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會遞台階的絕世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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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徹底懵了。
預想了所有最難堪,最痛苦的懲罰,卻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是這麽一句輕飄飄的回家。
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他看著明月,隻覺得這女人簡直是菩薩下凡。
絕世好女人啊!
不僅給了他台階下,還這麽....這麽體貼?
“哎...哎,好,行,回家,我這就回家!”龍哥忙不迭地應著,聲音甚至帶上了點不易察覺的哽咽,差點就要淚目了。
“謝謝...謝謝妹妹,哥、哥剛才對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
他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邊趕緊招呼他那幫同樣懵逼的小弟:“走了走了,都他媽散了,回家回家......”
這場鬧劇,最終以這樣一種誰也未曾料到的方式收了場。
如此輕而易舉地打發走了那些個難纏的混混,不僅徹底解決了麻煩,還莫名其妙地讓對方對她感恩戴德。
陸雲征舌尖掃過後槽牙,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
鬧劇散場,吧台周圍恢複了之前的安靜氛圍。
明月轉過身,熟練地取冰,量酒。
很快,一杯色澤醇厚,層次分明的古典雞尾酒在她手中成型,琥珀色的酒液在冰球周圍輕輕蕩漾。
她雙手將酒杯輕輕推到陸雲征麵前,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一個算不上燦爛但足夠禮貌的笑容。
“剛才,謝謝您。”
陸雲征沒有去碰那杯酒,黝黑如墨石的眸子裏帶著點玩味,也帶著點不容糊弄的直白。
“不用謝我,就算我沒插手,你也有的是辦法讓那些人滾蛋。”
明月臉上的客套笑容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認命的淡淡疲憊感。
“在這種地方工作,每隔一兩天,總會有人借著酒勁鬧上一場,久了,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聽著是挺不容易。”他聲音懶散,“既然麻煩那麽多,或許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工作。”
換地方?
說得輕巧。
哪裏去找時薪高,還能不占自己課程的兼職。
默了一會。
少女忽然沒頭沒腦地輕聲問了一句:“您知道晉惠帝嗎,他曾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
陸雲征眉梢輕佻,無聲笑了。
晉惠帝。
一個聽說百姓吃不上飯,反問‘何不食肉糜’的皇帝。
這是在拐著彎諷他呢。
……
時間滴答走過,接班的同事準時來了。
沈明月臨走前,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掃向某個卡座角落。
空了。
酒杯已經被收走,沙發上空空如也,仿佛從未有人在那裏坐過。
走了嗎?
京市那麽大,也不知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了。
一種脫離掌控的失落感瞬間攫住了她。
但她麵上絲毫不顯,隻是抿了抿唇,和同事低聲打了個招呼,便像每一個普通的下班員工一樣,低著頭,推開了夜色沉重的門。
晚風帶著秋季的微涼迎麵撲來,吹散了她身上沾染的些許酒氣。
胡同裏光線昏暗,隻有遠處路口的路燈投來一片朦朧的光暈。
明月正準備埋頭走向公交站,卻冷不丁地,瞥見旁邊倚著牆的一道修長身影。
那人身姿鬆垮地靠在那輛線條冷硬的黑色越野車旁,指間夾著一支煙,猩紅的光點在昏暗的夜色裏明明滅滅。
朦朧的光線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頜線和略顯閑散的站姿。
是陸雲征。
他還沒走。
明月的腳步猛地頓住。
陸雲征似乎聽到了門口的動靜,緩緩轉過頭。
煙霧模糊了他的麵容,卻讓那雙看過來的眼睛在夜色裏顯得格外深邃明亮。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種了然平靜的審視,仿佛早就料到她會在這個時間出來。
四目相對。
胡同裏很安靜,隻有遠處隱約的車流聲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曖昧不明的光線在他們之間流淌,一種無形的拉鋸在沉默中蔓延。
他慢條斯理地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摁滅在垃圾桶上,發出細微的輕響。
“你叫什麽名字?”他開口,聲音低沉,混著夜色的微涼。
“沈明月。”
“沈明月....”陸雲征重複了一遍,聽不出情緒,仿佛隻是確認一下。
然後從褲兜裏拿出手機,解鎖,遞到她麵前,界麵赫然是新建聯係人的頁麵。
“電話。”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若這不是一個請求,而是一個公事公辦的流程。
明月看著遞到眼前的手機,屏幕的光映亮她微微怔忪的臉。
她猶豫了一下,指尖微顫地接過那部仿佛還帶著他體溫的手機,快速地輸入了自己的號碼,然後遞還回去。
陸雲征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
兩秒後。
明月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顯示一個陌生的來電,響了一聲便掛斷。
“我的號碼。”陸雲征收起手機,目光重新落回她臉上,“存一下。”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莫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沈明月握著手機,看著屏幕上那串數字,心裏翻江倒海,臉上維持著鎮定。
甚至還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帶著點驚訝又有點戲謔的笑容,聲音輕輕軟軟的,勾子繾綣尾調音。
“首長,您的聯係方式不是機密嗎?就這麽隨便告訴我,合適嗎?”
這是那天他拒絕文藝兵時用的借口。
當時那位勇敢的女生,索求聯係方式被拒這件事可是在後台傳開來了。
陸雲征眉梢輕擰出一絲折痕,同樣回想到了那天發生的事,嘴角勾起一個極深的,帶著戲謔的弧度。
抬腳向前逼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程度。
“記性挺好。”他聲音懶洋洋的,帶著點京腔特有的拖遝勁兒,“還記得我呢?”
少女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仰起了臉。
酒吧門口昏黃的光線柔和地灑在她臉上,將她本就出色的五官勾勒得更加動人。
酒精帶來的紅暈未退,反而為其增添了幾分穠麗的風情。
她輕輕笑了一下,聲音比剛才更軟,更嬌,像羽毛搔過心尖。
“當然記得呀。”
她頓了頓,目光大膽地在他臉上流轉,從英挺的眉骨到深邃的眼睛,再到那總是噙著一絲似笑非笑弧度的薄唇,像是在細細描摹一件值得欣賞的藝術品。
“首長您那麽出眾,想忘記您,才是很難的事吧?”
這句話,半是恭維,半是事實,被她用這樣一種真誠又帶著點撩撥的語氣說出來,威力驚人。
陸雲征喉結滾動了一下。
少女眼底的盈盈波光和唇角那抹嫵媚的弧度,不輕不重地在他心尖撓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