    自他身後,一道更為魁梧、也更具壓迫感的身影,緩緩走出。
    那人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粗獷,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眉貫穿至嘴角,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凶悍之氣。
    他隻是隨意地站在那裏,一股如同實質的威壓便如潮水般擴散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此人,正是如今呂家的中流砥柱,家主呂壽的次子,以一手狠辣霸道的“如意勁”聞名於世的瘋子——呂慈!
    而呂忠,正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也是呂家年輕一輩中,最有希望繼承他衣缽,將呂家發揚光大的麒麟兒。
    呂慈的目光如鷹隼般,越過所有人,死死地鎖定在了田晉中的身上,那眼神中,沒有呂忠的輕佻,隻有純粹的、視人命如草芥的漠然。
    “龍虎山的金光咒,確實是天下第一的防禦法門。”
    呂慈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
    “可惜,使得人不對。”
    他抬起手,隨意地一揮。
    “動手!把他們抓回去!”
    一聲令下,呂忠立刻心領神會,帶著身後那幾名呂家護衛,如餓狼般朝著張雲淵和馮寶寶撲了上來!
    一場惡戰,瞬間爆發!
    “寶寶,到我身後來。”
    張雲淵的聲音依舊平靜,他將馮寶寶輕輕拉到身後,自己則迎上了那幾名如狼似虎的護衛。
    馮寶寶似乎完全沒感覺到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從兜裏摸出一塊曬幹的紅薯幹,蹲在張雲淵身後,麵無表情地啃了起來,清澈的眸子裏倒映著前方交手的影子,不起一絲波瀾。
    另一邊,田晉中已然與呂家真正的主心骨,呂慈,戰在了一處。
    “金光咒!”
    田晉中低喝一聲,不敢有絲毫怠慢,厚實凝練的金光如同一個巨大的金鍾,將他周身護得密不透風,穩如泰山。
    呂慈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身形一晃,竟不與他正麵硬撼,而是如鬼魅般繞到了田晉中的側翼。
    他五指成爪,手臂上的炁勁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扭曲、盤旋,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繞過金鍾最厚實的正麵防禦,直掏田晉中的肋下軟肋!
    如意勁!
    田晉中不敢大意,連忙側身撤步,金鍾隨之流轉,險之又險地擋住了這刁鑽至極的一擊。
    砰!
    一聲悶響,田晉中隻覺得一股陰損毒辣的螺旋勁力,竟穿透了金光的防禦,狠狠鑽入自己體內,震得他氣血翻湧,幾欲吐血。
    他心中大駭,這才真正明白,自己與眼前這個看似莽撞的呂家瘋子,在實戰經驗和對“勁”的理解上,有著天壤之別!
    田晉中根基紮實,金光咒使得穩如泰山,但在呂慈那千變萬化、招招狠辣的如意勁麵前,卻完全落入了下風,隻能被動地見招拆招。
    呂慈的攻勢如狂濤駭浪般連綿不絕,時而如鋼鞭,勢大力沉,抽打猛擊;時而如尖錐,陰損毒辣,穿刺鑽營。
    他的每一招,都精準地攻向田晉中金光咒運轉間隙的薄弱之處,風格強勢狠辣到了極點,根本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
    田晉中完全陷入了被動防禦,隻能將金光咒催動到極致,如同一塊任憑風吹雨打的礁石,在狂風暴雨中苦苦支撐,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張雲淵這邊,則顯得輕鬆寫意得多。
    那幾名呂家護衛雖也是二流好手,但在他眼中,與蹣跚學步的稚童無異。
    他甚至沒有動用雷法,僅憑著最基礎的拳腳,以及對時機妙到毫巔的把握,便在方寸之間,將幾人的攻勢盡數化解。
    他身形飄忽,總是在對方勁力將出未出、最為難受的節點,一個巧妙的側身,或是一個簡單的格擋,便讓對方勢大力沉的攻擊落空,甚至因為發力過猛而自亂陣腳,狼狽不堪。
    那感覺,不像是在生死搏殺,更像是一個武學宗師,在漫不經心地指點幾個不成器的晚輩。
    “廢物!”
    呂慈一記鞭腿抽在田晉中的金光咒上,將他震得又退一步,眼角餘光瞥見自己那幾個不成器的族人,竟連一個少年和一個傻姑娘都拿不下,不由得怒喝一聲。
    他攻勢再變,不再試探,手掌上的炁勁猛然凝聚成一道螺旋尖刺,那尖刺高速旋轉,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瞬間穿透了田晉中身前流轉的金光!
    這一記如意勁,刁鑽至極,狠辣無比!
    田晉中臉色劇變,倉促間隻能交叉雙臂,勉強架住這致命一擊。
    嘭!
    巨大的力道轟然傳來,田晉中被震得氣血翻湧,腳下站立不穩,蹬蹬蹬連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嘴角滲出了一絲刺目的鮮血。
    呂慈已經是豪傑巔峰的修為,田晉中不過是豪傑後期。
    實戰經驗,也遠不如前者。
    自然落敗!
    “師兄!”
    張雲淵見狀,雙眼也迸發出了無盡的殺意。
    而另一邊,久攻不下的呂忠也徹底失了耐心。
    他見張雲淵隻守不攻,隻當他是怕了,臉上露出獰笑。
    “小子,給我過來吧!”
    他與另外幾名護衛對視一眼,手中同時甩出數道漆黑如墨的鎖鏈,如同幾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從四麵八方,朝著張雲淵和馮寶寶套了過來!
    這是呂家耗費重金,以特殊手法鍛造的“縛龍索”。
    其上淬有專門克製炁的藥物,一旦被套住,任你炁量再高,也會被鎖住經脈,一身修為再難施展分毫,隻能任人宰割。
    眼看那數道鎖鏈就要及體。
    就在鎖鏈即將觸及張雲淵和馮寶寶身體的刹那。
    嗡——!
    一股肉眼不可見的波動,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周轟然擴散!
    空氣中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電弧在跳躍,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細碎的“滋啦”聲,周圍的塵土無風自動,甚至連光線都為之扭曲了一瞬!
    那是一縷被壓縮到了極致的、凝練如實質的白色電光!
    雷光寸勁!
    一聲極其沉悶,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神雷被硬生生塞進了一個狹小空間內引爆的、撼人心魄的爆鳴出現!
    下一刻,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那幾名滿臉獰笑的呂家護衛,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驚恐與茫然,他們的瞳孔在刹那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們手中的縛龍索,連同他們的身體,仿佛被一柄無形的、由雷霆鑄就的巨錘正麵轟中!
    直挺挺地向後倒飛出去十幾米,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漫天塵土!
    他們落地的時候,已是悄無聲息,七竅中都流出了被高溫灼燒過的、烏黑的血跡,身上還冒著縷縷青煙。
    丹田盡碎,經脈寸斷,五髒六腑皆被狂暴的雷勁震成了肉泥,生機全無!
    呂忠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雙腿一股熱流湧現。
    嚇尿了!
    全場,瞬間死寂。
    正在猛攻田晉中的呂慈,動作猛地一僵。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頭,看向那幾個倒在地上,已經沒了聲息的族人,又看了看那個依舊站在原地,甚至連衣角都沒有動一下的少年。
    他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一股足以將整片山林都點燃的、滔天的怒火。
    “我的族人!”
    呂慈發出一聲咆哮,那張本就凶悍的臉上,肌肉瘋狂地扭曲著,雙目瞬間被無盡的怒火與怨毒所填滿,變得一片血紅。
    新仇舊恨,在這一刻,盡數湧上心頭!
    二十年前,張雲淵在呂家壽宴上,一掌廢了他小叔叔呂嚴,讓呂家顏麵掃地,淪為整個異人界的笑柄!
    二十年後,他又在自己麵前,一招秒殺了數名呂家精英,其中還包括他最看好的兒子呂忠!
    “張雲淵!”
    呂慈死死地盯著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與深入骨髓的殺機。
    “今天,我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