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你聽說過那句話嗎？”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裏是最危險的地方？”
    ……
    “媽的！當我沒說，我還以為你能給我個答案呢！暫時別糾結這個問題了，先把屍體搬運出來！”
    我和白臉一前一後來到停屍房，說是停屍房，不過是一間破爛不堪的茅草屋，按照馬賽人的習俗，死去的人必須在這間茅草屋裏待上三天，說是要散去他在人間所犯的罪惡，隻有這樣才能去見牛頭。
    話說按照三大宗教的說法，人類來到世上不僅要受苦受難，還上輩子的孽債，此生此世還將犯有罄竹難書的累累罪行，讓你下輩子再還，周而複始，循環往複，這簡直是按揭還債啊，而且還沒有期限，你說人們整天還樂樂嗬嗬、屁屁癲癲，這是圖啥，這不是賠本賺吆喝嘛！
    唉，算了，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樣的話還是少說，別讓什麽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怪罪於我！
    停屍房隻有一個門衛，手持木杆，目光堅定，都熬了快一宿了，怎麽還這麽大精神頭。
    我朝白臉使了個臉色：“去吧！”
    白臉從懷裏掏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拿在手上。
    媽的，白臉怎麽有這麽多礦泉水，是不是私藏了？
    白臉晃晃悠悠向門衛走去，兩人聊了兩句，白臉將半瓶子水遞給他，門衛也不客氣，一飲而盡。
    接著，白臉又從懷裏掏出一袋方便麵，我真服了，這廝怎麽藏了這麽多好東西。
    白臉拉著門衛坐在停屍房門口前不遠處的石頭上，一塊方便麵一掰兩半，兩人相向而坐，門衛背對著門口，相談甚歡。
    我呲溜呲溜溜進停屍房，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香味兒，聽白臉說為了防止屍體變腐，整個屍體都會塗上一種帶有香味兒的防腐劑。
    我這也是第一次背屍啊！我他媽也是個膽小如鼠的人啊！
    我一遍遍念叨馬克思先賢的那句話：“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物質的客觀反應，世界的本質是物質，物質決定意識！”
    我蹲在地上，拉著屍體的兩隻手，將其背在身上，站起來的瞬間，真是力不從心，菲亞瑟姑娘，對於你的死我表示同情，我就納悶了，就馬賽人這生活條件，你怎麽還能吃這麽胖呢！
    不需要解釋，我就是這麽一問。
    我從停屍房艱難地往外走，門衛正和白臉聊的火熱，白臉見我背著屍體出來，突然大喊一聲。
    我他媽立馬懵圈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背著屍體就是一頓狂奔，跑出一段距離，也不見有人追上來。
    後來白臉給了我一個強有力的解釋，他說當時他正在給門衛講鬼故事，氣氛需要，他就嗷嗷了兩聲！
    後麵沒人追我，但有人卻擋在了我麵前。
    “你怎麽在這兒？”我問小英子。
    小英子看著我身上菲亞瑟的屍體，也是一頭霧氣蒙蒙。
    “你這是要幹什麽？淩淩發。”
    “來不及和你解釋，但我一定是為了找出真凶，我現在需要把屍體藏在一個亨達怎麽找也不會找到的地方，你有沒有這樣一個理想之地？”
    小英子思考片刻，指著身後的一間房子：“也隻有那裏了！”
    “那是哪裏？”
    “菲亞瑟的家！”
    菲亞瑟的家？
    “你開什麽玩笑，我好不容易偷出來，你再讓我給她送回去？還要連我也搭進去！”
    “我可以和你一塊兒去，菲亞瑟的母親也一直懷疑凶手另有其人，她是個知道是非的女人，也隻有在那裏，亨達是肯定不會去，淩淩發，天可就要亮了！”
    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我背起菲亞瑟的屍體跟在小英子身後進了菲亞瑟母親居住的地方。
    見了菲亞瑟的屍體，菲亞瑟的母親先是一愣，而後抱著屍體痛哭起來。
    “我還有其他事要做，這裏的一切就交給你了，記住，千萬別露了馬腳！”
    小英子點點頭：“放心吧，這裏交給我，我會安撫她的！”
    我趕去與白臉再次匯合，此時天已放亮，我需要白臉把一個虛假消息給傳出去，那就是昨晚他出來撒尿的時候，看見一個裹著紅布的女人在部落上空四處飄蕩。
    “我不同意，我為什麽要在撒尿的時候看見，這聽起來很尷尬！”
    “大哥，原因你可以自己編，我隻是打個比方，你完全可以說自己出來是為了擼……擼袖子都行，明白不？”
    躺在篝火灰燼的草地上，天色漸亮，忙活了一夜，我是筋疲力竭，是該好好歇歇了，現在該輪到他們忙了。
    眾所周知，我是個不能缺覺的人，不吃飯不喝水不和女人做羞澀的事我都能忍，甭管是不是迫不得已，但不讓我睡覺，簡直是要揭我的天靈蓋，生不如死。
    況且有不少答案是我在夢裏找到的，所以如果能多睡一會兒，我是堅決不會少睡一分鍾的。
    這一睡，從天色漸亮睡到了天色漸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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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媽有出息！
    我爬起來揉了揉眼，一根攪屎棍立在我眼前，沒錯，就是白臉。
    “我都跑一天了，撒了一天的謊了，你倒好，在這兒睡了一天！”
    我立馬來了精神：“有效果嗎？”
    “馬賽人太天真了，這樣粗製濫造的謊言都信，一個個都嚇壞了！”
    “大家知道這消息是你在傳播嗎？我的意思是說……你知道始作俑者傳播小道消息的要點嗎？”
    白臉不屑道：“我這麽大人，難道撒個謊還不會！我就是煽風點火，大部分都以我聽說開頭，我聽說昨晚有人看到菲亞瑟圍著部落飛了半天，我聽說門衛半步沒離開門口，屍體怎麽可能不翼而飛，我聽說屍體橫飛是牛頭圖騰要降大禍……雖然大家都知道屍體滿天飛這件事了，但沒人知道是我在傳播！”
    我向白臉豎了一個大拇指：“看來你學到了我大中華厚重文化的糟粕！亨達什麽反應？”
    “整個部落快讓他翻了一遍了，一無所獲，加上風言流語，已經在召集人馬開會了，淩淩發，巴掌大的地方，你把屍體藏哪兒了？”
    “別問那麽多了，過會兒再告訴你，我問你，昨天三堂會審的時候，牛棚左右兩邊的牛鬼蛇神畫像是誰？”
    “地獄使者，按馬賽族傳說，地獄使者會看到整個受審的過程，明辨是誰在撒謊，也是他倆，將死者的靈魂帶給牛頭圖騰！”
    我連連點頭，這就對了，這就是我要的兩位“神助攻”。
    “白臉，我需要白紅黑三種顏色的塗料，往臉上抹，還需要兩根長約三米、半徑兩三公分的圓木條……”
    “幹什麽用？”
    “別問那麽多，以後再告訴你……”
    我和白臉同時脫口而出。
    白臉堅決道：“你這次不告訴我，我哪兒也不會去！”
    “白臉，時間不夠了，你會目睹整個過程的，到時候你所有的疑問都會煙消雲散！”
    白臉冷笑兩聲：“時間不夠？時間是不夠了，你光睡覺都睡了一天了，時間哪兒夠啊！”
    我咂摸咂摸嘴，白臉說得好像有點兒道理。
    “好，我就先告訴你菲亞瑟的屍體在哪兒，其他事以後再說，但我隻會暫時告訴你屍體在哪兒，你他媽的別再延伸出其他問題，可不可以？”
    白臉撇著嘴：“說吧，一個藏屍體的地方而已，還能引申出什麽問題！”
    “好，我告訴你，菲亞瑟的屍體現在在菲亞瑟的家裏，她的母親是我們藏屍最大的幌子！”
    “啊？你說……淩淩發，你怎麽能……”
    白臉五官都變形了，這表情就像說書的下回分解一樣，撓著心直癢癢。
    我起身道：“你看，我說不告訴你吧，你現在是不是更難受了？我還需要去見亨達，咱倆分頭行動，完事後在菲亞瑟家中集合！”
    我跑出百十來米，發現不對勁兒，我要去見亨達，到那裏肯定是要溝通交流的，沒有白臉這個翻譯，我嗚哩哇啦一頓也是白說。
    我又跑回來對著白臉一通數落：“你啊你，怎麽哪兒都得有你，趕快跟我走，找塗料的事先放一放！”
    白臉被我這波騷操作弄得一臉霧氣：“我……我做什麽了？”
    亨達對我的出現頗感意外，他的焦慮不安有著我預想中的的效果，看來白臉散播的小道消息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你來幹什麽？”白臉翻譯道。
    媽的，我來幹什麽？我難道是來告訴你屍體是我偷走的嘛！
    “亨達首領，我昨晚做了一個夢，我又回到了那個墓室！”
    亨達一聽，眼睛瞪的像銅鈴……好久沒引用這句了，他一把拽住我，一字一句，仿佛抓住了偷屍體的盜賊……
    我轉頭問白臉：“他是不是想問墓室的神靈說了些啥？”
    白臉點點頭，露出你怎麽知道的表情。
    “神靈讓我給你帶個話，今晚半夜時分，它會派兩位地獄使者帶走死者，神靈還說死者的下落隻有他知道，你要立馬停止搜尋，假如今晚真凶現身，神靈將會歸還死者的屍體，也不會怪罪於馬賽一族！”
    白臉撓著頭皮：“神靈說的可真不少……”
    “滾！快點兒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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