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洞穴裏探出頭，落日餘暉普照大地，這豈不是黑暗給了我黑的眼睛，我用它尋找到了光明嗎？
    原來洞穴深處是一層層的台階，借著微弱的光亮，順著台階一直走，就能慢慢從穀地走出，到達穀地對岸。
    為首的小矮個兒向我走了過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一眼就看出我身上獨特的領袖氣質的，沒錯，我就是這次特別行動組的組長。
    湊近一看，大爺的，小矮個兒脖子上掛的飾物哪裏是什麽豺狼虎豹的牙齒，分明就是磨平的白色小石頭兒。
    我產生了對白臉說法的懷疑，這群小人族或許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麽可怕！
    我手舞足蹈解釋道：“首領，這是一場誤會，天大的誤會，我們隻是路過，毫無冒犯之意，當然，此路是你開此樹是你栽，我們在這兒過，理應留下買路財，但我們除了一無所有我們幾乎一無所有啊！”
    大首領冷冷地看著我，好像聽懂了我的意思，思忖再三，向身旁的人招了招手。
    一個小矮個兒抱著一個什麽東西，來到大首領麵前，東西被一塊兒粗糙的布料遮蓋住。
    大首領拿過那個東西，舉到我麵前。
    這是……什麽意思？
    是給我這個東西？
    大爺，您是不是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們該給您東西，不是您給我們東西！
    “快接著！”白臉嘟囔道。
    為表尊重，我單膝跪地接過禮物，這裏隻能對我還未出現的未婚妻說一聲對不住了，誰讓你出現的晚呢！
    我也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掀開，掂量著還挺重，沒想到劇情反轉的這麽快，轉眼間我們從拳腳相加變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如果組個微信群的話，這個名字真是恰如其分。
    我一時有點兒手足無措，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是不是得給人家點兒什麽東西？
    可我們有什麽？
    我們仨一商量……等於沒商量，都同意禮尚往來，但我和白臉真是沒什麽東西能拿出手了，我現在隻剩一條褲子，白臉隻剩一件保護下半身的襯衣，再送人，我倆就光明磊落了。
    於是，我和白臉同時看向小英子。
    小英子猶豫片刻，從手上摘下她那顆藍鑽戒指，標準的鴿子蛋那麽大。
    “大姐，就目前而言，這就是一塊兒小石頭，分文不值！”我安慰道。
    小英子沒有多餘的話，隻說這枚戒指可以讓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就好計算了：假如我一天三頓飯，一頓十塊錢，一個月就是九百塊錢，一年就是一萬來塊錢，假如我還能活五十年……不行，我不能這麽詛咒自己……假如我還能活六十年，也不過才六十萬！六十萬的鴿子蛋，也就那麽回事吧！
    我將“鴿子蛋”遞給大首領，大首領如獲至寶，確實，寶石的顏色肯定比他脖子上的石頭兒要光滑靚麗得多，也不知道為什麽，原始人比現代人更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石頭！
    就在我猝不及防時，大首領突然給了我一個擁抱，等我轉頭麵對白臉時，白臉問我怎麽哭了，就這麽感人嗎？
    我點點頭，感人肺腑，真是到肺腑了，這家夥兒是不是從來就沒洗過澡？
    也互換禮物了，也擁抱了，也該到別離的時候了。
    我指了指前方，意思是大首領，我們要走了。
    大首領朝我揮了揮手，夕陽西下，如果大首領是個女人，我說什麽也要淚眼婆娑地走！
    我低聲道：“趕快走，別一會兒又後悔了，抓我們當壯丁！”
    我抱著大首領送的禮物殿後，白臉和小英子急匆匆往前趕，都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大首領的人就突然後悔了。
    這是漫長的十分鍾，我的汗都下來了，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喘氣，擾動了空氣，空氣一波動，引起大首領心情的起伏，他心情一起伏，再一張口喊住我們，那算功虧一簣了。
    由此可見，我果然是他媽的心思縝密的一個人！
    “怎麽樣了？能回頭看一眼了嗎？”走在中間的白臉問我。
    我悄悄往回看了一眼，小矮個兒們早就沒了蹤跡，我懸著的心立馬落了地。
    俗話說，有的人活著別人就不能好好活，此時此刻，我想搞一搞白臉，讓筋疲力竭的他雪上加霜。
    我突然大吼一聲：“快跑，他們追上來了！”
    隻聽白臉“嗖”的一聲，一下躥出五六米遠，這家夥像屁股上安裝了核動力，轉眼的功夫跑出了百八十裏遠，看著遠處赤身裸體的白臉，我撿起落在地上的襯衣，太快了，衣服都沒跟上！
    夜晚再次降臨，篝火再次升起，白臉趴在地上吹著口哨，我拿著放大鏡，對著這個男人的屁股仔細觀察著。
    白臉現在已經完全配合我的要求了，他真誠地告訴我，想什麽時候看他的屁股就什麽時候看，別客氣，完全可以把他的屁股當成自己的屁股對待，趴著、站著或者撅著，什麽動作都可以，隻要我舒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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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認，其實我在變相遭受一種人格的侮辱。
    白臉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轉變，是因為小人族首領送我的禮物，這個禮物不是別的，正是我們想而不得的牛頭。
    沒錯，牛頭大神曾在夢裏告訴過我，它不想跟我回開普敦，但他會給我一個滿意的安排，而大首領送的牛頭，正是牛頭大神曾經的承諾。
    當夢想照進現實，牛頭現身的那一刻，白臉再也無力反駁，他把我叫到一棵樹後麵，脫掉他的襯衣告訴我，他的身體完全向我敞開！
    那一刻，我徹底覺得自己墮落了！
    坐在篝火對麵的小英子端詳著牛頭，發問道：“這個牛頭既然不是傳說中的牛頭，二毛的人能不能看出來？”
    我依然舉著放大鏡道：“放心吧，兩個上萬年的牛頭如果差了一兩千年，能看出個啥？”
    “你說……小矮個兒手裏怎麽會有馬賽族人的圖騰呢？”
    “這得問我們無所不知的白臉老師了！”
    我一巴掌拍在白臉的屁股上。
    白臉一愣，估計剛才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怎麽樣？要調整一下姿勢嗎？”
    “我呸！快包裹起來吧，以後再也不想看了！你小英子姨問你，小人族手裏怎麽握著馬賽族的大寶貝？”
    白臉包裹住下半身，打上一個死結。
    “傳說中，小人族一直受馬賽族的欺負，甚至充當馬賽人的奴隸，終於有一天，小人族忍無可忍，他們盜取了馬賽人最重要的牛頭，消失了，整個部落人間蒸發，馬賽人找遍了非洲大陸，始終沒有見到小人族的蹤跡。”
    我補充道：“馬賽人怎麽也不會想到，小人族躲到了穀地終日不見光的洞穴裏。”
    “那傳說中把小人族描述的異常凶殘是怎麽回事？”小英子問道。
    “據說很久以前，馬賽族的一群巫師來到開普敦，是他們這麽宣揚的，他說如果有人發現小人族一定不要心慈手軟，否則將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因為小人族看上去軟弱可欺，實則嗜血如命！”
    我插嘴道：“你看，這不就明擺著是死敵造謠嘛！我看小矮人們挺可愛，而且膽小怕事，要不然能向我們主動求和？”
    聊著聊著夜色漸深，在空曠的原野上，一陣陣呼嚕聲響起，這種呼嚕聲此起彼伏也就罷了，還時斷時續，打呼嚕的同時還不忘磨牙，磨牙之際還夾雜著放屁，放屁的時候也不忘了說兩句夢話。
    聽著白臉瀟灑自如的表演，我甘拜下風，不隻是我，就連狼嚎的聲音也在漸行漸遠，對，它們也沒見過這種世麵，看來白臉是真放鬆下來了，昨晚的他還輾轉反側。
    我轉頭問小英子鑽石沒了怎麽辦，要不要補償？
    小英子伸了個懶腰，往草地上一躺：“說來你不信，沒有鑽石，我現在感覺一身輕鬆，我終於明白什麽叫物質的羈絆，靈魂的自由！”
    我拍手道：“這就對了，你看我，兩袖清風，輕飄飄的，如果讓我一夜暴富……哪怕中二百萬，我都不能答應，錢算什麽，若為自由故，一切都能拋！”
    “是啊！幸好我在日本的家裏還有一顆更大的！”
    “更……更大的？”
    果然是夏蟲不可語冰！
    “大姐，不早了，還是睡覺吧！”
    第二天我是被餓醒的，饑腸轆轆，前胸貼後背，兩眼昏花，白臉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我們還得走多久？”小英子問道。
    我回憶著白臉的屁股，那條紅色脈絡從腚溝出來，直奔臀部。
    我堅定道：“今天傍晚我們就能到！”
    “如果我堅持不到傍晚怎麽辦？”白臉有氣無力道。
    “放心，我們不會拋棄你的，我和你小英子姨會把你烤了吃了，換一種形式，我們帶你回去！”
    “我謝謝你大爺！”
    大爺的，這句又是跟我學的！
    我從未經曆過如此難熬的一天，我甚至一度想用嘴舔舔我手裏的牛頭，看看這顆萬年的牛頭是否還留有它當年肥美的滋味。
    真不敢相信，如果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碗大米飯會是什麽情景，我會發著呆，微微笑，接著緊緊閉上眼……
    再然後，陽光突然慘烈，一碗大米飯懸浮在半空中，還告訴我不要著急，一會兒它的鐵哥們兒也要過來，我問它它的鐵哥們兒是誰，大米飯笑而不語指了指不遠處，我分明看到一盤冒熱氣的餃子，氣味兒彌漫，應該是韭菜肉的！
    “淩淩發，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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