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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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桂衣著端莊,但是她從來都不是嬌滴滴的女王,或者養在深閨的大小姐。
作為龍裔的她永遠是戰場上衝在最前麵那一個,戰場上沒有那麽多講究,她也沒有那麽多講究,此時的她正慵懶地側臥在羅漢床上——正是蘇川剛剛睡那一張——烏發如雲散落在被子上麵,修長的雙腿隨意舒展。
本以為寧桂隻是說笑而已,女帝豈能那麽隨便,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玩真的。
隻要你不介意,我樂意至極,蘇川就坐在羅漢床邊給寧桂捏小腿,隔著層層衣料,依然可以感受到勻稱的線條,可惜那一雙玉足沒有機會把玩。惜哉痛哉。
遊戲裏的寧桂施展化龍訣,變成皮厚肉糙的龍,從幾百上千米的高空落下,落地時震得山岩崩裂,爬起來抖抖身子立刻昂首騰起,人形態被巨獸撞飛數十丈撞在城牆上,也不過揉揉發疼的肩膀。
遊戲終究是遊戲,現實中的寧桂在蘇川眼裏就是一個冷豔的禦姐,再想想她能夠承受重擊,並不喜歡重擊,為此蘇川手下不敢太用力,問道:“這個力道怎麽樣?”
“再重些也無妨。”寧桂眯起眼眸。
“好。”蘇川應聲加重力道。
寧桂愜意地享受著蘇川的捏腿服務,半闔的眼眸裏映著蘇川專注的側影,忽然輕笑道:“現在,朕……我倒是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曾經那個男人哪裏會做這種事情。
“我不想多說什麽。”蘇川指尖力道未減,聲音沉穩如山,不得不說他也是會說漂亮話的,“我隻會用行動來證明這一切。”
寧桂輕輕嗬了兩聲,不置可否,凝視著蘇川側臉,問道:“你怎麽把頭發剪得那麽短?”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古代男子大多蓄著長發,並且嚴絲合縫的束發,隻有小孩才隨意披散著頭發。
然而這個世界對於男人發型方麵的要求更傾向影視劇,對於束發沒有嚴格要求,一半頭發束在頭頂,另一半披在肩上的男人隨處可見,成年男人照樣可以披散著頭發。許多以古代為背景的遊戲中不乏短發,在這裏也差不多。
蘇川摸了摸頭發,本來這個月應該剪剪頭發,現在幾個月沒有剪差不多蓋著耳朵,想了想回答:“涼快。”
“還方便。”蘇川補充道,“打理方便,也不怕洗完頭發後半天不幹。”
“往後都打算留這麽短麽?”寧桂纖細的手指輕輕叩著榻沿,她記憶中的男人留著長發,瀟灑的披在身後,不過大多時候還是戴著頭盔,閑下來也舍不得摘下來,也不嫌棄悶得慌,“還會留長嗎?”
“不知道。”蘇川對短發並沒有什麽執著,他不介意入鄉隨俗,“如果陛下想要我留長發,我就把頭發留長。”
“隨便你。”寧桂語氣淡然,話鋒一轉,“你怎麽穿著我的衣服?”
“這是符將軍拿給我的。”蘇川瞥向一旁垂首侍立的符筠竹。
“符將軍……你就叫人家符將軍?”寧桂說,她重點有點奇怪,“那麽生分?”
“不然呢?”蘇川轉向符筠竹,“符姐姐?不知符姐姐今年貴庚?”
“總歸比你年輕。”符筠竹眼觀鼻鼻觀心。隻要是女孩子就沒有對年齡不在意的,哪怕像是她那樣的修行者,修為深厚,壽命要比普通人長上不少,青春持續時間也更長。
“我今年十八歲。”蘇川在兩個人懷疑的眼神中大笑了起來,“又那麽幾十、一百個月。”
“你以前沒有那麽油嘴滑舌。”符筠竹說道。
蘇川聞言,驀地陷入沉默。
遊戲終究是遊戲,受限於遊戲性很多事情都難以實現。遊戲中的他與真實的他不能說天差地別,肯定小有差距。蘇川沉吟了片刻,說道:“在客棧幹活,若是不會說些俏皮話,可不好過日子。”
“看來失去力量的這段時日,讓你改變許多。”寧桂說道。
“翻天覆地。”蘇川順著她的話應道。
寧桂沒有深究,轉而問道:“你在客棧幹活,具體做些什麽?”
“什麽都幹,賬房、跑堂、跑腿、喂馬、廚房。”蘇川說,“我是革……我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我剛剛聽到了廚房?你還會下廚?”
“家常小炒還是會的。”蘇川當社畜時一個人住出租屋,大部分時間點外賣、下館子,偶爾也會親自下廚,最基本的電飯鍋、電磁爐姑且不論,他還有光波爐和空氣炸鍋,他的廚房絕對是有模有樣的。
“比如?”寧桂來了興致。
“青椒炒蛋、茄子肉末、魚香肉絲、黃燜雞、回鍋肉……”蘇川如數家珍。
“味道怎麽樣?”
“應該好吧。”蘇川心想,這個世界的調味料頗為豐富,從筍油、蝦露、蟹油到老鹵等等一應俱全,隻是沒有味精,但那些隻有這個世界才有的珍貴食材調出的鮮味,比起味精隻強不弱。
寧桂望向符筠竹,說道:“記下來,讓人準備一些食材。下次過來,我想嚐一嚐蘇公子的手藝。”
“不知道你的廚藝比起你捏腳的功夫如何?”寧桂重新看向蘇川,眼中帶著幾分玩味,“你捏腳的功夫不錯,我都在想要不要給你一點賞賜。你覺得呢?”
“陛下坐擁四海,慷慨大方。”蘇川坦然回應,因為他熟悉的寧桂的性格比較直接,有時候又相當別扭,你若是假意推辭,她會真的應下來,然後看你的笑話。
“那麽你想要什麽?”寧桂問,“錢、官,還是力量?”
“如果我能恢複更多力量,肯定能為陛下做更多事。”蘇川回答。
“你該不會以為我方才在騙你?”寧桂微微坐直了身子,“你碎丹解體,金丹碎片飛散到四麵八方,依附在各種物品上,就算我是大虞皇帝想要收集一件也絕非易事。單是捏捏腳,還不夠。”
許多世家能夠傳承到現在,全靠一件神兵,又或者是什麽功法。你問他們要錢,錢沒了可以再賺,他們不會吝嗇,但是你想要他們的立身之本,那就是要他們的命。
“那要怎麽做才夠?”蘇川追問。
“降妖除魔?以你現在的實力,怕是連個小妖都對付不了。”寧桂頓了頓,“更何況,嗬嗬……朕現在可是皇帝,手底下有的是人,有的是人幫朕辦事,不必像是當初不管什麽來曆不明的人都用。”
熒惑就是那個來曆不明的人。
“非要說的話。”寧桂忍不住揉揉額頭,她是公主出身,甚至不是長公主,從未接受過正統的帝王教育,流亡在外,在死人堆打滾,僥幸不死,百煉成鋼,打江山沒有問題,坐江山一堆事情,“唯獨朝堂……朝堂上麵的事情太複雜。”
“我手中有一把劍,依附著你的力量。”寧桂斜睨著蘇川,“如果你能為了解決朝堂上的事情,我可以把那一把劍給你,就像是以前,你替我完成任務,我給你神兵利器,給你神通功法。”
“怎麽樣?”寧桂唇角微揚,竟有些懷念流亡的生活,“有興趣嗎?”
這是發任務了?
“求之不得,願聞其詳。”蘇川文縐縐說,興奮得連手上的動作都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再好的腿都不如力量重要。
寧桂思索了片刻,沉吟道:“今年科舉放榜,上榜之人竟全是南方學子,北方學子無一入選。”
“落第的北方學子不服氣,聯名上書,狀告主考官徇私偏袒南方人。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各式傳言紛飛,有說主考收了錢的,有說主考地域歧視,種種說法,皆是有鼻子有眼。”
“消息傳到朝堂,朝堂上下震撼,朕下詔徹查,成立調查小組,結果是以考生水平判斷,上榜的考生皆是憑才學錄取的,沒有任何問題。”寧桂輕輕咬了咬嘴唇,“為此我甚至親自翻閱試卷,確定沒有舞弊現象。”
“然而北方學子們難以接受這個結果。”寧桂輕歎一聲,“朝堂中北方籍官員更是群情激憤,紛紛要求另派官員重新複核試卷,嚴查涉案官員。”
符筠竹適時接話:“因為戰亂的關係,北方受到的破壞很大,文化遭受了極大摧殘,本來就民生凋敝,哪還有讀書的時間和環境。北方遠不如南方,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出現那種事情實屬正常。”
寧桂微微頷首:“既然查無實據,沒有舞弊現象,此事最終隻能不了了之。但是我可以明顯感受得到,這背後藏著更大的隱憂。若是下次科舉再出現這般局麵,恐怕真要生出亂子。”
蘇川聞言,若有所思,這個劇情怎麽那麽熟悉?
寧桂看著蘇川凝神思索的模樣,不禁莞爾。
“你居然真的在認真思考?”
“你除了打打殺殺還會別的嗎?”
寧桂沒有指望過蘇川,她就是想要找人傾訴一下。
蘇川瞥了寧桂一眼,就算你是女帝也不能小看人。
咱隻是沒有修為,但是鍵政的水平不會因為穿越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