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接鍋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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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裝傻?”
    彪哥眯起眼:“工體那邊新裝修,還沒開業那家酒吧,不是你帶人砸的?”
    馬三更糊塗了。
    “彪哥,天地良心,我就昨天下午去推銷了會酒,根本就沒動手。”
    “這話不用和我掰扯,進去吧。”
    馬三看著彪哥冷沉沉的臉,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背上竄起一股涼氣。
    進了茶室門,馬三飛快地掃了一眼。
    主位的黃花梨木椅上,坐著個他從沒見過的女人。
    很年輕,長得是那種紮眼的漂亮,此刻眼圈微微泛紅,唇抿得很緊。
    而正對麵她的桌子上,一個男人就那麽大剌剌地直接坐在茶桌邊緣,兩條長腿隨意支著,背對著門口進來的眾人。
    他向前傾著身,擋住了女人大半身影,側頭細聲細語說著什麽。
    旁邊站著一些其他人,都是跟著彪哥混的朋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陌生又眼熟的人。
    劉揚。
    這小子臉上憤懣不平,直勾勾盯著剛進來的馬三。
    馬三心裏咯噔一下。
    道上混了這麽多年,眼前這場麵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昨天去的那家未營業酒吧被人砸了,矛頭指向自己。
    這是要說法來了啊!
    就在劉揚抬起手指著他,嘴唇翕動準備開口控訴的那一刻,馬三的求生欲瞬間飆到頂峰。
    搶在劉揚出聲前,嗓門拔高,急切辯解道:“真不是我,我沒砸你們的店,我馬三敢作敢當,是我幹的我認,昨晚我跟幾個兄弟去按摩了,我砸你們店幹嘛呀我?”
    沈明月緩緩掀起眼皮,清淩淩地落在馬三因急切而漲紅的臉上。
    心說這屎盆子我都親手端起來了,還能讓你跑?
    接鍋吧,朋友!
    “我又沒有招惹你,你為什麽要砸我的店?”
    沈明月顫聲委屈的開口:“你砸門砸桌就算了,大不了我多花錢重新裝,這都是些小問題,可你為什麽還要砸我的酒?”
    “那些酒,那一瓶一瓶的酒,都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挑回來的,我本來是準備在開業那天當做禮物送給我男朋友的,你太過分了!”
    說到這,她抬眼看向桌邊那個吊兒郎當坐著的男人,抬手去勾他的尾指,眼眶更紅了一分。
    “周堯,本來、本來打算開業那天送給你的,可是現在,都被他們砸了,我沒有禮物送給你了……”
    聽說店被砸,周堯本來臉色就很不好看,現在又聽到沈明月這番話,這一刺激,隱隱有些發青。
    他慢慢坐直了身體,左腳先落了地,發出輕微的聲響,接著是右腿,從桌沿滑下,靴底觸地。
    動作不快,有些懶洋洋的,可每一點角度的轉換,都像擰緊了一根無形的發條。
    茶室裏的空氣似乎都隨他轉身的方向凝固,塌陷。
    當他完全側過身麵向馬三時,臉上先前對著沈明月時那點殘餘的溫和神色早已無影無蹤。
    嘴角還是那點習慣性上揚的弧度,眼裏是半點笑意都沒有,餘一片深不見底的冷。
    漠然,厭煩。
    周堯舌尖頂了頂腮幫,“我女朋友給我的禮物,讓你給砸了?”
    馬三被周堯那眼神看得腿肚子發軟,頭皮發麻,三指並攏指向天花板,厲聲道:“真不是我,我馬三對天發誓,要是我幹的,我他媽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一旁的劉揚聽見這賭咒,嘴角直抽抽,心裏直罵馬三,一邊安慰自己以後生女兒吧,女兒好,小棉襖,貼心。
    “你什麽意思?”
    沈明月和馬三辯論:“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砸的嗎?我砸我自己還沒開業的店,砸我自己千挑萬選的酒,我是錢多得沒地方花了?”
    馬三一萬個想不到,沈明月說的就是實話,急得直擺手:“不不不,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哦——”
    沈明月悠悠拖長了聲音,“那你的意思是,那些門啊酒啊玻璃啊,它們自己不樂意待在我店裏為我做事,想不開,選擇爆掉自殺了唄?”
    這邏輯荒謬得令人發指。
    “噗嗤!”
    旁邊站在彪哥身後一個年輕小弟,實在沒忍住,低頭笑出了聲,又趕緊死死憋住,肩膀可疑地抖動著。
    沈明月鼓著臉,瞪向那個小弟:“你笑什麽,難道我的店是你砸的?所以你才這麽開心?!”
    彪哥重重咳嗽一聲,瞪了那小弟一眼。
    那小弟被沈明月一指,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臉唰地白了,連連擺手。
    “不是我啊,沈小姐,我連您那店在哪頭都不知道,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您,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砸您店幹嘛呀我?”
    好好好。
    這話接得沒毛病。
    沈明月心裏對這位小弟默默點個讚,看向劉揚。
    劉揚接收到眼色,上前一步,指著馬三,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
    “你少在這裏東拉西扯裝無辜,昨天下午你帶人到我店裏,非要我們用你的酒,我拒絕了,你就放狠話,晚上我們店就被砸了,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邏輯鏈通。
    完全合理!
    馬三內心一股邪火混著憋屈直衝天靈蓋,體會到了什麽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原本是打算使點小絆子,但那也是等對方開業以後。
    可這都還沒來及呢,一口黑鍋先蓋了下來。
    看著周堯那越來越冷的側臉,感受著彪哥沉默中透出的壓力,他知道,今天這事兒,不管是不是他幹的,這鍋他都得背一部分了。
    深深的無力感和煩躁湧上來,一擺手,嚷道:“行,行行行,我他媽認栽,總之那店不是我砸的,但我認倒黴,你們的損失,玻璃、酒、裝修……多少錢,我賠,這總行了吧?”
    沈明月輕輕嗬了一聲,朋友,我演那麽一出大戲,讓你花個錢就能解決,那我也別混了。
    也是真不好意思了。
    這初來乍到的,必須得殺個雞,儆個猴。
    隻能說撞上了,那就是你了。
    “玻璃和裝修的錢可以賠,酒也可以按市價折算,可心意呢?我一瓶瓶仔細挑出來的那份心意收不回來了。”
    馬三正在燥意頭上,又是個粗人,哪懂這些彎彎繞,隻覺得這女人沒完沒了,都打算賠償了還揪著不放,簡直是故意找茬。
    難怪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
    他一時嘴快,脫口而出:“心意算個什麽吊幾把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