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突然傳來打呼嚕的聲音，此起彼伏、抑揚頓挫！
    哎，我就納悶了，這都什麽時候了，白臉的心怎麽還這麽大呢！
    我摸著黑回到洞穴，看不見人，聽聲音，白臉應該在一塊兒石頭上躺著。
    我一腳踹過去，將白臉踹翻在地。
    “啊？誰？”
    “這都什麽時候了，小弟弟都快保不住了，你還有心睡覺？”
    “誰？我？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什麽？”
    “我隻是……在模仿打呼嚕的聲音！”
    媽的，好大的腦洞，虧你想的出來！
    大爺的，我睡不著，能讓你睡？
    寂靜的夜色夾雜著夜行動物時斷時續的哀嚎，我躺在石頭上納悶，剛剛的那場地震那麽劇烈，怎麽就沒把這洞穴震出個出口呢！
    白化人此時已經進入了夢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知道這次老天爺能不能天降祥瑞，再拉兄弟我一把！
    ……
    第一縷陽光穿越密密麻麻的枝葉，慘淡地落在洞口，雖然一夜未睡，但我們精神矍鑠，或者叫緊張。
    麵對小英子，我和白臉是見不得光的，我倆同時捂住襠部，雙手一遮，綽綽有餘，不知道是我們的手大還是……應該是我們的手比較大的原因。
    小英子穿著她純天然無添加無汙染的綠草裙，令人心生感慨：要是再年輕點兒就好了！
    洞穴外一片安靜，殘破不堪的景象眼下看得更加清晰，重建家園，夠這群白化人忙活一陣了。
    還沒有一個白化人的影子，連白化之王的坐騎，一頭上了年紀的大野牛，都躺在地上還沒醒來。
    看樣子白化人也不是什麽勤快人！
    “也不知道這次祭天是燒啊還是煮啊？”我感慨道。
    “你想怎麽個死法？”白臉問道。
    “先過一遍熱水，去去身上的汙垢，至於像我昨天已經精油開背的人還是免了吧，然後準備一口大缸，把人放裏麵，撒上味極鮮、醬油和料酒，均勻攪拌後放置半小時，然後上架烤，烤的時候要均勻，用溫火，注意孜然粉和胡椒粉的頻次和數量，烤出香味兒再烤製兩三分鍾，外焦裏嫩，大功告成，喜歡吃辣的還可以撒點兒辣椒粉，條件允許的話，提前準備好酒，哎呀……”
    白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死的挺酣暢淋漓啊！到時候我也要吃一塊兒，就吃你的腰子！”
    “滾一邊兒去，我的腰子勁道得很，你咬不動！”
    太陽慢慢升起，洞裏也跟著暖和起來，小英子一直趴在洞口，通過縫隙觀察著洞外，我和白臉互相監督，誰要是不自覺瞥小英子一眼，就是個純流氓。
    我多聰明，為了保護隱私，我將一塊兒石頭擋在襠部前麵。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小英子頭也不回。
    “奇怪什麽？”
    “太陽都出來這麽高了，白化人沒有一個出來的，他們的家園遭受到重創，還能睡得這麽安穩……還有那頭野牛，你們見過牛睡覺嗎？”
    嗯？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我了，牛肯定是要睡覺的，這毫無疑問，但作為從農村長大的我來說，還真是沒見過牛睡覺。
    在我印象裏，牛不是在耕地，就是窩在牛棚裏反芻，嚼東西。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和白臉也坐不住了，太陽越來越高，但絲毫不見白化人的動靜，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還有那頭老野牛，依舊睡得很安詳。
    我們仨麵麵相覷，一臉的問號！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小英子眉頭緊皺：“感覺……所有白化人像突然撤離了一樣，或者是人間蒸發！”
    “真要是撤離那就好了，我們就撿回了一條命，”我補充道，“但這種可能性大嗎？神靈憤怒了，我們又是祭品，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趕快把我們祭出去嗎？”
    “還有一種可能，”白臉道，“那就是白化人是不是一群晝伏夜出的原始人，他們白天睡覺，晚上行動？”
    這……白臉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我們對白化人除了殘忍這一點兒認知以外，一無所知。
    “還是別盼著有什麽動靜，他們風平浪靜對我們來說難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白臉衝我豎起大拇指：“這次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一旦他們傾巢而出，我們離祭天就不遠了，沒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小英子左右看了看我倆，提出一個靈魂發怵的問題：“如果白化人都走沒了，我們怎麽逃出山洞？”
    火紅的太陽又要落山了，洞穴外還是毫無動靜。
    唉聲歎氣，坐立不安，如小英子假設，如果白化人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這裏，我們仨怎麽逃離山洞？
    一個洞口被一整塊兒石頭幾乎嚴絲合縫地堵上，白化壯漢七八個人還得用杠杆原理才勉強打開僅能過一個人的缺口，另一個洞口直接麵對深不可測的斷崖，粉身碎骨的人跳下去得碎成分子。
    你說，這怎麽不讓我想起葫蘆娃的故事，我的故事裏要是有個穿山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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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就是被燒死祭天或許是今明兩天的事兒，被活活餓死是五六天以後的事兒。
    我們將洞穴地毯式搜索了四五遍，沒有任何突破口，那麽大的地震，這麽個洞穴居然完好無損，大爺的，難道它掌握了防震減災小知識？
    我與白臉相互呆望著，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我們倆這是出於什麽心理呢？
    可能看著相互惡心，饑餓感就沒那麽強烈了！
    造化弄人，白臉都把食物做成鞋墊了，可注定饑餓的悲劇依舊對他不依不饒。
    一個夜晚的時間，在輾轉反側中過去，洞穴外也沒有什麽動靜，看來情況不是白臉想象的晝伏夜出，而應另當別論。
    我們召開了一個早會，會議的主題隻有一個：如果我們被白化人拋棄，該如何從這個山洞逃出去？
    這個問題令會議的現場很是安靜，白臉看著我雪白的大腿發愣，嚇得我趕緊收回來，媽的，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出現互相蠶食的人間悲劇？
    “再這樣下去，我們肯定都得死在這兒！”
    說完，小英子抖了抖草裙，這兩天這條草裙明顯變了顏色，都快枯了。
    “山洞就這麽大的空間，就差拿著放大鏡找裂縫了，洞口的石塊兒，我和淩淩發也試過，螞蟻撼樹！”
    在士氣低落的時候，就看出領袖的重要性來了，我需要以領袖的身份，給我們小分隊注射一組興奮劑！
    望著洞口，我擺手道：“別氣餒，會有辦法的，有什麽大不了，那麽多生生死死都過來了，難道我們會被一個小洞穴困住？”
    “那你有什麽辦法？”白臉釜底抽薪道。
    “我自有辦法！”
    我搖搖晃晃走向另一個出口，再問下去，我就穿幫了！
    我邊走邊想：怎麽辦？怎麽辦？我要是知道怎麽辦我他媽還會被困在這裏嗎？
    我來到另一個洞口，遠處繁茂的森林一望無際，如果能在這樣一個地方蓋一座別墅，再有一兩個情投意合的姑娘，吃不愁穿不愁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待上一輩子的。
    坐在斷崖之邊沿，一隻碩大的鳥揮舞著翅膀由遠及近。
    它在我麵前盤旋兩圈，竟一個猛子鑽進了洞穴旁邊的峭壁裏！
    這是怎麽回事？睜著眼往石頭上撞？
    也沒聽見哀嚎啊？
    我趕緊起身，走到洞口一側，巴望著看向洞口附近的岩體。
    但什麽也看不見，腳下就是萬丈深淵，也不敢探身子，我脖子又短，可視範圍十分有限。
    此時，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趕緊撿了一塊兒石頭，用右手拋向洞口一側的岩體。
    傳來的不是幹脆利落“啪”的一下、撞擊岩體的聲音，而是“哐當”一聲，還伴隨著很輕的石頭滾動的聲音。
    我一拍腦門，這就對了，洞穴的隔壁不是峭壁，而是一處洞穴，那隻大鳥的巢穴應該安家落戶在裏麵。
    那麽接下來就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隔壁的洞穴是否有另一個出口通向外麵？
    如果冒死過去，盡管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有辦法過去，假如隔壁洞穴隻有一個麵對斷崖洞口，豈不是白冒風險了？
    而且這種概率很大，如果隔壁洞口存在另一個安全出口，白化人部落就住在附近，他們能發現不了？還輪得著大鳥在那兒築巢？
    鳥蛋都給它攤餅吃了！
    坐以待斃還是冒死抓住一顆稻草，這是個問題！
    於是，我扯著嗓子吆喝起來：“白臉，大姐，快過來，我有重大發現。”
    “發現了什麽？別騙我們了！”
    “騙你們又怎麽樣？”
    “哎，好像也沒什麽損失……”
    大爺的，真是一段高質量對話！
    白臉和小英子一路蹣跚，沒有絲毫的期待感，白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遠處的森林。
    “重大發現……是不是隱身了？”
    我故技重施，將一塊兒不小的石頭再次扔向隔壁洞穴。
    “咚咚”滾落的聲音，小英子一愣，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
    白臉也是一愣：“你叫我過來……就是要顯擺你還有力氣搬動大石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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