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男豬腳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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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成了名符其實的散財童子,四船艙的金塊兒,好幾噸的重量,從白天忙活到深夜,累的寶寶大叔腰杆都挺不起來了,當他從船艙舉著最後一塊兒金塊來到甲板上,像極了扛炸藥包的老戰士。
如果有一天我出去了,我泡著方便麵、衣衫襤褸的告訴世人,我曾將一堆金子像扔石頭一樣扔進大海裏,有人信嗎?
有人信,那些勸我去精神病院的人肯定信!
“留個紀念吧!”
寶寶大叔將金塊兒摸了又摸,最後揣進懷裏。
我點點頭,就當是在孤島坐了大半輩子的牢獄,臨走前小島送他的禮物吧!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我問寶寶大叔。
“宜早不宜遲!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動身!”
我沒有立刻回應大叔,我還有自己的小算盤,那就是朱可壯,雖然他現在正被眾星捧月,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已被當前的糖衣炮彈所腐化,但我有必要提醒他,現在有逃走的機會。
要不然,他的下場可沒有寶寶大叔幸運。
去提醒朱可壯就需要有人再次上岸,上岸就有被發現的危險,甚至人和船有可能全軍覆沒。
唉!我這個人最討厭有求於人,比欠別人二百五十塊錢還難受。
我抓撓了半天後腦勺,清了清嗓子:“嗯……大叔,做人什麽最重要?”
寶寶大叔瞥了我一眼:“幹什麽?啟蒙我?”
“不敢,不敢!您老人家什麽世麵沒見過,哈雷彗星往少了說也得見過七八次了,我隻是虛心請教!”
寶寶大叔一捋胡子,悠悠道:“做人的基本原則有很多,但如果說最重要的東西……我覺得應該是責任……”
“對頭!”我拍案而起,“大叔,你和我想到一塊兒了,做人要是不能對他人負責,怎麽取信於人,怎麽立足世界,怎麽繼往開來?是不是?”
大叔眨巴眨巴眼,仿佛有布靈布靈的聲音。
“大叔,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小島,我還有個同伴,這你是知道的,他現在茫然不知已走進有去無回的死胡同,我們是一塊兒來的,他是我兄弟,現在我可以逃出升天了,我能將他置之不理、自生自滅嗎?大叔,我能幹這種泯滅良知、毫無人性、說出來天打雷劈的虧心事嗎?”
寶寶大叔聽完我的話,已明明白白,他輕輕點點頭:“能!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河,不是一人得道!”
仿佛,一個炸雷在我耳邊炸響,從寶寶大叔對傳統文化的引用看,鄭和村與祖國文化的根脈這是沒斷啊!
我繼續說道:“大叔,做人不能哈士奇,如果我坐視不管,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我後半生會一直生活在懺悔和悔恨當中的,它會成為我的心結,我會在自責中鬱鬱寡歡,不得善終啊,大叔!”
大叔瞧了我一眼:“那不能說明這件事對你的影響,倒是勾畫了將來找不到一個好女人當老婆對你產生的重大陰影!”
嗯?
你這個糟老頭子怎麽什麽都猜得到!
軟的不行,我鬆鬆褲腰帶,準備來硬的!
“大叔,你明天自己走吧,我要留下來陪我朋友!”
寶寶大叔拍著我的肩膀:“好,既然你有這份心,我也不好攔你,祝你們在小島生活快樂,讓我一個人出現在陰晴不定、生死不明的大海裏吧!”
說著,走進船艙打起了呼嚕。
媽的,都不帶攔的?好一個順水推舟、順手牽羊、順脖子摸胸!
皮球又來到了我這邊,或者說,皮球一直沒被我踢出去,怎麽辦?老頭兒明天如果真拋下我,我可就死定了。
這種死肯定死翹翹的那種死,就是老天已經伸出了橄欖枝,你他媽的不但不珍惜,還告訴老天爺,怎麽回事小老弟,橄欖枝怎麽沒有鮮豔的花骨朵?
你說,老天爺得怎麽弄死你!
可你要讓我把朱可壯扔了,這說得過去嗎?我回去怎麽麵對小英子……去他的,小英子我不在乎,我的憂愁姑娘怎麽看我,即使她不說,即使我濃墨重彩渲染他在島上的幸福生活,能逃過她的法眼嗎?
成年人都知道,被自己喜歡的女人鄙視,是一件非常令人不齒的事!
波濤洶湧,我躺在甲板上輾轉反側,孟子說,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是我的命重要還是做人的義重要?
我想扔鞋試試,但又害怕它正麵朝上,讓我舍身取義。
聽著寶寶大叔的鼾聲,我毫無睡意,一翻身,仿佛有瞌睡蟲上腦,頓時睡意朦朧……
一雙碩大的眼睛突然從船頭亮起,我揉揉眼睛一看,是美人魚。
她又出現了。
哪裏需要幫忙她就出現在哪裏,如果遇見這樣的好姑娘,大男子主義的我倒插門也願意!
“姑娘,我遇到了煩心事,你說我是該逃命還是去拉一把我的兄弟?”
我將心事傾訴於她,美人魚聽完潛入水中,不久,一隻光滑的貝殼被扔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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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美人魚雙手捧著另一隻一模一樣的貝殼,放到嘴邊,優美動聽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一隻貝殼哨子?
“這是送給我的禮物?”
美人魚點點頭。
我拿起哨子,輕輕一吹,清脆的聲音四散開來,於是我用僅有的樂理知識,吹奏了一曲《小蘋果》。
聽著美人魚差點兒跳起來。
“大半夜你不睡覺鬼哭狼嚎幹啥!”
一回頭,寶寶大叔打著哈欠正從船艙爬出來。
美人魚一個轉身,從瀑布口一躍而下。
唉,如果上岸她能變成人就好了……
天一亮,我和寶寶大叔開始一圈圈地盤鐵鏈,按照昨晚的讓步妥協,寶寶大叔駕船在海口等我,如果朱可壯願意跟我來,我們就一塊逃出來,如果被發現,按照大叔的估計我肯定會被就地活埋,這種情況,他等我到日上杆頭就撤。
如果出現邊逃邊跑的情形,我就提前吹哨子,讓寶寶大叔提前做好揚帆起航的準備,當然,這些計劃的前提是,我們和船能活著從瀑布之下鑽出來。
鐵鏈鏽跡斑斑,已經剩最後一圈了,在滾滾的波濤之下,它像一匹想要掙脫的野馬,躍躍欲試,“哢嚓哢嚓”的聲音震得我和寶寶大叔心裏多少有點兒發怵。
好怕,我承認,是很發怵!
大叔長歎一聲:“做好準備了嗎?”
我一哆嗦:“沒有……”
“好,做好準備就好!”
大叔的腿抖得也厲害,聽不進我說的話也絲毫不奇怪。
大叔閉上眼,開始在胸前一頓劃拉,一會兒劃十字,一會兒劃圈圈,嘴裏還念念有詞,隱約聽見有嘛咪嘛咪哄的聲音,最後他雙手合十,汗都流下來了。
唉!真是沒出息,嚇成這樣!
我卷起t恤,擦擦臉上的汗。
寶寶大叔突然一跺腳:“天不亡我!哇呀呀呀……”
對,就像京劇表演的那樣,就差甩頭發了。
我還沒來得及呼應他,大叔已經將最後一圈鐵鏈盤出來,扔進了水裏。
失去了製約與平衡,船像喝醉酒的馬大寶,劇烈搖晃起來,我和寶寶大叔一個箭步連滾帶爬滾進船艙,緊緊抓住身邊的柱子,深吸一口氣,迎接排山倒海的滄浪之水。
我上次這麽緊張,應該還是在娘胎裏的時候!
透過縫隙,船被浪濤狠狠扔了出去,而後垂直向下,大量的海水衝進船艙,我的心我的肺我的腎都提到了嗓子眼,媽的,我要是死在這艘木頭船上,可就省了棺材了。
這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十秒鍾,生死時速,一切仿佛停滯了一樣,以前我覺得三兩分鍾說出去丟人,原來他媽的一點兒也不容易!
我瞟了一眼寶寶大叔,畢竟上了歲數,該有的穩重還是看得出來。
“大叔,沒事吧?”
“別說話,兔崽子,海水灌進你嘴裏就死……”
還沒等說完,船重重紮進了水裏,我的頭狠狠磕在柱子上,隻聽耳邊“嘩”的一聲,突然就填滿了水。
我頓時心生內疚,不用問,寶寶大叔現在嘴裏肯定灌滿了海水。
我攤牌,這次都怪我!
可我看不見寶寶大叔,船艙裏昏暗不明,按照計劃,落水後,我們需要第一時間逃出船艙。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我,是寶寶大叔,他指了指頭頂,示意我趕快上去。
這個時候我能感覺到船仍然沒有上浮的打算,也許船落水隻有一分鍾,但我已經堅持不住了,肺泡裏最後一絲氧氣也快被我耗盡了。
我憋不住了,感覺有尿液在滴滴答答。
我倆雙腳使勁一蹬,但並沒有出現出水芙蓉的一幕,相反,卻被重重頂了回來,我頓時傻了眼,有東西封蓋住了船艙出口?
我和大叔同時湊近一看,是帆船的帆布,應該是桅杆被水打斷了,倒下的桅杆不偏不倚,倒在了船艙口!
真的,老天爺想讓你死,喝口水嗆死都算是有理有據,我這兒上哪兒說理去?
我心如死灰,感覺下一秒就要死掉了,我曾在夢裏溺水過很多次,這次終於夢想成真了。
真是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就死定了!
寶寶大叔又衝擊了兩次,但桅杆絲毫未動,他咆哮著捶打著船艙,我向他搖頭,越掙紮氧氣消耗越大。
也許還有兩分鍾,船就能浮出水麵了,那時空氣自由,分文不取,但我和大叔已經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依靠在船艙一角,大叔在我對麵,我們相互揮手致意,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流從我鼻孔魚貫而入,我激烈掙紮一番之後,失去了感知痛哭的意識。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人,我不會水怎麽就被淹死了呢?
大腦空白前,我用力翻著白眼,據說淹死的人死後都是這個模樣,既然如此,我也得死的像模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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