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周慧慧悄悄將林溪與周副主任的合影洗了出來。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
    不多時，她把照片遞給了宋麗娟。
    宋麗娟接過一看，眼睛頓時一亮，壓低聲音道：“沒想到啊，林溪竟和這樣一個老男人牽扯不清。”說到這兒，她又忍不住抱怨：“你是不知道，顧副團長最近訓練士兵可狠了。聽說是他媳婦兒走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你當真？”周慧慧眉頭一挑。
    宋麗娟重重點頭：“千真萬確。現在顧副團長連家屬院都不回，帶隊完就直接住在宿舍，就跟受了什麽打擊一樣。”
    周慧慧嘴角緩緩勾起：“看來，他多半是知道了些什麽。隻是礙於身份，還在替林溪遮掩。可他這樣的變化，分明是徹底對那女人心灰意冷了。”
    宋麗娟眯起眼睛，冷聲道：“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周慧慧心思一轉，語氣沉下來：“你家趙營長這些年一直原地踏步，你心裏就真的甘心嗎？”
    宋麗娟神情一僵，隨即咬緊牙關：“我當然不甘心！”
    “那就匿名舉報。”周慧慧的話冷冷吐出，“既不暴露自己，又能一舉揭穿林溪的作風問題。有了這兩張照片作證，她就算嘴巴再硬，也沒臉繼續待在家屬院了。”
    這段時間裏，顧明珩和林溪幾乎都靠著電話交流。
    “媳婦兒，我想你了。你大概什麽時候能回來？”顧明珩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思念。
    林溪輕聲回應：“我也想你。不過現在和之前研發便攜式收音機可不一樣。
    當時工廠主要做的就是收音機零配件，便攜機型隻是在原有基礎上微調、改良，很多零件直接就能用，缺的還能從國外進口，很快就能成型。
    但這一次是全新的接口，此外，還要等電池樣品的測試。所以…還要你再等我一段時間。”
    顧明珩心裏清楚，若林溪真要在姑城多待上一段時日，她的肚子隻會一天天隆起，而自己卻不能守在身旁。這份牽掛與不安會始終壓在他心頭。
    於是他低聲叮囑，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媳婦兒，別光想著工作。身體才最要緊。媽寄的補品，你都吃了嗎？”
    林溪低頭看了眼自己日漸隆起的肚子。除了行動稍稍有些不便，其餘倒並無大礙，她輕聲安慰：“放心吧，我每天都按時吃補品呢。”
    顧明珩在電話那頭鄭重道：“要是在廠裏受了什麽委屈，一定要告訴我。”
    林溪笑了笑，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你媳婦兒現在可是副廠長了，誰敢讓我受委屈？再說了，筒子樓裏的人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的。看我肚子大了，連孩子爹是誰都沒人敢問。”
    聽到這話，顧明珩既為她的堅強感到驕傲，也不免放心不下：“媳婦兒，這周我請一天假去陪你吧。”
    “不用！”林溪連忙拒絕，笑著調侃，“帥哥來了隻會影響我研發的速度。”
    但她心裏卻清楚，這房間她早已住得膈應，每天都借著空間避開。如果顧明珩來了，就不得不和他擠在這間曾經留下陰影的屋子裏。去住招待所也不合適，還不如等自己回去更自在。
    顧明珩聽出她語氣裏不容置疑的堅持，隻能作罷：“那你一定要注意休息。”
    “放心吧，我才不會把自己累壞呢。”林溪笑著回應，聲音輕快，卻也帶著一絲隱忍的堅韌。
    兩人掛了電話後，各有所思。
    顧明珩之前想過周六趕到林溪的住所，周日再趕回來，可以剛好住一晚，但是林溪以太匆忙為由拒絕了。這次自己又提出請一天假去一次，又被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既然她說產品研發更重要，顧明珩隻能強自壓下心思。隻是這沒有固定期限的等待，顯得格外漫長。
    就在這時，傳令的通信員快步走來，敬了個禮：“顧副團長，肖政委請您馬上過去一趟。”
    顧明珩愣了愣。這個時候，政委怎麽會突然找自己？帶著疑惑，他邁步走進了政委辦公室。
    肖政委見他進來，朝通信員使了個眼色。通信員會意，隨即退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肖政委，您找我？”顧明珩立正敬禮，沉聲開口。
    “明珩啊，坐吧。”肖政委的語氣透著幾分凝重。
    顧明珩在他神情裏察覺出不同尋常，心裏微微一沉。
    隻見肖政委從抽屜裏抽出一個牛皮信封，放在桌上，沉默片刻才開口：“今天一早，我收到了一封舉報信。本該上交，但我先壓了下來。”
    他欲言又止，盯著顧明珩，頓了頓才繼續：“我先問你一句，你和你媳婦兒，最近關係怎麽樣？”
    顧明珩一頭霧水：“很好啊。”
    “可是，聽說她離開家屬院了。你清楚她去了哪兒嗎？”肖政委皺著眉頭，語氣裏帶著幾分替他不平的味道。
    “我知道。”顧明珩神色不變，“政委，有什麽話，您可以直說。”
    肖政委歎了口氣，把信封裏的兩張照片抽出來，遞到他麵前：“舉報信裏說的，是你媳婦兒的個人作風問題。信是用左手寫的，匿名舉報，內容大意是她在外麵有人了。”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眼底透出惋惜與憤懣，又抬手重重拍了拍顧明珩的肩膀：“明珩，你是部隊的好苗子，幹咱們這一行，犧牲了太多陪伴家人的時間。但就算這樣，也輪不到她做出這種事。就算你真下了決心離婚，那也不是你的錯。”
    顧明珩指尖攥得發白，照片幾乎要被他捏皺。有人跟蹤媳婦兒，還拍下這種照片？心底的怒火騰地竄起，卻又被一種隱隱的不安壓住。
    肖政委見狀，以為他是氣媳婦兒不守婦道，連忙沉聲勸道：“小顧，像你這麽優秀，什麽樣的姑娘找不到。就算二婚… …”
    “肖政委，這是汙蔑！”顧明珩猛地抬頭，眼神如刀，聲音咬牙切齒，“我有理由懷疑，有人跟蹤我媳婦兒，對她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