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眼睛突然直射黑氣，有些不懷好意道：“他們是愚蠢，但事情還真不一定如你意。”
    “什麽意思？”
    “難道你今日沒有注意過一個人嗎？”
    黑氣的腦海中突然出現那枚奇怪的珠子，還有那個女孩的臉。
    “你到底想說什麽？”
    大祭司輕笑了一下，如同指甲刮出的聲音，刺耳難聽，“你就不覺得，她過於優秀了嗎？在如今的人族中，恐怕沒人能在她這個年紀達到這樣的成就。”
    黑氣多年未出去，自然不了解如今的人族，聽起來稀裏糊塗的，血紅色的眼睛眯起來充滿危險，“大祭司難道是跟人族待久了，說話都受了他們的影響？為何不直言？”
    它們魔族向來直來直往，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何時這樣磨跡過。
    然而大祭司卻一點都不著急，這麽多年過去了，黑氣的力量越來越強，已經將自己視為主體了，這怎麽能行？
    她要力量都為她所用！
    哪怕心中在想，但她表麵上卻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你不覺得，她有點眼熟嗎？”
    話音落下，四周變得安靜起來，連周身的風都停滯，一時間鴉雀無聲。
    它幾萬年前才生出靈智，對生出靈智前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若是不花點時間想，它也記不起來。
    但它記得，在它未被封印以前，它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後來因為意外，它被削掉了大半的力量，囚禁於此。
    具體什麽原因，它已經記得很模糊了，隻有封印結界上殘留的力量能讓它想起一個模糊的身影。
    黑氣看向大祭司，隻是還記得在它還未被削弱的時候，大祭司的力量同樣恐怖，可不是如今的模樣。
    她，一定知道原因。
    然而大祭司卻沒有想為它解答的意思，轉而說道：“聽說你收了一個人族？”
    黑氣不意外大祭司能知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隻不過想要對付那個孩子，或許，你收的這個人族會是一個好幫手。”
    黑氣並不像它表麵這樣的無所謂，事實上，它一直在想，那個女孩究竟與誰像，為何能拿到那樣的東西。
    它心中已經暗自警惕起來。
    “好了，今日就聊到這裏吧，年紀大了容易疲憊。”
    大祭司剛說完這話，整個人就直接消失了，留下黑氣在獨自思考。
    過了一會，彌漫的黑氣讓出一個幹淨的位置，氣息微動，一個人影就落到那塊能站腳的地方。
    那人麵上閃過一絲驚駭，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緒，恭敬道：“大人。”
    黑氣沒有說話，而是將他看了一遍。
    若是林晟他們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認出來，眼前的人赫然就是吳舒。
    吳舒不敢抬頭，更不敢直視那雙眼睛，身邊的風聲掠過，他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
    就在這時，黑氣說話了，“剛才的話你聽見了吧，那個長得好看的女孩究竟是誰？”
    吳舒冷汗直流，沒錯，方才大祭司出現的時候，他也在，他聽到了全程，也就是因為這樣，他隱約明白自己走上了什麽樣的一條路。
    但他既然已經選擇了，就不會後悔，吳舒的眼底閃過堅定，“大人說的人應當是雲薇，逍遙宗的弟子。”
    黑氣有些不滿意，“應當？”
    “是雲薇，就是她。”吳舒暗自咬牙，忽略心中的異樣。
    “把她的事情全部告訴我，一個都不許落下。”
    吳舒擦了擦額頭的汗，一五一十地將雲薇的事情都告訴眼前的黑氣。
    聽完後，黑氣反而皺起眉頭，它聽不出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不過是在人族裏比較優秀的孩子，這樣的人為什麽會被大祭司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來。
    吳舒偷偷看了黑氣，但奈何黑氣沒有臉，他看不到它的臉色，隻能謹慎道：“屬下知道的就是這麽多了。”
    黑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猜測大祭司到底是什麽意思，它知道大祭司一定在利用它對付那個女孩，但它並不介意，隻要是對自己有威脅的一切都要被除掉。
    它不介意幫大祭司一把。
    “如果要對付她，你覺得從她身邊的誰入手比較好呢？”
    猛地對上黑氣的那雙眼睛，吳舒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心頭一咯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血紅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嗯？你在想什麽？”
    麵對駭人的壓力，吳舒的背後都快濕透了，連忙回答道：“屬下隻是在想合適的人選。”
    “哦？那想出來的了嗎？”
    在一動不動的目光中，吳舒咬牙說道：“屬下覺得從雲薇的師兄沈星洲入手更好。”
    然而，吳舒說完後，黑氣卻沒有說話，窒息的感覺在漸漸蔓延開，在吳舒忍不住要抬頭的時候，黑氣終於說話了：“是嗎？”
    “是！”吳舒堅定說道。
    嗬！
    黑氣看著低頭的人，發出一個冷笑聲，吳舒頓時頭皮發麻。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抬至空中，眼睛與血紅色的瞳孔對上。
    隻見黑氣冷聲道：“我怎麽覺得，從她身邊的溫涼入手更好呢？”
    突然，吳舒脖子被緊緊攥住，眼睛瞬間放大，整個人在空中掙紮。
    “是什麽給了你膽子，竟敢妄圖欺騙我？”黑氣似乎是有些好奇。
    吳舒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屬下沒有欺瞞。”
    眼淚不受控製地從他眼眶裏流出來，臉色快要泛青。
    下一刻，吳舒毫不留情被砸了在地上。
    “說！”
    吳舒來不及多喘氣，趕緊回答：
    “沈星洲是逍遙宗弟子，也是逍遙宗宗主的兒子，若是沈星洲因為雲薇死了，就算雲薇在逍遙宗受歡迎，也一定會因為這件事被逍遙宗宗主遷怒。”
    “這樣一來，無論是在逍遙宗內，還是在逍遙宗外，她都會被孤立無視，這個時候大人再出手一定就更容易了，說不定她死了逍遙宗就算知道不對勁也不會去追究，那就更好了。”
    將話都說完後，吳舒才敢摸自己疼痛的脖子。
    黑氣沒有說話，似乎在認真思考吳舒話中的可能性。
    過了一會才說道：“那就暫且信你一回，但不要以為你能騙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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