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偷琴不成反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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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轉身,對著蘇婉晴柔聲安撫道:
“婉晴,你別擔心,在家等我,我這就去把她找回來。”
說完,他看向秦明月,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
“玄暉兄,我們必須立刻去紅月樓,出事了!”
秦明月雖不知前因後果,但從顧銘的神態和蘇婉晴的話語中,已然猜到了幾分。
她沒有多問一個字,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
紅月樓,金碧輝煌的前廳。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不少人已經提前到場了。
衣著華貴的賓客們談笑風生,空氣中彌漫著熏香與美酒混合的奢靡氣息。
角落裏,一個穿著粉白小廝服的少年正低頭擦拭著一張花梨木長案,動作卻顯得心不在焉。
小六的心跳得如同擂鼓,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不敢抬頭,卻用眼角的餘光,一遍又一遍地瞟向通往後院的方向。
姐……應該已經進去了吧?
千萬,千萬不要出事啊!
他越是這麽想,手就抖得越厲害。
甚至沒察覺到,一個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身後。
“小六。”
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
小六渾身一僵,如同被凍住一般,手裏的抹布“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僵硬地轉過身,一張塗著厚厚脂粉的臉映入眼簾,正是紅月樓的龜公崔管事。
崔管事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一雙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閃著毒蛇般的光:
“你今天,好像很緊張啊。”
小六的臉瞬間血色盡失,他慌忙低下頭,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沒、沒有……崔管事,我……我隻是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麵,身體有些不舒服。”
崔管事發出一聲輕笑,聲音卻愈發冰冷。
“是嗎?”
他伸出蘭花指,輕輕捏起小六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我看你,倒不像是身體不舒服,倒像是心裏有鬼。”
小六的瞳孔驟然緊縮,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崔管事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他鬆開手,淡淡地對身旁侍立的兩名彪形大漢偏了偏頭:
“帶下去,問問他,到底在鬼鬼祟祟些什麽。”
“今天這種場合,我可不想看到什麽岔子。”
兩名大漢應聲上前,如拎小雞般架起小六,不顧他的掙紮與哀求,徑直拖向了後院。
前廳的喧囂依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
陰暗潮濕的柴房裏。
小六被粗暴地扔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說!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一名大漢惡狠狠地喝問道。
小六嚇得魂飛魄散,嘴唇哆嗦著,卻死死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說。
他不能出賣姐姐!
“嗬,小龜奴嘴還挺硬。”
另一名大漢冷笑一聲,上前一步,一腳便踹在小六的肚子上。
劇痛瞬間襲來,小六疼得蜷縮成一團,冷汗涔涔而下。
崔管事踱步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有什麽事?”
“不說的話,你知道下場。”
小六看著他,眼中滿是恐懼,卻依舊緊閉著嘴。
崔管事失去了耐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這種紅月樓底層的孤兒小廝,又是簽了賣身契的,就算是打殺了也沒苦主來告狀。
他使了個眼色。
那大漢會意,從牆上解下一條浸了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了小六的背上!
“啊——!”
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狹小的柴房裏。
這一鞭,徹底擊潰了小六所有的心理防線。
他隻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哪裏受過這等毒打。
“我說!我說!”
小六涕淚橫流,幾乎是嘶吼著喊了出來:
“是……是阿音姐!她……她要去倉庫……拿回她娘的琴!”
崔管事聞言,臉色驟變。
楚雲袖的女兒?
當初讓她逃了,沒想到竟然還敢回來。
崔管事當即厲聲喝道:
“快!去倉庫,如果鳳求凰有什麽閃失,我拿你們的皮來抵!”
幾名打手聞聲,立刻朝著倉庫的方向狂奔而去。
……
與此同時,紅月樓倉庫內。
阿音避開了巡邏的打手,撬開窗戶,悄無聲息地閃了進去。
進入倉庫,阿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放在在最中央,用錦緞覆蓋的鳳求凰。
阿音的心髒狂跳不止,她快步上前,顫抖著手想要揭開那層錦緞。
就在這時,倉庫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護院的呼喝。
“快開門,你們幾個去堵後院!”
“把倉庫圍起來!”
阿音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血色盡褪。
被發現了!
她來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轉身,從原路退了出去。
她剛閃身出門,就聽到“哐當”一聲,身後的倉庫大門被人從外麵撞開。
好險!
阿音不敢停留,拚命朝著後巷跑去。
可她驚慌之下,腳下不穩,不小心撞倒了牆角堆放的一摞空酒壇。
“嘩啦——”
清脆的碎裂聲在後院裏顯得格外刺耳。
“在那!小賊別跑!”
兩名聞聲趕來的打手立刻發現了她的身影,怒吼著追了上來。
阿音嚇得魂飛魄散,隻能憑著記憶,在後院裏左衝右突。
她身形嬌小,動作靈敏,一時間竟沒讓那兩個大漢追上。
眼看通往外麵車馬巷的出口就在眼前,阿音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她猛地衝出後院的柴門,一頭紮進了停放著數十輛華貴馬車的偏巷之中。
看著周圍停放的馬車,阿音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慌。
原本這裏就是堆雜物的後巷,聯通著許多四通八達的小道。
但今天紅月樓舉辦文會,把這條巷子給封了專門給貴客停車馬。
所以她等於是一頭紮進了死胡同裏。
但阿音依然不敢停下,飛快地掃視一圈,就近躲到一輛寬大華麗的馬車後麵。
將自己小小的身子蜷縮起來,緊緊貼著冰冷的車輪,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很快,那兩名打手也追了過來。
他們喘著粗氣,惡狠狠地掃視著整條巷子。
“人呢?跑哪去了?”
“肯定就躲在這些馬車後麵!給老子一輛一輛地搜!”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步一步,如同踩在阿音的心尖上。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