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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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彥的案子,在光明市、滬市、鄰市三地警方的係統裏,從來不是 “懸案”—— 懸案是線索斷絕、真相成謎的案子。可蔣彥的案子,從第一起發生時就留下了關鍵證據,隻是差了最後那道 “抓捕嫌疑人” 的環節,所以它是所有人心裏的 “未結鐵案”。
    十五年前的滬市,初夏的雨下得纏綿。蔣彥那時還在城郊的工地打零工,每天扛著鋼筋穿梭在塵土飛揚的工棚間,晚上就擠在八人一間的宿舍裏。
    老婆跟開小賣部的老板跑了的事,像根刺紮在他心裏,工友們偶爾的調侃、工頭克扣工資的刁難,讓他心裏的戾氣越積越重。
    那天晚上,他揣著剛領的微薄工資,在夜市喝了半斤白酒,醉醺醺地往宿舍走。路過一條僻靜的小巷時,看到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低頭看著手機,腳步輕快地往前走。那身影、那神態,像極了他老婆年輕的時候。
    酒精和戾氣衝昏了他的頭腦。他像頭失控的野獸,衝上去捂住女孩的嘴,將她拖進巷子裏的廢棄倉庫。
    女孩的掙紮、哭喊,在他聽來成了 “挑釁”,他下手越來越重,直到女孩沒了動靜。
    他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清理了現場的腳印,甚至把女孩的手機扔進了河裏。
    可他沒料到,女孩在最後掙紮時,指甲深深摳進了他的胳膊,帶下來一小塊皮膚組織。這塊藏在指甲縫裏的 dna 檢材,成了警方手裏最關鍵的證據。隻是可惜那時候監控海不發達,人員dna錄入的也少,所以就沒查到人。
    滬市刑偵支隊的老周,至今記得第一次勘察現場時的場景。
    “女孩蜷縮在倉庫角落,手裏還攥著半塊被扯碎的裙擺,指甲縫裏的血痂凝固成了黑紅色。” 老周抽著煙,手指在卷宗上輕輕摩挲,“我們當時就提取到了 dna,可比對了全市的前科人員數據庫,沒一個匹配的。”
    受害人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父母趕來認屍時,母親當場哭暈過去,父親紅著眼眶抓住老周的手:“警官,一定要抓住凶手,一定要讓他償命!”
    老周攥著那隻冰涼的手,隻能一遍遍地說 “我們會的”,可這 “會的”,一等就是五年。
    蔣彥逍遙了一年多。他換了個工地,從滬市跑到了鄰市,看著新聞裏警方還在 “懸賞通緝”,卻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心裏的囂張漸漸冒了頭。
    “警察也不過如此。” 他在心裏冷笑,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是 “天選之子”,連警察都抓不到他。
    於是,他在鄰市再次作案。
    這次,他甚至特意在受害人身上留下了精液樣本 —— 不是疏忽,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挑釁警方,那留下的樣本就是證據。在叫囂著:“我就在這,你們來抓我啊。”
    鄰市警方很快提取到了 dna,比對時發現與滬市的案子高度吻合,兩地立刻成立聯合專案組。
    可,還是找不到人,線索依舊斷了。
    蔣彥作案後就換了手機號,辭了工作,像人間蒸發一樣,沒留下任何蹤跡。
    “那時候我們排查了鄰市所有的工地、出租屋,甚至走訪了很多街道,可他就像藏進了地縫裏。怎麽也查不到線索。” 參與過辦案的民警小李,至今想起這事還覺得憋屈,“他太狡猾了,沒案底,沒固定住處,連社交關係都簡單得可憐。”
    兩次得手,讓蔣彥徹底飄了。
    不到半年,他又耐不住心裏的惡念,盯上了本市的人。
    許是兩起作案都沒被抓住,滋長了他的信心。也許是長久沒作案,他沒忍住,直接選擇了本地作案。反正,這次他選了個深夜的小巷,目標是下班回家的年輕白領林小姐。
    受害人林小姐是有嚴重的低血糖的。那天她加班到深夜,沒來得及吃晚飯,剛走出公司沒多遠,就被蔣彥盯上了。
    她掙紮時,低血糖突然發作,眼前一黑,直接陷入了休克。
    蔣彥以為她死了,慌亂中用巷子裏的廢報紙擦了擦手,轉身就逃。
    他沒看到,幾分鍾後,一位環衛工人推著垃圾車路過,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林小姐,趕緊打了 120。
    林小姐被送進醫院後,經過醫生的搶救,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當她在病床上,用虛弱的聲音描述出蔣彥的外貌特征的時候,蔣彥就此身份確認了。
    “中等身材,左胳膊有個蛇形刺青,說話帶點本市口音” 時,專案組的民警們終於看到了希望。
    三地警方再次聯動,根據林小姐的描述,調取了光明市案發時間段的監控,排查了上千名可疑人員。
    終於,在一家工地的宿舍登記冊上,找到了 “蔣彥” 這個名字,登記信息裏的照片,和林小姐描述的模樣高度吻合,左胳膊上的蛇形刺青更是一模一樣。
    “當時我們都激動壞了,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抓他。” 老周說,“可等我們趕到工地時,他已經跑了 —— 有人提前給他通風報信,說警方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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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才知道,蔣彥在工地認識的一個老鄉,偶然聽到民警走訪的消息,偷偷給蔣彥打了電話。
    蔣彥嚇得連夜收拾東西,從邊境偷渡到了境外。
    這一逃,就是十三年。
    蔣彥在境外的日子,過得豬狗不如。
    他在東南亞的小城裏打黑工,每天要幹十幾個小時的活,還經常被老板克扣工資。
    晚上隻能睡在橋洞下,蚊子咬得他滿身是包,下雨時,被子能擰出水來。
    他唯一的牽掛,是留在國內的兒子蔣毅。
    蔣毅那時才四歲,跟著爺爺奶奶生活。蔣彥逃案後,爺爺奶奶受不了鄰裏的指指點點,帶著蔣毅搬了家,可 “殺人犯的兒子” 這個標簽,還是像影子一樣跟著蔣毅。
    蔣毅早早輟了學,混在社會上,跟著一群狐朋狗友抽煙、喝酒、打架。
    他恨蔣彥,恨他毀了自己的生活,可更恨自己沒錢 —— 看著朋友們穿名牌、用新款手機,他心裏的嫉妒越來越重。
    三個月前,蔣彥思鄉心切用境外的公用電話,終於撥通了蔣毅的手機號。
    “爸……” 電話那頭,蔣毅的聲音帶著刻意裝出來的哭腔,“我快餓死了,爺爺奶奶上個月都病死了,沒人管我,我現在隻能睡在網吧裏……”
    蔣彥的心瞬間揪緊,剛想說話,電話裏突然傳來一陣打罵聲,還有蔣毅的慘叫:“別打了!別打了!我爸是殺人犯怎麽了!”
    “誰讓你爸是殺人犯!打你怎麽了!” 另一個粗嗓門的聲音響起,像是在故意對著電話喊。
    這是蔣毅設的局。他找了兩個狐朋狗友,一個假裝 “欺負” 他,一個在旁邊錄音。他算準了蔣彥會愧疚,會心疼,因為他是蔣彥唯一的兒子。他更算準了蔣彥手裏肯定有錢 。
    因為 在他眼裏,逃犯都是藏著 “贓款”的。畢竟電視上說了,逃犯在國外都過得特別奢華和肆意。所以他才給蔣彥演了這麽一出。其實他爺爺奶奶活的好好的呐。
    “爸,你回來吧,我好想你,我一個人快撐不下去了……” 蔣毅的聲音帶著哭腔,聽得蔣彥心都碎了。
    愧疚和憤怒衝昏了蔣彥的頭腦。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父母,更對不起受苦的兒子。他咬咬牙,從老板那裏預支了幾個月的工資,又找黑中介花了一筆錢,偷偷從邊境繞回了國內。
    他以為,十三年過去了,警方早就忘了他。隻要他不往曾經辦案的警察麵前晃,就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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