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穿越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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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的世界已與我無關了,我和寶寶大叔達成初步意見:部落的女人看見我們在海灘輾轉反側的腳印,還有一串下海的腳印,大概率認為我們走投無路,投海自殺了。
    她們能如願以償,我們也逃出生天,還有比死更安全的金蟬脫殼嗎?
    風吹著海浪,將我與大叔往水洞深處送,大叔此時像轉世一般輕鬆,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雖然還沒逃出孤島,但至少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越往深處,光亮漸漸冷淡,沒過多久,黑暗完全將光明吞噬殆盡,我坐在尾部,根本看不見坐在前麵的寶寶大叔。
    這個時候再哼小曲兒,就純粹屬於壯膽了!
    “大叔,你說……這個水洞得有多深?”
    我想通過提問,看看寶寶大叔還在不在另一頭坐著。
    “嗯……不知道,老酋長沒告訴我,但隻要往前走,總會有盡頭,不是嗎?”
    最後的反問,大叔應該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因為聲音明顯清晰了一些,看來我們隻能靠回聲定位來辨別對方的存在了。
    我還想問一句,這水裏不會有他媽的水怪吧,一口把我們拽下去怎麽辦!
    對,我沒敢問,我害怕我一問,我倆都害怕!
    “年輕人,你相信世界上有水怪嗎?”
    大叔冷不丁拋出重磅炸彈。
    我尼瑪,真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就喜歡在墳地裏講鬼故事是不是,大叔?
    大爺的,要不是我從小害怕鬼故事,我講個《聊齋》嚇死你: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
    我咽了口唾沫:“大叔,坐好了,別亂講,天黑路滑,容易掉水裏!”
    作為一個隨波逐流的人,終於擁有了隨波逐流的生活,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開始令人渾身不適,媽的,難道我有幽閉症?
    上次體檢,醫生說我幽門螺旋杆菌比較多,難道和這有一定的關係?
    想到幽門螺旋杆菌我突然有撒尿的衝動,我趕緊叫住寶寶大叔:“大叔,一停,我想撒個尿。”
    “撒就撒唄,停什麽停!”
    “你不停,我怎麽脫褲子?”
    “脫褲子?為什麽要脫褲子?年輕人,你屁股以下都泡在水裏,撒尿還需要脫褲子嗎?”
    嗯?
    說的好像有道理……
    好吧,聽你的,順理成章地尿褲子吧!
    也不知道摸黑走了多久,突然有風從前方吹來,一時間,我和寶寶大叔不知該是喜是憂。
    喜的是終於看見眉目了,憂的是眉目都出現了,可傳說中的船還沒出現。
    我倆可不是為了漂流來的!
    一絲光亮在不遠處隱約可見,一個拐彎抹角之後,巨大的光明從天而降,差點兒刺傷我的狗眼。
    原來我們還沒有到達水洞盡頭,不過是水洞穿越小島,中間洞穴塌陷,暴露給了外麵的世界,於是,在小島的陸地表麵,一個碩大的不斷流動的水坑出現了。
    這有點兒像喀斯特地貌的暗河,我舉頭張望,塌陷的水洞距離四周高地得有十多米。
    我和寶寶大叔緊緊抓住岩壁,不讓枯木繼續前進,我倆要好好透口氣。
    “你知道這裏有個水坑嗎?”我問大叔。
    “知道,之前來過幾次,不過這樣水流巨大的水坑,沒人願意多看一眼,生怕不小心掉下來,被它帶走!”
    “哈哈,沒想到有一天你真掉進來了!”
    “我記得……”寶寶大叔開始環顧四周,突然他指著我們的右手邊:“你看那裏,我有印象這水坑有一段可以上下的台階。”
    我順勢看去,驚喜不已,在水坑的右側,有一段足以爬上爬下的短小台階,也就是說,有了它,我和寶寶大叔就能上岸了。
    這個時候,如果台階會說話,提出再過分的要求,我也一定答應它,比如,每走一步台階就給它跪下磕個頭。
    我拍案而起、激動地都要尿出來了:“太好了!天不亡我,趕緊的,大叔,上岸!”
    我猛烈地開始扒拉水,但寶寶大叔愣在那裏不為所動。
    “大叔,想啥呢?劃水啊!”
    大叔猛然回頭:“年輕人,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是誰修的這段台階?”
    “前人!”
    “他們為什麽要修這樣一段台階?”
    “為了我們爬上岸啊!我說大叔,你神神叨叨的什麽意思?”
    寶寶大叔指向前方:“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走下去。”
    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去!大叔,上去曬會兒太陽不好嗎?現在沒人逼著我們跳海了!”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是找船,不僅僅是逃亡!”
    大叔眼神矍鑠,海風一吹,額頭露出一道刀疤,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儼然是一位船長。
    我倆陷入了沉默,誰知道再往下走,水洞能帶我們去哪兒,過了這個村可能就沒上岸的這個店了。
    “大叔,我們何必急於一時……”
    大叔低頭不語,過了許久他幽幽說道:“我在這兒待了大半輩子,我一刻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我想回去,與之前和我相好的三個寡婦過恬淡寧靜與世無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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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大叔,這也是我向往的生活啊!
    “我想好了,這次如果走不了,我就走向大海,讓我的屍體能回到鄭和村,年輕人,你上岸吧,我自己一個人去看一看,你等我的消息,如果有船,我一定回來找你!”
    我眼含迫不得已的淚水:“大叔,開什麽玩笑,我作為社會主義四有新人,能幹這事?走走走,大叔你大膽的往前走,後麵有我呢!”
    我和寶寶大叔鬆開手,我看了最後一眼陽光,枯樹便一頭紮進了水洞。
    此時此刻的我與一名攀登諾貝爾獎高峰的科學家有什麽區別?
    馬克思說:在科學上沒有平坦的大道,隻有不畏勞苦沿著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達到光輝的頂點。
    我不一樣嗎?
    水洞蜿蜒曲折,隻有使出把腰子累荒廢的勁頭兒,才有希望衝出黑暗找到光明。
    想到這兒,我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嗯?為什麽想到這兒我要扶一扶眼鏡呢?
    曆經千難萬險,幸虧這副眼鏡始終沒丟,要不然,我就成瞪眼瞎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唉,你說我張這麽帥,怎麽就近視眼了呢?
    這要怪,就怪我初中時好學勤奮,什麽課外書都愛看,鑿壁偷光是條件不允許,因為當時家裏已經通電了,但為了討一本書,走街串巷的事還是沒少做過。
    時至今日,我都無法忘記好不容易借來的《西遊記》缺少了盤絲洞蜘蛛美少女洗澡的那兩頁,借來的《水滸傳》缺少了潘金蓮火熱西門慶那兩頁,借來的《三國演義》缺少了小喬與周瑜營帳中吹燈議事那兩頁,借來的《紅樓夢》缺少了賈瑞夢中與王熙鳳相遇那兩頁……
    問題是我看的都是連環畫啊,你把插圖撕了……用這幾頁擦屁股是不是暴殄天物?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道理都不懂嗎?
    你說關鍵故事的核心情節我都沒見到,我好意思說我讀過四大名著嗎?
    後來我索性要看《金瓶梅》,這本書,但凡你給我留兩頁,我就知足了。
    一打聽,全村隻有教語文的王老師有,當我把我的訴求和盤托出的時候,王老師和藹可親、孺子可教般撫摸著我的小腦袋告訴我,不是他不借,是不想影響我成長。
    我告訴他,我在書裏能汲取成長的養料;王老師還是搖了搖頭,他說這種養料得長大以後再吸收,要不然容易長成歪脖樹……
    歪脖樹?
    嗯?這哪兒跟哪兒?
    大爺的,我身處說翻就翻說溺水就溺水的暗無邊際的水洞,怎麽還構連起《金瓶梅》來了?
    不是心真他媽大,就是腦子真他媽不好使啊!
    我趕緊用海水抹了一把臉!
    “大叔,在不?”
    嗯?
    沒有回應?
    “大叔,在不?”
    啊?不會吧?
    “大叔……”
    “噓……活著呢!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
    我趕緊豎起耳朵,但除了水拍打洞穴的聲音,我好像什麽都沒聽見。
    “是水裏的小魚小蝦羞羞的聲音嗎?”
    “是……奔騰的聲音……”
    嗯?這是打算用擬人的表現手法?
    “大叔,奔什麽騰?小馬奔騰嗎?”
    “不!是海水奔騰的聲音,像是在發泄!”
    “發泄?大海吃海鮮鬧肚子了?”
    我搖搖頭,對大叔的話無從理喻,我就不信,我長著一對聽風就是雨的好耳朵,還能比不過耳朵長毛的小老頭兒?
    大叔也再懶得搭理我,不久,有光突然飄進水洞。
    是它是它就是它!
    你相信光嗎?迪迦奧特曼的這句話果然意味深長!
    我立馬興奮地大喊大叫起來:“大叔,你看到了嗎?”
    大叔沉默不語,側著耳朵繼續聽什麽東西。
    光越來越亮,我拍打著枯樹,差點兒就要來上一段b—box:喲喲切克鬧,隻要不放棄,終會迎來屬於自己的光明,喲喲喲!
    此時,我也聽見了大叔所為大海奔騰的聲音,聽上去很浪很浪。
    “不好!”寶寶大叔猛然轉頭臉色蒼白,“抓緊岩壁,把樹停住!”
    “怎麽了?”我被大叔的怒吼嚇了一跳。
    “前麵是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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