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挑撥離間玩我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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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宋連嵩那種狂風暴雨式的興師問罪不同,張釗的選擇是沉默的疏離。
    接下來的兩天,沈明月敏銳地察覺到張釗的變化。
    之前雖然她回複冷淡,但張釗總會時不時發來消息,在學生會遇到也會主動打招呼,眼神裏帶著藏不住的期待。
    但現在,他的對話框徹底沉寂了。
    即使在學生會辦公室迎麵碰上,他也隻是飛快地瞥開視線,然後便匆匆走開,仿佛她是什麽洪水猛獸。
    這種刻意的,冰冷的回避,比宋連嵩的暴怒更讓沈明月在意。
    張釗這條線,她目前沒打算完全放棄。
    他在學生會裏人緣不錯,是個有用的信息源和潛在助力。
    沈明月今後走仕途,從中央選調生著手是個不錯的起點。
    但想獲得選調生名額,就意味著你得優秀。
    人中龍鳳般的極其優秀。
    首先第一步,成為京北學生會主席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一次學生會會議結束後,眾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沈明月看準張釗落單的機會,快步跟了上去,在他身後輕聲叫道。
    “張釗學長?”
    張釗背影一僵,慢慢轉過身,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她,語氣也淡淡的:“有事嗎?”
    沈明月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微微蹙眉:“學長,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躲著我?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這個直球讓張釗有些措手不及,他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和掙紮,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沒有,你想多了。”
    “真的嗎?”
    沈明月卻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向前逼進一步,試探道:“學長,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項鏈的事情生我的氣了。”
    說到項鏈兩個字時,明月從張釗臉上看到了一絲慌亂與痛苦。
    果然,就是因為項鏈。
    “項鏈還在嗎?”
    張釗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向口袋。
    那條項鏈一直被他胡亂塞在口袋裏,隨時背在身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沈明月伸出手。
    張釗遲疑地拿出了那個小盒子。
    沈明月接過盒子,打開,拿起項鏈,試圖往自己脖子上戴。
    或者是因為項鏈的搭扣確實比較細小精巧,她試了幾次都沒能扣上。
    她抬起眼睫,看向已經完全呆住的張釗,懇求道:“學長,能幫我戴一下嗎?我有點不方便,扣不上.....”
    張釗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接過項鏈。
    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能看到她白皙脆弱的脖頸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他的手指有些抖。
    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替她扣上了項鏈的搭扣。
    冰涼的鏈子貼上了她溫熱的皮膚。
    “學長,你眼光真的很不錯誒,這項鏈看著好看,沒想到戴上來更好看。”
    沈明月舉著手機,用手機屏幕做鏡,仔細端詳著脖頸間的項鏈,眉眼微彎。
    “是你好看.....”張釗低聲喃喃著,意識到自己說什麽後,嘴唇無意識地抿緊。
    明月佯裝沒聽見,調整了一下吊墜的位置,然後微微側頭,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肩頭的發絲,讓那項鏈更清晰地展現出來。
    “學長,機會難得,我們拍張照吧?紀念一下....嗯,紀念你第一次送我禮物?”
    她的提議聽起來那麽自然,讓人根本無法拒絕,以至於忘了自己還在生她氣的階段。
    張釗大腦幾乎停止運轉。
    被動地看著沈明月拿出手機,調出前置攝像頭,然後主動靠近他身邊。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再次縈繞過來,肩膀幾乎要碰到他的手臂。
    “來,看鏡頭呀學長。”沈明月的聲音帶著笑意,舉起手機。
    張釗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看向屏幕。
    畫麵裏,女孩笑靨如花,脖頸上的項鏈熠熠生輝,而旁邊的男生則表情局促,眼神複雜。
    照片定格。
    拍完照,沈明月並沒有立刻放下手機,而是似乎很滿意地看著屏幕裏的照片,手指滑動著,像是在檢查效果。
    就在這時,張釗的目光無意中從手機屏幕上,落回了她的脖頸上。
    瞳孔驟然收縮。
    就在那項鏈金屬鏈接觸皮膚的一圈,尤其是搭扣和鏈節連接處那些摩擦更多的地方,原本白嫩無瑕的皮膚,突然泛起一片不正常的粉紅色。
    而沈明月,似乎還毫無察覺,依舊低頭看著手機屏幕。
    “你脖子這裏怎麽了?”張釗伸手指了指,急切道。
    “嗯?”
    沈明月驚愕地抬頭,下意識地也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是這裏嗎?”
    “對。”張釗盯著她脖子上那片粉紅,目光漸深。
    “哦,過敏,沒事。”
    明月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無所謂的說。
    過敏。
    合金過敏!
    “我幫你摘下來,別戴了,有些過敏會很嚴重的。”張釗強勢地抓過她纖細的腕,將那串項鏈取了下來。
    隻是,她脖子上那片由過敏引起的紅暈卻留下了。
    白嫩的皮膚上印著紅,顯得異常刺目。
    張釗有些沒好氣的說:“明知道自己過敏你還戴?”
    “你送的嘛,學長的心意啊,過敏而已,過兩天就好了。”明月看著他,笑吟吟地說。
    那樣一雙水露露眼睛,明媚、堅毅、飽含感激,像是最珍貴的寶石。
    張釗皺起眉,心底某個角落隱約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令他的喉嚨發澀,胸腔憋悶。
    行動,永遠比言語更有力量。
    沈明月用一次極具視覺衝擊力的過敏現場,認證自己合金過敏的話語,並將沉重的愧疚感牢牢釘在了他的心上。
    “學長可以不生我氣了嗎?”明月見狀,又軟聲哄道。
    “我不是生你這個氣。”
    “嗯?”
    “有人給我發了一張圖。”
    說到這,張釗拿出手機,調出那張由一個陌生號碼發給他的消息,以及照片。
    沈明月眼瞼懶懶下垂,眉心無聲掠過一縷寒芒。
    心說挑撥離間玩到我頭上來了?
    好好好,到時候我出招,你可別哭啊妹妹。
    沈明月醞釀一秒,臉上浮現出被誤解的巨大震驚和屈辱,嗓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學長,你就因為這個懷疑我?懷疑我的人品?如果我真的像這個人說的那樣,我為什麽不收你的禮物也拿去轉手賣呢?”
    是啊,為什麽不呢?
    不過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但....都是錢啊。
    張釗被她的反應和合情合理的解釋震住了,張了張嘴:“對不起,我、我不是,我沒有.....”
    若真要問沈明月為什麽,因為窮男人的禮物不能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