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趕著送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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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龜兒子,還不趕緊謝謝林知青?”
    見到馬大山還在發愣。
    馬大山的父親老馬頭猛地踹了馬大山一腳。
    馬大山可是家裏唯一的獨苗。
    可是家裏窮,加上馬大山的名聲不好,一直說不上媳婦。
    有了這一百塊錢,兒媳婦還會遠嗎?
    “哦!謝謝林知青,謝謝周哥。”
    馬大山終於回過神來。
    他握著這十張大團結,臉上笑開了花。
    沒有人不愛錢,特別是這輩子還沒怎麽見過錢的馬大山。
    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還不趕緊給你娘幫你收好?要弄丟了,你就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吧!”
    老馬頭又踹了馬大山一腳,這才對周青客氣道:
    “林知青,周知青,謝謝你們,我兒子能認識你們是他的福氣。”
    昨天周青就給他們家送了不少好東西。
    現在又給了一百塊錢。
    本來他對兒子替周青擋了一下而心裏頗有微詞的。
    但現在,他都恨不得認周青作親兒子。
    倒是馬大山,十張大團結在手都還沒捂熱,就被老娘一把奪走。
    他一臉的肉痛。
    “娘,能不能給我留兩張?”
    馬大山哭喪著臉。
    “你還小,要錢做什麽?娘留著給你娶媳婦。”
    馬大山的老娘李桂芬寶貝地把錢塞進褲子裏邊的口袋裏。
    “是婉兒要給他的,要謝你就謝婉兒吧!”
    周青笑了笑。
    言語中把功勞都給了林婉兒。
    “好了,事情解決了,時間也不早了,都準備上工吧!”
    馬大山還想再說什麽,馬保國突然大聲道:
    “抓革命,促生產,誰英雄,誰好漢,搶收戰場比比看。八隊的,還有新來的知青都跟著我走。”
    一時間人潮湧動。
    九籠寨一共九個生產隊,幾十號人。
    有扛著鐮刀的,挑著籮筐的,浩浩蕩蕩往田裏趕。
    周青和林婉兒也跟著人流走。
    隻有馬大山被“搶了”十張大團結,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
    很快,所有人喊著口號來到了一片金黃的稻田。
    馬保國對八隊的人喊道:
    “老規矩,男的割稻、挑穀,女的脫粒、捆禾稈!周知青、林知青,你們剛來,先跟著學人工摔打脫粒,慢慢適應!還有山子,你傷還沒好,也去脫粒。”
    脫粒從來都是女人的活兒。
    目前很多鄉村脫粒就兩種法子:
    要麽把稻穗抱到石碾上,趕牛拉著碾子軋。
    要麽就是人工抱著稻捆往木架上摔。
    八隊就一頭牛。
    就是昨天馬保國騎著去接周青的那頭。
    不管是哪一種方法,效率都不高。
    聽到周青和林知青被安排去脫粒。
    以王芳為首的幾個知青都幸災樂禍。
    他們昨天嚐過摔打脫稻的苦。
    抱著稻捆往木架上摔,一天下來胳膊都得抬不起來。
    “一會你們挑稻穀,多挑一點給他們倆,累死他丫的。”
    王芳對身邊的幾個男知青說道。
    一百二十塊錢,讓王芳眼紅得緊。
    可林婉兒卻轉手就送給了馬大山。
    博得所有村民的好感。
    憑什麽一個勞改犯出盡了風頭?
    嫉妒之心讓王芳戰勝了對周青的恐懼。
    “芳姐,我……怕。”
    一個男知青悄悄看了周青一眼,有些害怕道。
    “怕什麽?我們是正常上工,其他脫粒的都是女工,就他周青是男工,理應做多些,誰也挑不出理兒。”
    王芳說道。
    但是見到那幾個男知青還是有些憂慮。
    王芳湊上前說道:
    “你們想想,張衛東一出手就是兩百塊,家裏又是高幹,和他打好關係準沒錯。”
    王芳的話讓其他幾個知青都心動了。
    而這一切周青是不知道的。
    很快八隊的男工割稻的速度很快。
    一捆捆的水稻就挑上來了。
    所有的女工都開始摔打脫稻,馬大山這個傷員就負責牽著牛拉石碾。
    馬保國開始記工分。
    隻是,手工脫稻的速度,哪裏比得上男工割稻的速度?
    很快大量的稻穀就堆積如山了。
    特別是周青和林婉兒的麵前,堆得比人還高,根本脫不過來。
    “他們好像是故意的。”
    林婉兒也察覺到了。
    那些知青幾乎都給他們挑。
    “沒事,他們上趕著給我們多送點工分,這不是好事兒嗎!”
    周青笑了笑。
    這些知青的小心思周青又怎麽看不出來。
    不過他並不反對。
    想要“勞動積極分子”的稱號,肯定是要多做一些的。
    “可是……”
    林婉兒還想再說什麽,這時馬保國走了過來。
    “沒看出來,你小子居然很熟練啊!”
    否則記工分的馬保國早就注意到周青了。
    正常來說,這些城裏來的知青,應該是不會幹農活才對。
    可周青卻比很多老村民還熟練。
    “馬隊長,這人工摔打和牛拉石碾都太慢了,我有辦法能讓效率提高五六倍。”
    周青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馬保國說道。
    馬保國一愣:
    “你小子吹牛吧!這脫稻就這兩種法子,祖輩傳下來的,還能有啥新花樣?”
    馬保國不太相信。
    “試試又不耽誤事,不行我再接著摔打。”
    周青自信地看著馬保國。
    馬保國和周青對視了足足半分鍾,這才點頭:
    “行,那你就試試。”
    換做其他人敢說自己有更好的脫稻方法。
    馬保國肯定是不能相信的。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周青。
    馬保國總感覺這周青不簡單。
    “保證給你一個驚喜。”
    周青神秘地笑道:
    “婉兒,你去幫山子牽牛,山子,你過來幫我。”
    周青對遠處的馬大山喊道。
    “周哥,幹啥呢?”
    馬大山有氣無力地走過來。
    對於自己老娘“沒收”他的十張大團結的事兒,他到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
    “我需要一個大木桶,幾根粗木方,再弄點鐵釘,有沒有辦法?”
    周青對馬大山問道。
    “我老爹就是木匠,木桶家裏一堆,你要幹啥?”
    馬大山奇怪地看著周青。
    “走,去你家。”
    周青拉著馬大山就走。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
    周青和馬大山就抬著一個奇怪的木桶回到了打穀場。
    “周青同誌,你可別告訴我,這就是你說的脫粒辦法?”
    馬大山看著周青和馬大山抬來的木桶。
    那木桶的表麵釘滿了鐵釘。
    在木桶的一側還做了一個手搖的手柄。
    “這叫滾筒脫粒機,你就瞧好吧!”
    周青神秘一笑。
    用木架把滾筒橫著架起來。
    第一次見到這種新奇的物件。
    周圍正在摔打脫粒的婦女也都紛紛圍了上來。
    周青抱著一大把的水稻站在那滾筒麵前:
    “山子,給我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