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開始！”
    一陣急促的槍聲劃破寒空，子彈呼嘯而出，打在靶心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場邊的官兵們緊張得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靶心上逐漸顯現出的彈痕。
    第一輪結束，一營果然不負“神槍營”之名，張誌強幾乎顆顆命中十環；二營、三營緊隨其後；獨立連的李春生雖然槍法不錯，卻在風向突變時少了半分穩定，被扣了幾環。
    而顧明珩的表現最是沉穩，他全程不慌不忙，每一發子彈都像經過精密計算般準確無誤，子彈洞整齊地疊在靶心中央，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
    眼看比拚進入白熱化階段，最終的對決由一營神槍手張誌強對上副團長顧明珩。
    當顧明珩走上射擊線，全場爆發出整齊的呼喊聲。
    那一瞬間，他的身影挺拔如鬆，舉槍的動作幹脆利落，仿佛與鋼鐵般的步槍渾然一體。
    張誌強眼神銳利，虎目盯著靶心，滿臉寫著“必勝”二字。
    “開始！”
    隨著口令落下，兩人幾乎同時扣下扳機。
    槍聲在空氣中回蕩，子彈撕裂寒風，直撲百米之外的靶心。
    第一發並列！
    第二發依舊平分秋色！
    場上氣氛瞬間繃緊到了極點。
    到了最後一發，全場鴉雀無聲。
    顧明珩屏住呼吸，手臂穩如磐石，眼神冷厲如鷹。
    隨著“砰”的一聲，子彈正中靶心最中央，靶紙被衝擊得微微顫抖。
    “滿環！”裁判高聲宣布。
    歡呼聲頓時像浪潮一樣淹沒了整個操場。
    張誌強雖也打得極準，但與顧明珩的成績相比，仍差一線。
    觀眾席上，戰士們的呐喊聲此起彼伏。
    葉雅琴激動得滿臉泛紅，掌聲不停。林溪目光隨之亮起，望著顧明珩收槍時那份沉穩從容，心底不由湧起一股難以掩飾的自豪與喜悅。
    大比武的第二項，是格鬥對抗。操場中央劃出一片對抗區，四周站滿了圍觀的戰士，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各個營以及獨立連都派出三人參賽，副團長顧明珩也名列其中。
    第一輪比拚很快開始，場上拳腳交錯、身影翻飛，戰士們全力以赴。
    二營副營長周啟明本想拚一口氣，卻因在拔河中耗盡體力，手臂力道明顯不足，被對手一個巧勁兒摔倒在地，當場淘汰。他滿臉漲紅，懊惱不已，卻也隻能拱手認輸。
    幾輪淘汰下來，場麵逐漸白熱化。最後留到擂台上的分別是一營營長趙鐵軍和副團長顧明珩。
    趙鐵軍虎背熊腰，走上台時目光如刀。
    他心裏憋著一口氣：副團長的位置本該屬於他，今日無論如何要在全團麵前壓過顧明珩一頭。
    顧明珩則神色沉靜，眼神冷冽，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勢。
    “比武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兩人幾乎同時衝上前去。
    趙鐵軍先聲奪人，一記鞭腿橫掃而來，勁風呼嘯。
    顧明珩腳下卻穩如磐石，身子微微一沉，硬生生擋下，順勢一個肘擊反攻，打得趙鐵軍悶哼一聲。
    觀眾席上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聲。
    趙鐵軍眼底怒火更盛，揮拳如雨，拳風密集得仿佛要將顧明珩逼到死角。
    可顧明珩動作極簡，沒有多餘花招，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落在破綻上。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碰撞聲沉悶如擂鼓，打得觀眾屏息凝神。
    幾番硬碰硬之後，趙鐵軍體力漸漸下滑，呼吸粗重。
    顧明珩卻依舊神情冷峻，額頭隻滲出細汗，氣息穩如初始。
    就在趙鐵軍怒吼著撲上前的一瞬間，顧明珩突然閃身避開，反手一個過肩摔！
    “轟”的一聲，趙鐵軍被重重摔在地上，壓得地麵都震了一下。全場嘩然。
    趙鐵軍掙紮著要起身，卻發現顧明珩已半跪壓製在側，手臂扣住他的肩膀，若真是戰場，此刻已是致命一擊。
    裁判高聲宣布：“顧副團長勝！”
    頃刻間，操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戰士們齊聲呐喊，喊破了喉嚨。
    趙鐵軍臉色鐵青，心裏翻湧著不甘，可不得不認輸。
    顧明珩鬆手起身，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動作幹脆，沒有半分羞辱。
    可在趙鐵軍眼裏，這卻像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奚落，他臉色漲得發紅，起身後沒好氣地甩開手，轉身離開，心底滿是不甘。
    林溪在人群中望著那道筆直的身影，心頭微微一顫，眼神不由帶上幾分明亮。
    葉雅琴看得連連拍手，眼底滿是驕傲。
    看台上，肖政委和沈團長並肩而坐，把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肖政委忍不住感歎：“老沈啊，這明珩是真出色，槍法、身手、帶兵的魄力都不比咱們當年差。”
    沈團長笑了笑，點頭應道：“是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他帶兵的氣勢，我都覺得自己年輕時候未必比得過。”
    肖政委話鋒一轉，壓低聲音：“聽說你的調令快下來了？再過三個月就要調到京城任職，明珩怕是還不曉得吧？”
    沈團長目光落在場中的身影上：“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走之後，這團長的位置就該由他來挑起來了。”
    比武結束時，全場沸騰，掌聲雷動，連空氣都帶著熱度。
    可在人群之中，卻有兩道陰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顧明珩的身影。
    周慧慧坐在角落，指節死死扣著背包的帶子。那裏麵壓著一遝林溪與周副主任出現在一起的照片。
    她忍了很久，原以為林溪會銷聲匿跡，沒想到她竟又堂而皇之出現在大家麵前。
    周慧慧心裏愈發扭曲：等匯演結束，這些照片一亮出來，林溪的清白就不複存在，顧明珩自然也就屬於自己了。
    另一邊，宋麗娟臉色鐵青。自家老趙滿懷信心，結果在全團麵前被顧明珩狠狠壓了一頭，簡直顏麵無存。想到之前自己寫的舉報信石沉大海，她心底的不甘與怨毒翻湧上來。等晚上的匯演結束後，看顧明珩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兩人全程雖然沒有交談，卻心照不宣，眼神都在暗處燃燒，像是兩股陰影，悄然籠罩在熱鬧的掌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