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G650的私人飛機，平穩地穿行在萬米高空的雲層之上。
    機艙內，奢華而又安靜。與來時的喧囂不同，此刻飛機上隻有孫聖和他的“中國軍團”——李景亮、宋亞東、張偉麗，以及幾名核心的團隊成員。
    連續的比賽和慶祝，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疲憊。但即將回家的興奮，卻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輕鬆的笑容。
    閑來無事，幾人便圍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從拉斯維加斯的美食，聊到好萊塢的明星八卦，又從各自的家庭，聊到了未來的訓練計劃。
    聊著聊著，話題很自然地，就轉到了這次UFC北京站官宣後，網絡上那鋪天蓋地的輿論上。
    “聖哥，你是沒看國內的網上，現在都炸了鍋了！”李景亮一邊刷著手機，一邊興奮地說道，“我感覺，現在國內認識我的人，比以前多了一百倍！好多以前根本不看格鬥的人，都開始討論UFC了！”
    孫聖笑了笑，說道：“這隻是開始。等北京站打完，UFC在中國的影響力，會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可不是嘛！”李景亮放下手機，有些困惑地說道，“不過我發現一個事兒，聖哥。網上那些人除了誇你牛逼，還特別喜歡你那個勁兒。就是那種……又霸氣，又有點瞧不上對手那個勁兒。我感覺，在UFC光能打還不行，還得會說，得囂張點，這樣才有更大的商業價值，對吧？”
    孫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你說的沒錯，在UFC，或者說整個職業體育，本質上都是商業聯盟。能打是基礎，但如何將你的實力，轉化為觀眾的關注度和商業價值，就是一門學問了。囂張，或者說樹立一個鮮明的人設，確實是一條捷徑。”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但這麽做，有好有壞。好處是，你能迅速地吸引眼球，無論是喜歡你的，還是討厭你的，他們都會關注你，你的比賽就會有流量，UFC就願意給你安排比賽，讚助商也願意找你。
    但壞處是，一旦你選擇了囂張，就等於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你必須不斷地贏下去，一旦你輸了，尤其是以一種很難看的方式輸掉比賽，那麽你之前所有的囂張，都會變成回旋鏢，加倍地打回到你自己身上。那些曾經捧你的人，會用最惡毒的語言來嘲諷你、攻擊你。那種輿論的壓力，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孫聖說到這裏，不禁想起了自己剛進入UFC的時候，大衛·陳就建議自己囂張一些，狂妄一些，這樣才會有更大的商業價值，發展也會更順利一些。
    當時，孫聖直接拒絕了，他給出的理由是，這不符合自己的本性。
    但其實，他還有兩個更重要的原因沒有說出口。
    第一，他不是為了錢打比賽。
    他打拳，更多的是為了享受那種掌控一切、彌補前世遺憾的快感，而不是為了出場費和那幾張商業代言的支票。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贏！
    他擁有兩世的記憶，他擁有超神的反應，他不需要靠那些虛張聲勢的炒作來為自己增加籌碼。他的拳頭，就是他最響亮的名片，他的勝利，就是他最頂級的流量。
    事實證明，這幾年他安安靜靜的比賽，隨著一場接一場的勝利，他的商業價值在整個UfC即使放眼全球格鬥領域也是頂級的，沒有幾人能與之媲美。
    當然，現在的他，也偶爾會放放狠話，炒作一下比賽。比如賽後叫陣整個級別，或者用“晚安”來挑釁烏斯曼。
    但這都是有底線的，一種王者俯視眾生的、遊刃有餘的姿態，而不是像某些選手那樣，為了博眼球，毫無底線地去辱罵別人的家人和國家。
    他的囂張，是一種自信的流露，而不是一種生存的手段。
    想到這裏，孫聖看著李景亮，認真地說道：“所以，景亮，如果你想選擇走囂張的路線，完全可以。這能讓你賺到更多的錢，讓你的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但你一定要想清楚，你是否能承受它可能帶來的後果。”
    李景亮聽完咧嘴一笑，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憨厚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聖哥，我想清楚了！”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在乎別人噴我！他們噴我，說明他們關注我，我的出場費就能更高！我打UFC，說白了，就是為了錢！為了讓我老婆孩子，我爹我媽，過上好日子！要不然，誰願意冒著被打殘廢的風險，跑到這鐵籠子裏，像野獸一樣跟人玩命啊？”
    他的話，說得無比實在，無比坦誠。
    孫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心中卻是一陣沉默。
    他看著眼前這個為了家庭而拚命的硬漢，想起了前世被奇馬耶夫在第一回合就輕鬆降服後，所遭受的那些鋪天蓋地的嘲諷和謾罵。
    “這輩子，一定不會再讓你去接那場比賽了！”
    一直安靜聽著的宋亞東，此時也開口了。
    “聖哥，景亮哥，我覺得……我可能做不來囂張。”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一在鏡頭前說狠話，就感覺渾身不自在。我就想安安靜靜地打比賽，一場一場地贏下去，用拳頭說話。”
    張偉麗也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是！我感覺把心思都花在怎麽罵人上，太累了。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多練兩組力量呢。打贏了，比說什麽都管用！”
    孫聖看著這兩個性格同樣純粹的“師弟師妹”，笑著說道：“這沒什麽不好。每個人的性格不同，選擇的路也不同。像康納，他就是靠那張嘴，和他那手重拳，打出了一個商業帝國。像哈比布，他沉默寡言，靠著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同樣會成為傳奇。你們隻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方式，然後把它做到極致，就一定能成功。”
    飛機上的氣氛，因為這場討論，而變得更加融洽。
    他們又聊到了這次回國過年的打算。
    李景亮興奮地說，要帶老婆孩子去三亞好好玩一趟，把之前賺的出場費都花了。
    宋亞東則有些靦腆地說，想回老家，多陪陪父母。
    張偉麗更是直接，說她一天都不想歇，回去就要找個拳館繼續訓練。
    孫聖聽著他們充滿生活氣息的計劃，心中也感到一陣溫暖。
    他笑著對三人說道：“都別急。這次回去，大家好好陪陪家人，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所有費用我包了。等過完年，正月十五之後，所有人再來北京集合。”
    “到時候，我會把世界上最好的教練，最好的陪練，最好的理療師，全部請到北京。我們就在家門口，建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最頂級的訓練營！”
    “UFC 236，北京站，我們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要讓全世界都看看，什麽是真正的——中國力量！”
    孫聖的話，擲地有聲。
    李景亮、宋亞東、張偉麗三人的眼中，瞬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