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趙家堡壘的殘垣上，新換的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旗幟以粗布為底，上麵用朱砂畫著兩樣東西 —— 左側是纏繞的雙螺旋符號，右側是一把鋤頭與一支雷火筒，這是凡人自治州的第一麵旗幟，也是修真界從未有過的、屬於底層凡人的象征。
    起義後的第七天，青州的秩序已初步重建。王鐵山帶著農民軍肅清了世家殘餘勢力，將趙家私藏的靈脈礦洞、靈稻莊園全部登記造冊；阿力牽頭成立 “自治議會”，議員從七州凡人中選出 —— 有種靈稻的老農、造外骨骼的工匠、通過格物科初試的考生，甚至還有曾被世家壓迫的低階修士，共三十三人，每七日召開一次會議，商討靈脈分配、賦稅改革等大事。
    “靈脈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被世家壟斷！” 自治議會的第一次會議上，老農周伯敲著木桌，聲音洪亮，“咱們定個規矩，凡青州凡人，隻要願意學格物、肯勞作，都能申請靈脈使用權，按貢獻大小分配，誰也不能多占！”
    “賦稅也得改！” 工匠老劉接著說，他手裏拿著外骨骼的零件，“之前世家收九成，咱們自己當家了，就收三成，剩下的留著給大家改善生活，建學堂、修靈渠！”
    議員們紛紛附和，章程很快敲定。消息傳到各村時，農民們自發在村口掛起新旗幟，孩子們圍著旗幟唱歌，老人們則拿出珍藏的靈米，煮成粥分給大家 —— 這是他們第一次覺得，青州是 “自己的州”，不是世家的私產。
    而最讓民眾牽掛的，是給程明的 “名分”。起義時，是程明設計的雷火筒打破了堡壘；格物科試點，是程明編寫的教材讓凡人有了築基的機會；連自治議會的章程，都是程明幫忙梳理的 “公平原則”。百姓們覺得，該給這位 “凡人救星” 一個配得上的稱號。
    這天清晨，王鐵山帶著三十三名議員，還有自發趕來的上千名百姓，聚集在靈脈院廣場前，手裏捧著用靈稻穗編織的花環。程明剛從外骨骼工坊趕來，身上還沾著機油，看到這陣仗，不禁愣了：“各位鄉親，這是……”
    “程先生！我們要推舉您當‘格物聖師’！” 王鐵山上前一步，雙手捧著花環，聲音傳遍廣場，“沒有您的格物學，我們還在被世家欺負；沒有您的雷火筒，我們打不破趙家堡壘；沒有您，就沒有青州的凡人自治！您當受我們一拜！”
    說完，王鐵山帶頭跪下，三十三名議員跟著跪下，上千名百姓也紛紛跪倒在地，廣場上黑壓壓一片，隻有新旗幟在風中飄揚。程明急忙上前扶起王鐵山，聲音帶著動容：“鄉親們，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真正厲害的不是我，是你們 —— 是你們敢反抗、敢爭取，才換來今天的自治。這‘聖師’我不能當……”
    “程先生，您必須當！” 阿力突然站起來，手裏舉著一張紙，上麵是七州凡人的簽名，足足有五萬多個，“這是我們七州百姓的心意！您當聖師，不是為了讓您高高在上，是為了讓天下人知道，格物學能救凡人，凡人也能靠自己站起來！”
    百姓們跟著高呼：“程先生當聖師！程先生當聖師！”
    呼聲像潮水般湧來，程明看著眼前的百姓 —— 有曾餓肚子的孩子，有失去親人的老人，有靠格物學築基的年輕人，他們的眼神裏滿是信任與期待。他知道，這不是權力的推舉，是精神的托付。沉默片刻，他終於點頭：“好，我當這個‘格物聖師’。但我有個條件 —— 這‘聖師’不是我的頭銜，是所有傳播格物學、守護凡人的人的稱號。以後，隻要有人能為凡人謀福祉，都能被推舉為聖師。”
    廣場上爆發出歡呼聲。當天，自治議會就決定，在靈脈院廣場上為程明立雕像，雕像要刻上 “格物致知，凡人通天” 八個字，還要融入外骨骼、雷火筒、《格物論》等元素，讓後人記住，凡人的力量來自知識與團結。
    半個月後，雕像落成。雕像高約三丈，用青州特產的青石雕成 —— 程明身著粗布長衫，左手捧著《格物論》，右手握著一支雷火筒，腳邊放著一副外骨骼，雕像底座上，刻著七名血諫官員的名字，還有小穗、阿草等死去凡人的名字。
    落成儀式那天，七州百姓都來了。孩子們捧著剛摘的靈稻花，放在雕像底座前；老人們點燃香燭，對著雕像深深鞠躬；王鐵山、阿力等議員，則將自治州的章程刻在雕像的側麵，宣告青州凡人自治的決心。
    “程聖師，您看，咱們的學堂建好了！” 一個孩子拉著程明的衣角，指向廣場東側 —— 那裏原本是趙家的馬廄，現在被改造成了 “格物學堂”，裏麵擺著簡易的算學工具和靈具模型，牆上貼著靈脈分布圖。程明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好好學，以後，你們都是青州的希望。”
    青州成立凡人自治州的消息，像一道驚雷，炸響了整個修真界。冀州、荊州的百姓紛紛派代表來青州學習，請求程明派格物醫師去當地傳授技術；青木門、百草穀等開明宗門，主動提出與青州合作，共享靈脈資源；甚至連朝廷，都派李修送來聖旨，承認青州的自治地位，允許其自主製定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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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世家的陣營裏，氣氛卻壓抑到了極點。柳蒼瀾在玄天劍宗的議事廳裏，將青州的戰報撕得粉碎，聲音帶著暴怒：“一群泥腿子，靠點歪門邪道就想自立？傳我命令，聯合其他七大世家，集結元嬰修士，三天後，踏平青州！”
    “柳長老，不可！” 李家元嬰長老急忙勸阻，“青州現在有程明的格物學，還有十萬持雷火筒的農民，更有其他州的百姓支持。咱們若硬攻，隻會逼得更多凡人反抗，到時候，整個修真界都會亂！”
    柳蒼瀾愣住了。他看著議事廳外的天空，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 他不怕修士的反抗，卻怕凡人團結起來的力量，怕程明傳播的格物學，像野草一樣，在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生根發芽。
    青州的靈脈院廣場上，程明站在自己的雕像前，看著遠處趕來學習的外州代表，看著學堂裏認真讀書的孩子，看著農民們在靈稻田裏勞作的身影，心中滿是堅定。他知道，青州的自治隻是 “新勢力版圖” 的第一步，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州脫離世家控製，還會有更多的凡人靠格物學改變命運。
    “程聖師，冀州的代表來了，想跟您請教雷火筒的製作方法。” 林默走過來，聲音帶著喜悅。
    程明點點頭，轉身走向廣場外。陽光灑在他身上，也灑在雕像上，“格物致知，凡人通天” 八個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這不僅僅是一座雕像，是凡人力量的象征，是格物學的豐碑，更是修真界新格局的開端 —— 一個不再由世家壟斷、凡人也能擁有話語權的新時代，正在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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