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縣令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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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矢所過,空氣被割裂,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頃刻間,便已逼近巨虎。
    然而,就在這致命一擊即將命中之際。
    那頭巨虎的身軀,竟是猛地一扭!
    嘭!!
    箭矢重重地紮進它的前胸,爆出一蓬血霧。
    本該命中眼窩、直透腦殼的一箭,硬生生被這一扭避開了要害!
    江辰瞳孔驟縮。
    “好家夥!”
    打虎之前,他已經足夠重視敵人了。
    可此刻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山中之王。
    這畜生的反應和速度,也是快得驚人。
    被箭矢鎖定後,它居然能做出躲避的動作,並且真的避開了要害。
    不過,這也不意味著“射術精通”失效了。
    射術精通的本質是提升射術,而不是魔法。
    百發百中,隻能基於“可預判”的目標。
    像下午射麅子那樣,獵物雖在奔跑,但隻顧著逃命,速度、方向穩定,自然是百中百發。
    而這老虎,在江辰射箭之後,冷不丁扭了一下,箭矢也不可能自己也扭一下。
    他拉弦時的預判,就等於無效了……
    好在,老虎隻是扭過了要害,身上依舊中箭!
    血,從它的胸口汩汩湧出。
    那一箭沒入皮肉中,還在劇烈顫動著。
    “吼——!”
    巨虎發出震山撕心的吼叫。
    聲音如雷霆炸響,林間的雪都被震落。
    無數沉睡的林鳥,驚恐地飛向空中。
    它怒了,徹底怒了!
    傷口讓它痛入骨髓,也徹底激發了它的凶性。
    下一瞬,那團暗金色的身影,再次以閃電般的速度撲來!
    不過它畢竟受了傷,迅猛程度明顯有所降低。
    “找死!”
    江辰的眼瞳中,閃過一抹精芒。
    第一眼見到巨虎時,他心悸。
    此刻,隨著腎上腺素的飆升,他竟感到無比興奮。
    既然這巨虎的姿態,速度、角度都不太好預判。
    既然一箭不足以秒殺,那就多來幾箭!
    他幾乎是本能地連抽三箭——
    嗖!嗖!嗖!
    破雲弓的威力,在這一刻被徹底壓榨。
    弓弦連續炸響,三道箭矢,快得幾乎連成一線!
    噗——噗——噗!
    三箭全中!
    第一箭,射中虎肩;
    第二箭,紮進肋下;
    第三箭,直接從虎口射入,沒入喉嚨深處!
    巨虎的咆哮瞬間被堵住,發出嘶啞的嗚咽。
    慣性使得它繼續向前衝擊了一大段,接著腳步踉蹌、身形搖晃,最終轟然倒地!
    “砰!!”
    地麵劇烈一震,雪浪翻滾,碎冰飛揚。
    那身穿斑駁花紋的巨物,倒在離江辰不足十丈的地方,
    巨大的頭顱側著,口中鮮血直流,眼中還殘留著血色與怨毒。
    江辰卻沒有立即放鬆。
    幾支箭雖然命中,但虎皮厚實得驚人,幾乎抵消了一半穿透力。
    盡管老虎倒下,江辰還是再次拉弓。
    補刀,是個好習慣。
    嗡——!
    一根箭矢破空而出,直刺虎眼
    噗!!!
    這一箭精準無比,毫無阻攔地射進老虎的眼睛,生生穿透顱骨,深入腦中!
    巨虎最後抽搐了一下,陷入了徹底沉寂。
    雪地被血染成暗紅,熱氣蒸騰……
    江辰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看著眼前龐然的屍體,心髒仍在狂跳。
    興奮、驚險、刺激、熱血……這種感覺,令人著迷。
    前世江辰是個釣魚佬。
    釣魚的快樂,本質就源於人類對狩獵的渴望。
    曆朝曆代的皇帝們,總愛圈個獵場打獵,也是為了這種快樂。
    而此刻,獵虎的快樂和滿足感,比釣魚要強烈百倍、千倍!
    “爽!”
    江辰暗道一聲,快速走向老虎屍體,踢了幾腳。
    然後拿出柴刀,準備剝皮。
    老虎一身最值錢的,就是虎皮。
    虎肉,倒是也能吃。
    但這老虎少說有五百斤,江辰帶不下去,也沒必要帶。
    留著虎皮就夠了。
    刺啦!
    江辰虎腹上劃了一道長口,刀鋒破開厚皮,滾燙的鮮血順著口子流出,在雪地上融成一片暗紅。
    一股腥味撲麵而來,混雜著野獸特有的膻氣。
    江辰一邊劃,一邊用手去撕。
    每一次拉扯,都會發出撕裂皮肉的悶響。
    這麽大的虎,光剝皮都是個體力活。
    江辰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剝下完整的皮。
    這個過程中,他還一直保持著警惕,防止其他野獸靠近。
    倒是他多慮了——虎巢附近,其他動物根本不敢靠近。
    “嘩啦!”
    江辰把厚重的毛皮塞進麻袋,最後利落地將柴刀一橫,切下兩條後腿。
    整條虎帶不走,帶兩條還是沒問題的,好歹嚐嚐鮮。
    當然,一整張皮,加上兩條腿,也是把麻袋撐得滿滿當當,無比沉重。
    一般人很難抗下山。
    但江辰很從容,夜裏猛那是真的猛。
    …………
    東方的天幕泛起一抹魚肚白,江辰背著麻袋出了山。
    本該是寧靜的清晨,江辰家中,卻是人聲鼎沸。
    一群官兵荷槍持刀,將江家團團圍住,一片肅殺。
    院門口,一名身著青衫、頭戴烏紗帽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神色陰沉。
    他,正是青岩縣令,劉澤。
    “嗚嗚,劉大人,您可要為草民做主啊!”
    “嗚嗚嗚,我趙家老祖積德無數,竟被賊子江辰帶人搶劫、打傷、燒契——這,這簡直是無法無天呐!”
    劉縣令身後,趙德昌與趙文聰父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淒慘。
    趙德昌一邊哭,一邊跪下哀求:“劉大人,那江辰目無王法,帶人砸我家、搶我糧,還打傷我父子!如今家業盡毀,契約焚空,實乃天理難容!請大人立刻緝拿,嚴懲不貸啊!”
    趙文康也哭喊道:“殺頭!必須殺頭!”
    “豈有此理!”
    劉澤臉色發青,滿臉怒火。
    如今雖然是亂世,可青岩縣還沒亂呢!
    此地,仍是大乾版圖!
    仍舊歸自己這個縣令管!
    江辰此舉,不但是在踐踏大乾律法,更是在踐踏縣令的顏麵。
    更可惡的是,此子竟然夥同十多名青壯漢子,聚眾劫掠。
    往大了說,這就是造反!
    今天能劫掠趙地主家,明天豈不是能把縣衙也衝了?
    “大人,涉案人員都帶來了!”
    這時,官兵們押送著十七名漢子而來。
    正是趙明、趙小凱等新兵。
    昨天他們跟著江辰一起洗劫趙地主,動靜鬧得這麽大,身份也不是什麽秘密。
    官府稍微一抓,就把人全帶來了。
    “爾等,可認罪?!”
    劉澤怒視趙明等人,厲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