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又拿了一套她沒有穿過的衣裙給季玲瓏換上，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就會覺得她其實很正常。
    將季玲瓏安置好後，雲薇才囑咐鳳羽、小白、小黑、陸景他們盡量照顧她，也不要太多人一起出現在她麵前。
    等弄好以後，雲薇看了一眼季玲瓏，心下微沉。
    她盡力了。
    雲薇本以為出去以後多少要跟沈星洲解釋幾句，奈何見到雲薇出來，沈星洲隻是笑著說道：“看來我們的問題解決了。”
    ——
    浴池中，一名少年緊閉雙眼，眉頭緊皺，臉上發白，瑩白的皮膚在水池中輕輕顫抖蕩漾出細微的波紋，似乎在承受著什麽樣的痛苦。
    畫麵一轉，浴池旁坐著幾位白發老頭，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嗑瓜子聊天。
    “聽說六小子收了徒弟了。”
    “哦？你從哪裏聽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能知道就怪了，整日裏就擺弄你的花草，都不知道外麵的變成什麽樣了。”
    被說的老頭一臉不服，“什麽花草，那是靈藥！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整日到處亂逛，怎麽可能不知道。”
    其餘的幾個老頭已經習慣了這個場景了，等到他們吵完後才說話，“六小子的眼光一向高，老夫倒是對他的這個徒弟有些好奇了。”
    “你別說，我也有點好奇，要不然我們偷偷...”
    話沒說完就被幾個老頭齊聲打斷，“不行，上次你偷跑出去，差點讓宗主找斷腿，你就老老實實待著！”
    老頭聞言，直接仰倒，翹起高高的二郎腿，“哎呀，老夫都多大年紀了，知道回來的路，宗主就是太緊張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也沒有再說要出去的話，實在是不想再重複當時的場景了。
    一想到宗主抱著自己大腿哭的樣子，他就有點苦惱。
    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隨後幾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還在浴池中的少年。
    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老頭仔細看了他幾眼，然後欣慰說道：“他進去很長時間了，還挺忍的一個孩子。”
    “倒是少了平日的不著調，不錯。”
    “等他出來或許就能突破下一階段了，超出老夫的意料了，不愧是天級天賦的孩子。”
    “你們怎麽不誇誇我，要知道這裏麵全是老夫精心培育的靈藥，若是沒有我，你們去哪裏找方法給他突破。”
    “......”
    老頭仰著頭等人誇獎，奈何遲遲沒有聽到聲音，於是他睜眼一看，發現其他人居然同時閉眼假寐了！
    豈有此理！
    你們這群老頭，就知道欺負老夫！
    等他氣呼呼發出大動靜重新仰倒時，其餘老頭嘴角微微勾起，小老頭就是不經逗。
    溫涼感覺耳邊有東西一直在嗡嗡嗡，像是有人在說話，但是他怎麽都聽不清，不僅如此，身體各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溫涼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隻知道逼人瘋狂的疼痛漸漸麻木減弱了。
    全靠毅力支撐到現在。
    溫涼的腦海中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撐過去，隻要撐過去就行了。
    ——
    第二峰
    幽靜的竹林隨而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白玉製成的桌邊坐著幾位長老，氣氛安靜，隱隱透著焦灼的氣息，他們麵前的屋子久久沒有打開。
    沐雨長老已經進去一個時辰，到目前為止未曾出來過。
    柳肅長老剛出關，此刻麵色平穩地端坐著，絲毫不被其餘人影響。
    虛千峰臉上是溫和的表情，心裏除了擔心屋內的情況，也在想著出門曆練的徒弟，就是沒想到自己剛回來，徒弟就外出了。
    過了幾個月，兩人還沒見上一麵。
    長孫憐眉眼冰冷，她不說話也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祁君看向長孫憐，想張口說話，但是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故而還是閉上了嘴。
    薛逸臉上透出疲憊，他已經守了許多天，心中的焦慮和等待讓他臉色變得有些差。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沐雨長老臉上雖然也疲憊，但是卻帶著一種輕鬆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幾人的心頓時安定下來了，看來是個好結果。
    “四師妹，怎麽樣？”
    薛逸起身迫不及待地問道，行走間腳差點被絆倒，幸虧身後的祁君眼疾手快地拉一把。
    “三師兄，你小心些，你若是摔了，我們中可出了長老絆倒的一個笑話了。”祁君語氣輕鬆地調侃道，將薛逸扶正以後，祁君快步上前。
    虛千峰和柳肅雖然看著不著急，但腳步也無意識地加快，這些都被沐雨看在眼裏，她眼中劃過笑意。
    “放心吧，他隻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進去看看就趕緊出來，誰都不能打擾他休息，否則我不會放過他。”
    柳肅此時也有心情開玩笑了，“放心吧四師妹，我們可不敢打擾你的病人，萬一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給我們下了一個毒藥怎麽辦？”
    “你們知道就好。”
    沐雨讓開門口，讓他們都進去了。
    他們剛進去就聞到一股青草的香味，其中還摻雜著一些花香，疲憊的感覺瞬間被緩解，他們有些驚訝，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躺在床上的人。
    聽到動靜，床上的人緩慢艱難地側頭看過來，露出一張被白布纏住的臉。
    雖然還是不能動彈，但是柳肅他們卻能看出來不同，比起幾個月之前的死氣沉沉，他如今的精神已經好太多了。
    “二師弟，你好好躺著，別動。”
    柳肅看到這樣的水無渡，心中難免激動，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
    虛千峰、沐雨、祁君、薛逸也站在床邊看著。
    在幾個月之前，沐雨已經下了診斷，水無渡已經堅持不住了，沐雨幾乎留不住他了。
    他們雖然心痛，但是也無可奈何，找遍書閣都找不到救他的辦法。
    除了逍遙宗，其他宗門也有傷患，八大宗門討論尋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有效抑製或者是治愈的方法，他們死傷人數在逐漸增加。
    現在看到水無渡的樣子，他們自然激動。
    祁君甚至打趣道：“不錯二師兄，還有氣，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隻不過師弟有種新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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