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傳統派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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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劍宗議事殿的密室裏,檀香混合著壓抑的怒氣在空氣中翻湧。八位身著錦袍的世家宗主圍坐在青玉案旁,案上攤著的格物院產銷報表已被指節戳出深深的印痕。趙烈陽的玉扳指在報表上的 “月產兩千枚” 字樣上反複摩挲,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年,我們的中下品靈石生意就要徹底崩盤。”
密室中央的水鏡正播放著令人心驚的畫麵:青木門弟子用靈能蓄電池驅動的陣法輕鬆困住三階妖獸;百草穀藥農用電池供電的催生陣讓靈草成熟期縮短一半;甚至連最偏遠的散修聚落,都掛上了格物院生產的螢石燈,夜晚的光芒在百裏外都清晰可見。
“這已經不是生意的問題了。” 劉家宗主劉淵的聲音帶著寒意,他拋出一份密報,上麵記錄著各宗門低階弟子的動向,“玄天劍宗外門弟子申請轉修格物學的人數,三個月內增加了七成。青雲宗、離火門的情況更糟,有長老嫡子偷偷跑到礦洞當學徒!”
水鏡突然切換畫麵,程明在七星盟演示靈氣網絡的場景浮現。當紅色光帶沿著導線流動,點亮數十盞螢石燈時,密室裏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離火門長老烈陽子猛地拍碎案幾一角:“此等妖術竟能讓煉氣修士操控如此大範圍的靈氣,長此以往,誰還會潛心修煉?我等千年積累的修為優勢,終將被這些破銅爛鐵取代!”
恐慌像瘟疫般在密室蔓延。這些掌控修真界資源命脈的世家宗主,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不怕強敵環伺,不怕妖獸作亂,卻怕程明這種悄無聲息的變革 —— 格物學不費一兵一卒,就動搖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靈根天賦決定的等級秩序,靈石壟斷帶來的經濟霸權,血脈傳承維係的權力結構。
“必須承認,程明的手段比我們想象的更陰狠。” 一直沉默的溫家宗主溫如玉突然開口,她的指甲在報表邊緣劃出細痕,“他不直接挑戰世家,卻把好處全給了平民修士。那些低階弟子、散修、小宗門,現在都視格物院為救世主,這才是最可怕的 —— 民心散了。”
水鏡上突然跳出一組數據:格物院控製的靈紋玉礦脈日產量提升至三百斤,標準化工坊新增五處,盟友宗門擴展到七個。這些數字像針一樣刺進眾人心口,趙烈陽咬牙道:“他不僅要斷我們的財路,還要建立自己的資源網絡!聽說他們在研究能驅動大型陣法的蓄電池,這要是用於攻城略地……”
後果不堪設想。密室陷入死寂,隻有水鏡流動的光影在眾人臉上明明滅滅。烈陽子眼中閃過狠厲:“七星盟的禁令成了廢紙,聯盟長老被程明的花言巧語蒙蔽。既然正道行不通,那就用我們自己的方式解決。” 他做了個斬草除根的手勢,“今晚召集死士,毀掉礦洞工坊,斬殺程明!”
“不妥。” 溫如玉搖頭,指尖輕點水鏡,顯現出格物院的防禦陣圖,“礦洞現在布有靈氣網絡預警陣,外圍有淩霄子派的內門弟子守護,硬闖隻會打草驚蛇。而且程明身邊的洛清羽是洛家嫡女,動他等於與洛家為敵。”
趙烈陽冷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枚漆黑的傳訊符:“我早已聯絡好了人手。魔道影煞門答應幫忙,他們對格物學技術也很感興趣,事成之後隻要程明的研究手稿。” 符紙上的骷髏印記在昏暗的密室裏泛著綠光,“影煞門的‘蝕靈粉’能癱瘓靈紋玉,正好克製他們的防禦陣。”
密謀在深夜的檀香中逐漸成型。計劃分三步走:先由離火門長老以 “切磋” 名義纏住淩霄子,製造時間窗口;再派影煞門死士潛入礦洞,用蝕靈粉破壞靈氣網絡和防禦陣;最後由世家供奉突襲工坊,銷毀所有設備和成品,務必讓格物學技術斷代。
“做得幹淨點,嫁禍給魔道。” 劉淵補充道,他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偽證,上麵蓋著影煞門的印記,“事後就說魔道覬覦格物學技術,殺人奪寶,我們還能順勢清剿影煞門,一舉兩得。”
密室門打開時,八位宗主的臉色已恢複平靜,仿佛剛才的血腥密謀從未發生。趙烈陽最後一個離開,轉身時深深看了眼水鏡中程明的身影,眼中殺意畢現。密室外的長廊裏,巡邏弟子對密室的暗流一無所知,他們腰間懸掛的,正是格物院生產的照明符 —— 諷刺的是,這便捷的器物正出自他們要毀滅的工坊。
與此同時,礦洞深處的格物院實驗室裏,程明正調試著新研製的預警裝置。這台由三十六個微型節點組成的陣列,能捕捉到方圓十裏內的異常靈氣波動。突然,裝置表麵的水晶泛起微弱的黑光,代表西北方向出現魔道特有的陰冷氣息。
“又是影煞門的探子。” 程明皺眉,量子神識順著預警方向延伸,捕捉到幾縷一閃而逝的黑影,“最近他們來得越來越頻繁,而且氣息比以前更重。”
洛清羽將剛收到的家族密報遞給程明,上麵用暗號寫著:“世家異動,慎防夜襲。” 她的指尖凝結著木靈力,在實驗室周圍布下隱蔽的感應藤,“洛家安插在議事殿的人說,趙烈陽最近和離火門往來密切,還動用了封存的魔道聯絡符。”
程明的目光掃過工坊的流水線,弟子們正在連夜趕製第二批外銷電池,鐵牛帶領護衛隊在加固防禦陣。他突然下令:“啟動最高警戒,所有靈氣網絡接入防禦模式,給每個節點加裝應急銷毀符。” 他的手指在預警裝置上調高靈敏度,“通知盟友宗門加強戒備,今晚可能有大事發生。”
深夜的礦洞寂靜無聲,隻有流水線的齒輪聲和靈氣流動的嗡鳴交織成獨特的韻律。程明站在了望台上,望著西北方向的黑暗,那裏的陰冷空氣正悄然聚集。他知道,傳統派的恐慌已經轉化為致命的殺意,一場決定格物學生死的風暴,正在夜色中加速醞釀。
而在玄天劍宗的山門外,影煞門的死士已換上夜行衣,手中的蝕靈粉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他們收到的命令簡單而殘酷:今夜,讓格物院從修真界徹底消失。檀香的餘韻還在議事殿飄蕩,而死亡的陰影,已籠罩在礦洞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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