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死傲嬌就得打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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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銘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柒舍之內,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寂靜。
    隻有兩豆燭火,在靜靜地燃燒,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在牆壁上,交織,纏繞,再也分不清彼此。
    不知過了多久,秦明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她的聲音,褪去了刻意偽裝的沙啞與中性,恢複少女應有的清亮,卻因極致的震驚與羞惱,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終於不再掩飾了嗎?
    顧銘坦然一笑。
    “從你配合我, 共演仙人譜的那一刻。”
    這個答案,在秦明月的意料之中。
    可那份被徹底看穿的羞惱,卻如同一簇無名火,在她心底轟然燒起。
    她猛地站起身,因動作過急,帶得身下的圓凳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那日在我家小樓,你為何不拆穿?”
    秦明月質問著,聲音因激動,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委屈。
    氤氳著水汽的鳳眸,死死地瞪著。
    “你是在看我的笑話嗎?看我與青兒朱兒在你麵前演戲,很有趣嗎?!”
    顧銘聞言,啞然失笑。
    昨日在小樓,他還真就差一點被那丫鬟青兒給騙了過去。
    若非最後下樓時,與秦沛那番對話,對方無意間一句“老夫就一個女兒”,才讓他將所有線索徹底串聯,恐怕至今還蒙在鼓裏。
    可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小姐誤會了。”
    顧銘臉上的笑意斂去幾分。
    看著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眸子,他微微欠身,語氣溫和。。
    “昨日秦府高朋滿座,皆是天臨府有頭有臉的才俊。”
    “我若當場拆穿,置小姐的清譽於何地?又置秦先生的顏麵於何地?”
    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讓秦明月胸中那股熊熊燃燒的怒火一滯。
    她自然明白顧銘所言非虛。
    是啊,那等場合,若是被揭穿……
    但凡傳出點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她秦明月的臉麵是小,整個秦府,都會成為天臨府最大的笑柄。
    可即便道理是這個道理,心頭那份別扭與不甘,卻依舊揮之不去。
    “既如此,你又為何要在今日拆穿我?”
    秦明月別過頭,不去看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聲音裏還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倔強。
    “難道今日,就不是讓我丟醜了?”
    顧銘看著她那泛著紅暈的耳廓,與緊繃的纖細脖頸,唇角再次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
    他拿起書案上那支被他抽出的白玉發簪,在指尖轉動。
    “因為,昨日是我贏了。”
    顧銘垂眸,看著少女那因緊張而微微顫動的眼睫。
    “設下棋局,以仙人譜為題,擇人一見。”
    “在下僥幸,勝了半子。”
    “總該讓在下,見一見玄暉兄的廬山真麵目吧?”
    轟!
    秦明月隻覺得臉上那好不容易褪下的熱度,再一次轟然上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
    她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是啊,是她自己設下的考驗。
    是他憑本事贏得了與自己見麵的資格。
    如今他隻是來討要自己應得的“彩頭”,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去指責他?
    可……可這也不是他能如此膽大包天,直接動手拆穿的理由!
    早知如此,自己肯定不會鬼使神差的去迎合對方!
    “你……你強詞奪理!”
    憋了半天,秦明月也隻能擠出這蒼白無力的四個字。
    那張清冷絕豔的臉蛋,此刻已是紅霞滿布,從臉頰一直燒到了耳根,連帶著修長的脖頸,都泛起一層動人的粉色。
    “現在你都知道了,又待如何?”眼見身份已經被揭穿,秦明月直接破罐子破摔起來。
    “不如何。”
    顧銘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隻是想告訴秦小姐。”
    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道。
    “方才在下的那句話。”
    “發自肺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對於秦明月,他原本隻是當做一位亦師亦友的知己去相處。
    可如今,知曉了其女子身份,那份心思,便再也不同。
    眼前這位,可是與自己朝夕相處兩個多月,又教自己下棋,又幫自己解惑,甚至還替自己發行話本的美人舍友。
    自然是想方設法也要扒拉到自己碗裏來,斷沒有眼睜睜看著她溜走的道理。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燭光下,亮得驚人,仿佛藏著一片璀璨的星河。
    秦明月的心,在那片星河中,徹底迷失了方向。
    話?
    什麽話?
    難道是那句……
    “……若是玄暉兄身為女子……即便深知雲泥之別……在下也定會拚盡全力,求上一求……”
    唰!
    秦明月整個人都僵住了。
    腦海中,那句話不斷地回響,每一個字都帶著灼人的溫度,將她所有的思緒都燒成一片混沌的空白。
    “你……你無恥!”
    秦明月覺得自己用盡了力氣。
    可在顧銘聽來,卻是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道,反倒更像是惱羞成怒的嬌嗔。
    顧銘看著她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心中暗笑。
    對付死傲嬌,就得知難而進,打直球。
    “此言差矣。”
    “秦先生昨日大費周章,於府中設宴,其為女擇婿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顧銘的這番話,瞬間將秦明月拉回現實。
    是啊,父親昨日的舉動,分明就是想將她盡快嫁出去。
    可想到那些學子一張張貪婪醜惡的嘴臉,她心中便湧起一陣強烈的抗拒。
    “他的意思,與我何幹!”
    秦明月下意識地反駁,聲音裏帶著幾分執拗。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顧銘點頭應是。
    “這是自然。”
    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這間小小的柒舍,掃過那兩張僅隔著一道薄薄屏風的床鋪。
    “可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朝夕相伴已逾兩月。”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名節恐怕……”
    秦明月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那雙漂亮的鳳眸裏,滿是驚駭與憤怒。
    “你……你要挾我?”
    顧銘搖頭,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在下不敢。”
    “我並非威脅,隻是在陳述一個你我二人都必須麵對的事實。”
    “況且……”
    顧銘頓了頓,尷尬地撓撓頭,猶豫過後,語出驚人。
    “我第一天來柒舍時,不是還剛好看到你……沐浴……”
    秦明月:“啊啊啊!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