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6章 廢了的魏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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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樓外,一人渾身血跡,被從一輛馬車上丟了下來,車輪滾滾而去,隻留了一陣尾塵,嗆得人咳嗽。
    “呀!”路邊上看熱鬧的一個書生,突然驚叫了起來,“這不是魏家的四公子嗎?”
    魏家四公子?得罪了平寧郡主的那位?
    一眾看熱鬧的人,連忙扒上前去,細細一看,雖說這人蓬頭垢麵,衣衫上盡是血跡,但這袖口上滑絲勾出來的金線,做不得假。
    “還真是魏四公子!”另有一人大著膽子,將那頭發朝腦後掀起,還真是!
    沈鶯坐在窗邊,略微一低頭就看見了人群中的騷動,她往下看了看,卻是一眼就瞧見了那半低著頭,掩藏在路人中的周瑾!
    是他!她沒看錯。
    可隻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沒了蹤影。
    “咦?那不是魏家的馬車嗎?”忍冬順著往外頭看去,門口竟停著兩輛魏府的馬車,一輛是她們的,那另一輛是?
    沈鶯握緊了手心,指尖刺入了肉中,她隻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街角的一隅,周瑾抬眸看了一眼望月樓,入目是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公子,可是瞧見誰了?”身旁跟著的小廝問了一句。
    周瑾連忙收回了視線,“讓人盯緊了魏家,莫要誤了郡主的大事。”
    “是。”小廝連聲應下。
    樓下,薛清然亦聽到了人群中的議論之聲,隻是她與薛氏早前去了廟裏,並不知魏晉言出了何事。可耳旁的“魏家”兩個字,讓她抬手遮住了唇邊,悄聲湊到了薛氏的耳旁問道:“姑母,外頭好像出了什麽事。”
    薛氏剛坐下,連菜還沒點呢,她拍了拍薛清然的手背,又指了指魏晉禮,“放心,有你表哥在。”
    “嗯。有表哥在,我不怕。”薛清然含笑點頭,羞怯嬌媚的輕瞥了魏晉禮一眼,似是女子含羞,卻又是明晃晃的拋了個媚眼。
    然而,魏晉禮隻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就起身去了門外,卻是再看到了地上那人的衣角時,就加快了步伐衝了出去,他朝著墨書喊了聲:“去追!”
    墨書得令,急忙騎馬去追方才的馬車,卻是遲了一步,未曾尋到蹤影。
    躺在地上的人,在看到魏晉禮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下一秒卻是可憐兮兮的喊著:“二哥,二哥,救我!”
    薛氏也跟著出來,聽見那熟悉的人聲,禁不住被嚇了一跳,“是,是晉言嗎?”
    魏晉言連連點頭,他滿身鞭痕,狼狽不堪,“是我,是我!”
    “還不快將四公子扶起來,送去府去!”魏晉禮一語令下,那原是護送薛氏回府的護衛仆從們,趕緊七手八腳地將魏晉言抬進了馬車裏,急急忙忙就往魏府趕。
    眾人長籲一聲,當真是魏四公子啊!
    “怕是廢了!”剛才,可有人瞧見魏晉言的襠下都……都是血啊……
    沈鶯高坐在樓上,將一切看在了眼底,她原以為魏晉言隻是被禁足了。
    徐滿霖亦是被此情此景嚇了一跳,他們剛剛才提到魏四,這人就出現了?
    還,還滿身的血跡……
    “不是說,魏四病了?在府中養病嗎?”徐滿霖狐疑的問了一聲。
    沈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魏太夫人是這般說的。”
    “那就奇了怪了。”徐滿霖摸著後腦勺,想不通。不過瞧著魏晉言這般模樣,隻怕是被尋仇了。
    可若是論及有仇,那也就是與平寧郡主有仇怨,可……陛下已經懲處過魏家了啊!那平寧郡主總不該還記著不放吧?
    沈鶯掐了一下掌心,用力之大,疼得她眼眶泛起了淚花,她紅著眼,又作勢抬起袖口擦了擦,才頗有些自怨自艾道:“徐公子,隻怕如今魏家事多,更無暇顧及我。往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徐滿霖想了想,安慰道:“姑娘放心,我這幾日就去給你尋個好院子。”
    沈鶯連連點頭,“讓徐公子費心了。”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待沈鶯轉過頭去,就見魏晉禮不等開門,已是一腳踹開了木門,兩三步闖了進來。
    “哎,你這人……”徐滿霖被他嚇了一跳,正欲在沈鶯麵前裝腔作勢一番,可剛開口,就被魏晉禮瞪了一眼,斷了他的話。
    “沈鶯,該回去了。”魏晉禮丟下一句話,直勾勾的盯著沈鶯。
    麵上是不容拒絕的冷然。
    忍冬默默戳了戳沈鶯的手背,沈鶯也知,此時不該與他做對,她朝著徐滿霖笑了笑,“徐公子,我先回了。”
    徐滿霖不敢與魏晉禮對視,連忙朝著沈鶯回道:“姑娘慢走。”
    出了望月樓,沈鶯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的羊肉湯她可是沒喝到,可惜了。
    “她怎麽在?”薛清然站在門口,見到沈鶯與魏晉禮一同出來,臉都青了!
    薛氏的臉色亦不佳,她因著沈鶯受到了魏太夫人的訓責,平白丟了一次臉麵,且這女子跟狐狸精似的,竟是勾的她兒子,舍命救她!
    她也配?
    沈鶯自也沒想到,竟能撞見薛氏與薛清然,她看著二人都是一副不待見她的模樣,也不想搭理她們,索性接過了忍冬手上的圍帽又戴了起來。
    “沈姑娘得了祖母的同意,出府走走。”魏晉禮隨意答了一句,他可不想提起沈鶯是來與旁人幽會的。但隻要想到這件事情,他都覺得心煩。
    至於魏晉禮的解釋,沈鶯覺得無所謂,他愛怎麽說怎麽說,往後她又不靠著薛氏討生活。
    如今沈鶯是想明白了,她在魏府,多討好魏太夫人。等出了魏府,她自去尋個出路就是了。
    徐滿霖也好,旁人也罷,她樂意與誰好,就與誰好。
    沈鶯默不作聲,朝著薛氏見了禮,就規規矩矩的先一步上了馬車。
    方才,她是瞧見魏府的馬車走了一輛。
    如此,她便隻能和薛氏與薛清然擠一擠了。
    小小的馬車內,三人無聲相對。
    沈鶯困乏,又有圍帽擋著,她索性閉上眼睛歇息。
    然而,薛清然卻是看不慣她的做派,“姑母麵前,你也敢拿喬?連圍帽也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