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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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劫!”
    我蹭的跳出一丈二尺遠,彈簧刀在昏暗不明的燈光下,並沒有露出寒光,更沒有閃閃發光。
    英子被突然出現的我嚇得一愣,後退兩步,此時我們的距離保持在三米左右。
    “你……你想幹什麽?”
    喲,英子也懂中文,這倒沒聽土地公說起過,我還以為這是一場無台詞表演,懂中文……這不是給了我發揮的餘地嘛!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在此過,留下買路財!”
    沒想到,我淩淩發這輩子也能喊出如此放肆、不講道理的口號。
    說完,我扯了扯透不過氣的絲襪。
    英子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壓根沒有逃跑的意思。
    “錢沒有,命有一條,要不要?”
    英子冷冷一笑,打了我個猝不及防。
    “小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殺人不眨眼,你可不是我頭一樁生意,勸你識相,小心人財兩丟!”
    我象征性往前走了兩步,將彈簧刀耍了兩下。
    英子不慌不忙,把包往地上一放,將高跟鞋往半空一拋,扭了扭脖子,拉伸了兩下腰,我不明真相看著她,場子就這樣被人家鎮住了。
    “你……想幹什麽?”
    “打劫!”
    “誰要打劫?”
    “我要打劫!”
    我看了看手裏的彈簧刀,媽的,明明刀在我手裏,你還打劫?一點也不尊重職業玩家!
    “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什麽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別說爺我沒給你機……”
    “機會”還沒說出口,英子便使來一記左勾拳,幸虧我躲得及時,要不然這一拳非給我敲掉兩顆牙。
    “還練過!嗷!”
    我邊跳,邊發出李小龍似的咆哮聲,氣勢上不能輸啊!
    “哼,正愁著無用武之地呢,今天就拿你練練手!”
    英子也跳了起來。
    我往垃圾桶瞟了一眼,你他奶奶的沒騙我吧?如此狠毒的拳頭不像是柔術啊!
    敵不動我不動,經過一分多鍾的試探,英子終於對我痛下殺手,她忽然一個從天而降的高劈腿,重重砍在我的脖子上,我“嗷”了一嗓子,簡直像被皮鞭抽了一鞭子。
    我左手揉搓著我火辣辣的脖頸,後退兩步,右手拿著彈簧刀來回在胸前比劃。
    “好!今天不留下條屍體,看來另一個人是走不出去了!”
    我憑空打了一套“王八拳”,圍著英子轉了兩圈,轉到她身後的時候我一個惡狗撲食,想從背後抱住她。
    畢竟是習武之人,英子一個“白鶴亮翅”,讓我撲了個空。
    我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兩圈,老祖宗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也沒外人,跑也不丟人啊!
    說時遲那時快,我調頭就想往巷子口跑,剛跑兩步,地麵一滑,將我撂倒在地。
    “媽那個……”
    不能罵,這泡尿好像是我剛才自己尿的。
    也顧不得身上有沒有屎屎尿尿了,爬起來撒腿接著跑。
    我為什麽要選擇中間位置作為打劫現場來著?原因之一就是英子想跑的時候,我有足夠的餘地追上她。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沒跑多遠,我就被英子追上了,她拍了我一巴掌,在不遠處掐著腰等著我。
    我喘著粗氣,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了,將絲襪的兩條腿搭在肩上,鏤空的屁股部位遮住半張臉,我都快窒息了,打不過人家還跑不過人家,你說,我死不死?
    失誤啊,戰略性失誤啊!怎麽老天不來個天雷地火把躲在垃圾桶後麵的那位給劈了啊!你女人這是業餘水平嘛?這分明是剛從山上下來的!
    “跑什麽啊,錢還沒到手呢!”
    “誰……誰要跑?”
    我上氣不接下氣。
    “好男不跟女鬥,我看你也沒幾個錢,打算放了你,以後再讓我碰到你,你給我小心著點!”
    我收起彈簧刀,示意繳械投降……不對,是鳴金收兵。
    英子又是冷冷一笑,我這輩子最討厭兩件事,一是女人突然叫你的全名,二是女人突然對你冷笑。
    “你打算放過我,那你有沒有問過我,打不打算放過你啊?”
    這……這和“爺,給妞笑一個有什麽區別”?
    喪心病狂!
    我去你大爺,一個女人連點慈悲之心都沒有,是不是叫“英子”的都這樣。
    但我不能示弱啊,死一定是要死的,為什麽不給自己留點尊嚴呢!
    “別欺人太甚,我殺紅了眼連自己都打!”
    一陣風吹過,我肩上絲襪的兩條腿在隨風飄蕩,果然,我的話又應驗了,英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我一個猛子向英子衝了過去,英子順勢抓住我的右手,身子一壓,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呸!一個醜陋的過肩摔!
    在我懸在半空還未落地之前,我知道我碰上硬茬了,真沒想到一個弱女子有這麽大的氣力,我現在毫不懷疑土地公一直在騙我,他媽的英子學的是柔術嘛,這分明是絞殺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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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我的臉緊緊被英子摁在地上,鼻子也出了血,雙手被壓在後背上,隻要一用力,雙手粉碎性骨折般的疼。
    “就你這三招兩式還學人家出來打劫,萬一被別人打死怎麽辦!”
    英子殺人誅心,你可以侮辱我的身體但不能侮辱我的靈魂!
    我咬牙切齒,想用男人最後一點尊嚴放手一搏,於是我深呼一口氣……
    “救命啊!有人嗎?殺人啦!搶劫啦!救命啊!”
    英子沒有阻攔我,任由我聲嘶力竭、哭天搶地,一副明月照大江、清風拂山崗的淡然。
    三分鍾後,我放棄了抵抗,我真的沒選錯位置,這個地方是真好,周圍環境嘈雜、很少有人經過,任你喊破喉嚨也沒有任何回音。
    我魂飛煙滅之際,突然有所頓悟,我和女人打架好像從沒贏過!
    我像死豬一般趴在地上,連蠕動都不想蠕動,人為刀俎我為豬肉,要殺便殺,我順著高低起伏的地麵,看見不遠處一雙灰溜溜的大眼睛。
    土地公,你他娘的看戲看夠了沒有?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我可以死在女人手裏,也能接受死在一個男人手裏,但我拒絕接受死在一個男人操縱下的女人的手裏。
    英子將我頭上的絲襪一扯,扔在地上。
    “挺時尚啊,站在流行前線的風口浪尖了!”
    是啊,我多浪啊!我浪得漂洋過海被你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我灰頭土臉,悶不作聲,難道我要告訴英子這是你爺們買的嘛?
    “劫個色怎麽樣?”
    “少廢話,要殺要剮隨你便!”
    英子用彈簧刀輕輕劃著我的臉,冰冷、刺骨。
    經此一役,雖為英子的手下敗將,但這的確是個靈魂有趣身材有料的女人,怪不得土地公死活不放手。
    “起來說話,打劫套絲襪,還是露屁股的,真不像個爺們!”
    我踉踉蹌蹌站起來,故作囂張也沒什麽意義,拍拍身上的土,一副寧死不屈的倔強,英子穿上鞋,撿起包,將彈簧刀扔在路邊。
    “告訴你的合夥人,少來這套,下次再出此下策,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揚長而去。
    我囧了囧鼻子,像仰望少俠一般目送英子離去。
    英子是什麽意思?我的合夥人?難道她猜到了土地公?
    不可能啊,我和她素未謀麵,她也剛剛回到日本,哪來的消息?
    滿腹疑雲之時,一個熊樣模樣的人從垃圾桶後麵走了出來,他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兄弟!傷著沒?”
    “是誰告訴我,英子的柔術是業餘水平,是花拳秀腿!”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將一塊衛生紙塞進鼻孔裏。
    “這不科學,英子的功夫我見識過,根本不像今晚這麽能打!”
    “你的意思是她遇水則發,遇強則強,是我激發了她的潛能?”
    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夜色,我真想罵娘,一肚子的窩囊氣,被一個女人打趴了,上哪兒說理去,還有,這次行動雖然沒成功,卻成功把我給暴露了,以後還怎麽實施其他計劃?
    土地公掏出一顆煙扔給我,一臉賠笑。
    “淩淩發,你挨打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實屬迫不得已,如果讓英子知道是我倆狼狽為奸、串通一氣、不擇手段欺騙她,我幸福的星星之火也就徹底破滅了,能理解我吧?”
    “理解,算命的說了,我今年有一劫,你看,眼看著就要熬過去了,還有兩天就過年,今晚就被人打劫了,還是以搶劫者的身份被人打劫的,真是一語雙關,既是一劫也是一劫啊!還有,你的星星之火可以滅了!”
    “什麽意思?你不是一計不成能再生一計嘛,眼前是萬裏長征第一步啊!”
    “不對,是萬裏長征人未還,原因有三,一,這次行動把我暴露了,二,英子已經猜到我背後的始作俑者是你了,三,這個女人太可怕,不僅能打還非常聰明,古人雲,有些任務注定完不成!”
    “吱嘎!”
    一腳刹車,我差點把我的命交給擋風玻璃。
    “非今晚弄死我是不是!”
    土地公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你怎麽能出賣我呢?以後我連見她的機會都沒了!”
    看來土地公是真急眼了,男人急眼的表現方式不多:借酒澆愁、仰天長嘯還有揪頭發。
    “行了,別薅頭發了,老了不夠禿的了,你有沒有腦子,我剛才說英子是猜到的,我現在也沒搞清楚,她到底發現了什麽。”
    我咽了一口煙,媽的,忘了鼻孔塞著衛生紙了,嗆得肺都快充血了。
    “英子怎麽說的?”
    土地公拍著我的後背,別人喝涼水塞牙,我是抽煙嗆肺啊!
    “她說我有合夥人,咳咳,再玩這一套,下次就不客氣了,咳咳!”
    “不可能啊,英子不應該知道……”
    土地公突然大拍大腿,當年佛陀頓悟估計就是這番場景。
    “彈簧刀,那把彈簧刀!”
    彈簧刀?
    我從口袋裏掏出彈簧刀,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在刀柄處有一個小圓圈,圓圈裏鑲刻著一個字,英!
    “這把彈簧刀是……”
    “嗯!是英子送給我的!”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我朝土地公豎個大拇指,“情侶之間送刀子的我是頭一次見,開眼了!”
    土地公和我陷入無盡的絕望,如眼前的黑夜,我們默不作聲,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下車前,土地公朝後座瞟了一眼,“扔了它吧!”
    我搖搖頭,“我們總會遇見一個女人,把它送給她不是很好嘛!這個東西留給男人是一種邪惡!”
    “留給女人呢?”
    我長舒一口氣,感覺鼻孔裏的血液又開始澎湃。
    “是另一種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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