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那被掩蓋的真實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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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神玉被汙染之事,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莫澤淵的耐心。
他不再滿足於之前的暗中排查和等待。蝕天的觸手既然能伸到藏寶庫核心,那這昆侖宗內,便再無絕對安全之地。必須用最酷烈、最徹底的手段,犁庭掃穴,將一切汙穢連根拔起!
他將魂龕的防護再次提升到極致,甚至不惜耗損精血,在上麵附加了一道自身的神魂烙印,一旦有任何超出預設範圍的能量或意念試圖侵入,無論他在何處,都能瞬間感知並做出反應。
“等我回來。”他對魂龕中的光影低語,聲音平靜,卻蘊含著風暴來臨前的死寂,“很快。”
光影輕輕閃爍了一下,傳遞過來一絲擔憂,卻不再是之前的惶恐,而是帶著些許清晰的囑咐:【…小心…】
她似乎能感知到他此刻平靜表麵下洶湧的殺意。
莫澤淵微微頷首,轉身踏出密室的瞬間,周身氣息已化為萬年不化的玄冰。
清心殿外,以雷昊為首的數十名核心長老和執法堂精銳早已靜候於此,人人麵色凝重,氣息肅殺。他們都已得知溫神玉之事,心中既驚且怒,更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仙尊!”見莫澤淵出來,眾人齊聲行禮,聲音壓抑著憤怒。
莫澤淵目光如冰冷的刀鋒,掃過眾人:“徹地大陣,全功率運轉。目標:藏寶庫、丹藥堂、陣樞院、內務司…所有經手過核心資源調配之所。給本尊一寸一寸地搜!任何沾染異常氣息之人、之物,即刻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雷昊眼中厲色一閃,毫不猶豫地領命。此刻,任何遲疑都是對宗門的背叛!
巨大的“徹地”大陣發出低沉的轟鳴,無形的波動以前所未有的強度掃過昆侖宗的每一個角落!這一次,不再是悄無聲息的探查,而是帶著毀滅性的淨化之力!
“啊——!” “不!仙尊饒命!” “為什麽抓我?!”
幾乎是瞬間,各處都響起了驚叫、怒喝和求饒聲!
藏寶庫內,一名負責清點靈材的執事身上突然冒出絲絲黑氣,麵目猙獰地試圖反抗,被執法弟子當場格殺! 丹藥堂地火室,一位資深煉丹師正在煉製的丹爐轟然炸開,泄露出的丹藥氣息中混雜著詭異的虛無之力,他本人則眼神狂亂地撲向周圍的弟子,被雷昊親自出手鎮壓! 陣樞院,甚至有一位平日德高望重的長老,在陣法波動掃過時,袖中一塊隱藏的詭異陣盤驟然發光,將他反噬成重傷,暴露無疑!
清洗!毫不留情的清洗!
莫澤淵負手立於清心殿頂,冷漠地俯瞰著下方宗門內不斷亮起的陣法光芒和偶爾爆發的短暫衝突。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的大網,籠罩全場,任何一絲異常的能量波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不時有執法弟子押送著麵色灰敗的叛徒或被魔物浸染者從各殿宇中走出,送入鎮魔塔。反抗激烈者,直接化為冰雕,魂飛魄散。
血腥味和恐懼感再次彌漫開來,但這一次,無人敢有半分怨言,隻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戰栗。仙尊的怒火,需要用鮮血來平息。
效率驚人。
不過半日功夫,數十名埋藏極深的細作和內鬼被揪出,數百件被不同程度默契浸染的物資被集中銷毀。整個昆侖宗仿佛被一場暴風雪徹底洗滌了一遍,雖然傷了些元氣,卻也祛除了腐肉,變得前所未有的“幹淨”。
當最後一名身上帶著微弱影殿氣息的內門弟子在絕望中被拖走後,宗門內暫時恢複了平靜。
雷昊滿身煞氣地前來複命:“仙尊,此次主要隱患已初步清除,共計查處三十九人,銷毀汙染物資七百餘件。隻是…”他麵露難色,“一些被汙染的資源…尤其是丹藥和靈植,與正常物品混雜已久,難以完全區分,全部銷毀恐…”
“全部銷毀。”莫澤淵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一粒丹藥,一株草,也不留。所需虧空,從本尊私庫撥付,雙倍補足。”
雷昊心中一凜,又是感動又是敬畏:“是!屬下遵命!”
他知道,仙尊這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確保萬無一失。
“徹查所有經手人員的過往百年內的行蹤、交際、甚至心性變化。”莫澤淵繼續下令,“本尊要知道,他們是如何被滲透,被控製的。”
“是!”
雷昊領命而去。
莫澤淵依舊站在殿頂,寒風吹拂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目光幽深地望向鎮魔塔的方向。
這些被揪出來的,大多隻是棋子。真正的大魚,那條能接觸到溫神玉、並能無聲無息完成汙染的大魚,還沒有完全浮出水麵。
但他不急。
網已經撒下,剩下的,隻需要等待。
當莫澤淵帶著一身尚未散盡的冰冷煞氣回到密室時,魂龕中的光影明顯悸動了一下。
但這一次,她沒有退縮,反而主動探出神識,小心翼翼地觸碰他,傳遞過來清晰的關切:【…你…沒事吧?外麵…好像很吵…】
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的能量震蕩和肅殺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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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清理了一些蟲子。”莫澤淵散去周身寒意,走到魂龕邊,聲音緩和下來,“以後不會再有東西能打擾到你。”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光影輕輕閃爍,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傳遞過來一絲好奇:【…蟲子…?是很壞很壞的人嗎?】
“嗯,很壞。”莫澤淵看著她那單純探究的模樣,心中微軟,順勢引導,“他們想用不好的東西,讓你難受,讓你討厭自己,讓你…離開我和念兒。”
他嚐試著用最簡單直接的語言,為她構建正確的認知。
光影頓時傳遞出憤怒和抵觸的情緒:【…討厭!壞人!】 【…我不要離開念兒!也不要…離開你…】
最後幾個意念細微卻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莫澤淵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流滌蕩了方才的殺戮帶來的冰冷。他伸出手指,極輕地虛撫過光影的輪廓:“好,我們不離開。”
他沉吟片刻,決定不再將她完全隔絕於外界。適當的認知,有助於她對抗那些扭曲的暗影。
他開始用神識,將今日清洗中一些可以告知的部分,化作簡單的畫麵和信息傳遞給她——比如被汙染的丹藥如何被找出銷毀,比如那些叛徒被抓獲略去了血腥場麵),比如宗門會變得更好更安全。
沈林風的光影認真地“看”著,時而憤怒,時而解氣,最後傳遞出安心的意念:【…太好了…壞人都被抓住了…】
她的反應直接而純粹,那認知的暗影似乎在這些鐵一般的事實和莫澤淵堅定的態度麵前,被暫時壓製了下去。
莫澤淵心中稍安,繼續每日的溫養和引導。
他不再僅僅傳遞美好的記憶,也開始挑選一些原主記憶中、她性格裏閃光的部分——比如在現代職場中的冷靜果決,比如初掌內務司時的雷厲風行,比如與他爭論陣法時的固執和聰慧——緩緩展現給她看。
“你看,這才是你。”他告訴她,“聰明,強大,從不服輸,也從不…看輕自己,還有點反骨。”
沈林風的光影對這些記憶似乎既熟悉又陌生,有時會陷入沉思,有時則會傳遞出【…原來我還會這樣…】的驚訝意念。那被掩蓋的真實自我,正在一點一點被喚醒。
她甚至開始嚐試模仿記憶中的那個“自己”,努力地、笨拙地,想要凝聚起一絲冷冽的氣場,結果卻引得莫澤淵眼底泛起極淡的笑意,她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光影微微泛紅。
兩人之間的那層隔閡,似乎在共同對抗“壞人”和重新認識“自己”的過程中,悄然消融了許多。
她依然敏感,偶爾還是會流露出不安和自我懷疑,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封閉。她會開始主動詢問關於宗門的事務,提出一些雖然稚嫩卻角度刁鑽的問題,甚至會對莫澤淵某些過於“霸道”的照顧表示【…我可以自己試試…】。
進步,肉眼可見。
這一日,當莫澤淵將一段她當年如何巧妙設計、讓淩霄宗在仙門大比上吃了啞巴虧的記憶畫麵傳遞過去時,那團光影沉默了許久。
然後,她忽然傳遞過來一段異常清晰、帶著些許困惑和恍然的意念:
【…澤淵…】
【…我好像…想明白了一點…】
【…那些讓我難受的聲音…好像…總是在我想到你…或者想到過去的事情時…才會變得最大聲…】
【…它們…是不是在害怕?害怕我想起真正的自己?害怕我們…在一起?】
莫澤淵的手指猛地一頓,霍然抬頭看向魂龕!
心髒,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又酸又脹,湧起滔天巨浪!
她…她自己意識到了!她抓住了最關鍵的那根線頭!
巨大的喜悅和激動衝擊著他,讓他幾乎難以維持平靜!
“對!”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微顫,神識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堅定,“它們害怕!害怕你強大,害怕你清醒,更害怕…你在我身邊!”
“所以,不要聽信它們任何話!那都是謊言!”
光影因為他強烈的情緒而微微波動,卻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共鳴般的明亮。她似乎也在為自己這個發現而感到振奮。
【…嗯!】她的意念變得堅定起來,【…我不怕它們了!我要把它們都趕走!】 【…你要幫我…】
“當然。”莫澤淵毫不猶豫地回應,如同立下誓言,“我會一直幫你,直到它們徹底消失。”
堅冰已然融化,曙光就在前方。
然而,無論是他還是沈林風都未曾察覺到,在她那逐漸清明的心湖最底層,那幾縷最為頑固的認知暗影,在意識到蠱惑失效後,悄然改變了策略…
它們不再試圖直接扭曲她的認知,而是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蟲,更深地潛伏起來,將她對莫澤淵日益增長的依賴和信任…悄然與那“虧欠感”、“不配得感”進行了更深層次的捆綁…
一種“唯有絕對順從和依賴才能回報他的恩情、才能不被拋棄”的扭曲邏輯,正在悄無聲息地取代之前那些明顯的自我否定…
心障未除,隻是換上了更隱蔽的枷鎖。
而此刻,遠在鎮魔塔最底層。
那個被雷昊親自審問、已然精神崩潰的丹堂長老,在無盡的痛苦折磨中,終於吐露了一個名字。
一個讓雷昊臉色驟變、幾乎不敢相信的名字!
他立刻以最快速度,將這個名字傳訊給了清心殿。
莫澤淵接到傳訊,隻看了一眼,眼中的微暖瞬間化為絕對零度的冰寒!
果然…是她!
他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踏出,身影瞬間從密室消失。
最後的清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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