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發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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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上車的時候我還如喪家之犬、落湯之雞,是出賣朋友的罪人,是傷害女人的渣男,四十分鍾之後,當我出現在摩加迪沙的港口,我成了大肚腩有大智慧,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勇者,是為了喜歡的人不顧一切、寧可與世界為敵的好男人。
哈哈,命運如此安排真叫人……有點兒意思。
我和莎莉滿麵春風,像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一樣,而八字胡像與駱駝互噴了半天口水,像剛掉進了死人堆坑裏,垂頭喪氣、有氣無力。
摩加迪沙的港口,風從海上來,我深吸一口氣,如果索馬裏的局勢如同這清爽的風該有多好。
一聲鳴笛聲,一艘印刷著“eg”字樣的郵輪緩緩駛入港口,果然是一艘大船!
很大很大!
八字胡再次提出他的憂患:“淩淩發,你是不是還要用這條船聲東擊西?”
“對,需要用它吸引一國的巡航艦。”
“萬一他們登船怎麽辦?”
“他們為什麽要登船?我們向他們求救,隻是因為故障問題,在它來救援的路上,我們的技術人員又排除了故障,這有什麽問題嗎?別說登船,兩艘船大概率都碰不到麵。”
八字胡點上一顆煙,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用紙裹著的東西:“你心裏有數就行,這是你要的藥。”
我拿在手裏掂量了掂量:“是不是量有點兒少?”
“少?”八字胡用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眼神看著我,“這一包藥,五六十人不在話下,根據情報,土耳其的船上也就三四十人,綽綽有餘!”
我打開藥包,是白色粉末,沒有任何氣味,看上去像白糖。
“藥性如何?”
“倒而不死,睡個一天一夜不成問題。”
我將藥包好裝進口袋,希望它能像壯陽藥一樣,名不虛傳。
“這是打算把我甩了?”
嗯?
眾人回頭一看,是“黑珍珠”?
“黑珍珠”一副運動裝,戴著一頂紅色帽子,肩上挎著一個雙肩包。
大爺的,一行四人,就我沒有包,沒有任何儲備,這要是有個意外,死的能是別人嗎?
我上前一步:“你怎麽來了?”
“你們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
“大姐,我們不是出去玩兒,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黑珍珠”生氣道:“那為什麽不能算我一個?”
“別胡鬧了,趕快回去!”
八字胡幫腔道:“二公主,這一趟太危險了,你可不能有什麽閃失,不像我們,螻蟻的命,螻蟻的命啊!”
看著八字胡祥林嫂的模樣,我真想一腳將他踹進海裏。
“黑珍珠”掏出槍,舉在手裏:“你們知道我還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就好,隻要我放一槍,你們誰也走不了,信不信?別忘了,要不是我的命令,這隻郵輪能安全靠近摩加迪沙嗎?”
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個時候郵輪已經靠岸了,船上的人開始向我們揮手致意,真到了時不我待、隻爭朝夕的時刻了。
“行了,別吵吵了,大家一塊兒上路吧……我呸!這張破嘴!”
“黑珍珠”就相當於一張暢通無阻的通行證,郵輪附近時常有海盜船出沒,但有站在船頭的“黑珍珠”,隻要還在索馬裏海域,任何的鬼魅魍魎也得退避三舍。
這個作用和門神、鍾馗差不多。
郵輪的名字叫“金字塔號”,是埃及最大的郵輪,也是非洲最大的郵輪,富麗堂皇、好不奢華,看來老頭兒的秘書還是多少給了點兒麵子,沒有用什麽破船來搪塞我。
郵輪上一共有十來個船員,船長是個老頭兒,除了我,莎莉、八字胡和“黑珍珠”都會說阿拉伯語,因為索馬裏人說的就是阿拉伯語,埃及人也說阿拉伯語,也就是說,船上其他人哪怕守著我,討論把我賣了換點兒錢,我也會被熱鬧的氛圍感染而拍手稱讚。
船長和死去的老頭兒是老友,他告訴我穆罕默德已經按我的想法去做了,那個女人現在已處於癲狂狀態,她正一家家去醫院做檢查,她越是這樣做,越是起到相反的作用,她成了孤家寡人,沒有哪個有錢人願意承擔生命的風險。
“船長說,你這一招太毒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肚子裏都是壞心眼,怎麽長這麽大的,老天怎麽沒收了你!”
看看船長和藹可親的笑容,再看看作為翻譯翻著白眼的八字胡,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好一個借刀殺人!
三四個小時的航程,我們離開索馬裏近海,走向大洋深處。
八字胡一直是阿巴迪手下協調劫船的總調度,他自稱是總調度,其實就是個搜集情報的,也就是商船走到哪兒,他都有自己的眼線,通常是沿岸國家的漁民,工具則是一部手機。
八字胡將一張地圖攤開在甲板上。
“我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沙特和土耳其的兩艘商船位於我們的東南方向,很快進入索馬裏海域,土耳其商船在前,沙特商船在後,兩者相差一小時左右的航程,處在中間位置的是英法兩國的巡航艦,一個偏北,一個偏南,而我們現在位於索馬裏的西北位置,距離偏北的法國艦有三個多小時的航程,阿巴迪總統的兩組海盜人馬都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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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地圖上八字胡放置的七個小石子,計算著時間差,一組海盜糾纏土耳其商船,敵退我進,敵進我退,附近的巡航艦肯定要自始至終伴其左右……
“如果我們打劫了沙特的商船,另一艘被我吸引來的巡航艦再返回去,還來得及嗎?”
八字胡搖搖頭:“來不及,它折返一趟需要六七個小時,隻要沙特的船進到索馬裏海域,我們劫了船,全速航行,隻需要四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摩加迪沙港口。”
“好,那就發調虎離山的求救信號吧!”
半小時後,老船長推倒了第一塊米諾多骨牌。
在“金字塔號”的駕駛控製室,我們看見了七個小石子在屏幕上的樣子……七個不斷移動的綠色圓點兒。
端詳著界麵,八字胡道:“電子屏幕覆蓋了索馬裏海域,所有較大船隻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這兩天,索馬裏附近看上去沒那麽熱鬧。”
我指著屏幕:“早知道郵輪上有這玩意兒,就用不著你在甲板上排兵布陣了!”
八字胡嘴一撅:“早知道遲早要死,你還活著幹嘛!”
真是好一隻杠精!
“馬裏賽區,馬裏賽區!”
老船長突然振臂高呼。
嗯?
什麽意思?
莎莉、八字胡和“黑珍珠”趕忙湊到老船長身邊,老船長摘下耳機,再次呼喊一聲“馬裏賽區”!
果然,語言是人類之間的巨大隔閡!
“說什麽呢?”我拍著八字胡。
八字胡雙手一攤:“今晚吃肉!”
“滾蛋!糊弄傻瓜呢!吃肉還用得著從耳機傳過來?”我一把拉住莎莉,“莎莉,老頭兒什麽意思?”
“收到的意思,法國艦收到了我們的求救信號,正在向我們趕來。”
我往屏幕一看,果然,中間位置的一個圓點正在加速張西北移動,距離我們大約有一個中指那麽長。
我衝身邊的“黑珍珠”豎起中指:“這有多長?大概多久?”
“黑珍珠”冷笑一聲:“你讓我猜嗎?我覺得你的東西也就和你這根手指頭一樣長短,至於時間,三分鍾?”
作為一個流氓,我明白,“黑珍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我就不能問點兒正事嗎?
我認真道:“大姐,床上的事以後再證明給你看,我是問你,屏幕上的一個中指的長度有多少距離,需要多久能到我們這兒?”
“黑珍珠”一黑臉……大爺的,都黑的不成樣子了。
“距離不知道,三個小時差不多,還有,下次別亂伸手指頭,小心給你剁了!”
我再次向她伸出中指,這次真是沒別的意思了。
所有人都在控製室盯著屏幕,其他人都在來回踱步,隻有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莎莉問我怎麽這麽沉得住氣,我擺擺手,笑而不語,我不能告訴她,是因為我腳麻了。
期間,兩組海盜頭目頻頻給八字胡打來電話,問何時動手,我讓八字胡警告他們,誰如果不聽指揮擅作主張,就不用回索馬裏了。
“你看上去有點兒小威風!”
莎莉小聲嘟囔道。
我甩了甩頭發,一瘸一拐走出控製室,我餓了,我還看見八字胡把他的背包留在了甲板上。
那是一般的背包嗎?那是一個裝有壓縮餅幹和火腿的背包!
坐在甲板上,看著藍天白雲,我心生悲憫,如果哪天在索馬裏的海灘有一群群並排而躺的比基尼就好了,真到了那天,就說明這個國家已從生靈塗炭中走了出來。
這樣想著,我又從八字胡書包拿出一根火腿,我大概數了數,吃了五根,地上還有六包壓縮餅幹。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果然沒錯,要不是八字胡想得周到,我現在能吃七分飽嗎?
我真想大聲感謝一下八字胡,但從人身安全角度考慮,我還是默默將所有的包裝紙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悄無聲息地將背包放回原地。
在某個饑腸轆轆的深夜,我會告訴淚流滿麵、尋找真相且一身殺氣的八字胡,火腿和壓縮餅幹會不會被老鼠偷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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