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困獸出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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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
    整整三天。
    禁閉室那扇沉重的鐵門,終於“哐當”一聲,再次打開。
    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讓在黑暗裏待了七十二個小時的傻柱,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走出來的那個人,已經沒了人形。
    眼眶深陷,顴骨高聳,嘴唇幹裂起皮,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像是被抽走了魂兒。
    可那雙眼睛。
    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沒有悔恨,沒有恐懼,隻有一片死寂。
    死寂的深處,是兩簇瘋狂燃燒的火焰,是能把人活活燒成灰的,刻骨的仇恨。
    保衛科的人把他帶到牛科長辦公室。
    牛科長把五十塊錢的罰款單和一千字的檢討書拍在桌上,官腔十足地又訓斥了一遍。
    傻柱一言不發。
    他像個提線木偶,麻木地簽字,按手印。
    “行了,回去吧。”牛科長揮了揮手,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裏也有些發毛,“柱子,別想不開,你一大爺……他也是……”
    話還沒說完。
    傻柱猛地抬起頭,那雙野獸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牛科長。
    牛科長後麵的話,瞬間被堵在了喉嚨裏。
    傻柱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而沉重,像是拖著一副無形的枷鎖。
    從軋鋼廠到四合院的路,他走了無數遍。
    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漫長。
    路過的工友,看到他這副鬼樣子,都嚇得紛紛避讓,然後在他身後,竊竊私語。
    “瞧見沒,那就是傻柱!”
    “我的天,聽說在禁閉室裏鬧絕食,差點死了。”
    “活該!偷廠裏的東西養寡婦,還被自己幹爹給舉報了,丟人現眼!”
    “聽說他一大爺是實名舉報,說是要大義滅親,清理門戶呢!”
    這些聲音,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鋼針,紮進傻柱的耳朵裏,紮進他的腦子裏,紮進他的心髒裏。
    實名舉報!
    清理門戶!
    恨鐵不成鋼!
    連牛科長都這麽說!
    哈!
    哈哈哈哈!
    傻柱的胸膛裏,發出一陣無聲的,瘋狂的笑。
    他一大爺。
    那個把自己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教自己做人道理,給自己養老送終承諾的一大爺!
    原來,在他眼裏,自己就是一條狗!
    一條不聽話,就該被打斷腿的狗!
    傻柱的腳步,越來越快。
    胸口那團火,越燒越旺,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當他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四合院垂花門門口時。
    整個院子裏的空氣,仿佛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正在院裏洗衣服的,擇菜的,聊天的鄰居們,看到他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和那雙要吃人的眼睛,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手裏的活兒都停了,大氣不敢喘一口。
    許大茂正蹲在自家門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跟婁曉娥吹牛逼。
    他第一個看見了傻柱。
    “我操!”
    許大茂嚇得手裏的瓜子都灑了,連滾帶爬地就躥回了屋裏,“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還從裏麵插上了門栓。
    他趴在門縫裏,心髒“砰砰”狂跳,臉上卻是一種病態的,極度興奮的潮紅。
    來了!
    正主兒回來了!
    有好戲看了!
    秦淮茹正在水池邊洗著棒子麵,準備給家裏熬點粥。
    她看到傻柱,眼圈一紅,丟下手裏的東西就迎了上去。
    “柱子……你……你可算回來了……”她哭哭啼啼地,伸手就想去拉傻柱的胳膊,“你別聽他們胡說,一大爺他……”
    傻柱看都沒看她一眼。
    胳膊輕輕一甩。
    秦淮茹就像一片紙一樣,被甩到了一邊,踉蹌著差點摔倒。
    她愣住了。
    傻柱,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
    可傻柱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哪怕一秒。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隻有一個。
    中院,一大爺易中海家。
    傻柱徑直走了過去。
    他沒有敲門。
    “砰!!!”
    一聲巨響!
    那扇不知經曆了多少年風雨的木門,被他一腳,從外麵給活活踹開了!
    木屑紛飛!
    屋裏,易中海正坐在桌邊,端著一個大茶缸子喝水。
    這幾天,他老了十幾歲。
    頭發白了一半,背也駝了,臉上刻滿了屈辱和疲憊。
    門被猛地踹開的瞬間,他手一抖,搪瓷茶缸"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
    那用了半輩子的缸子在地上滾了兩圈,露出內壁上磕掉的一大塊漆皮,白底紅字的"先進生產者"獎章變得殘缺不全。
    他抬起頭,看到了門口那個如同地獄惡鬼般的身影。
    “柱……柱子……”易中海的嘴唇哆嗦著,掙紮著站起來,“你聽我解釋,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傻柱咧開嘴,笑了。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充滿了無盡的猙獰和怨毒。
    “解釋?”
    他一步一步,走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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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你媽的解釋!”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到了易中海麵前!
    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帶著一股腥風,沒有任何花哨,沒有任何猶豫,狠狠地,砸在了易中海那張老臉上!
    “砰!”
    沉悶的擊打聲,讓門外偷看的鄰居們,心髒都跟著狠狠一抽!
    易中海像個破麻袋一樣,直接被打飛了出去,撞在身後的八仙桌上,桌子“嘩啦”一聲散了架!
    “噗!”
    一口混著牙齒的鮮血,從易中海嘴裏噴了出來!
    他整個人都懵了,耳朵裏“嗡嗡”作響,天旋地轉。
    “我把你當親爹!”
    傻柱瘋了一樣撲上去,騎在他身上,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
    一拳!
    又一拳!
    “砰!”
    “砰!”
    “砰!”
    “你他媽的要把我往死裏整!”
    “老逼登!我讓你清理門戶!”
    “我讓你大義滅親!”
    傻柱的眼睛已經完全紅了,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隻剩下最原始的,野獸般的憤怒!
    院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傻了。
    東廂房。
    許大茂趴在窗戶邊,激動得渾身發抖。
    他手裏抓著一把瓜子,一邊“哢嚓哢嚓”地嗑著,一邊死死盯著裏麵的戰況,嘴裏還念念有詞。
    “打!對!就這麽打!”
    “狗咬狗!一嘴毛!哈哈哈!”
    “傻柱,加油!給爺爺我往死裏揍!打死這個老王八蛋!”
    婁曉娥在旁邊嚇得臉色慘白,拉著他的胳膊:“大茂,別看了,要出人命了!快去拉架啊!”
    “拉個屁!”許大茂一把甩開她,“老子看得正過癮呢!這叫惡有惡報!活該!”
    後院。
    二大爺劉海中和三大爺閻埠貴,也從屋裏探出了頭。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老劉,這……這不動手攔著,怕是要出事啊?”閻埠貴假惺惺地說道。
    劉海中挺著肚子,官腔十足地哼了一聲:“攔?怎麽攔?傻柱現在跟瘋狗一樣,誰上去誰倒黴!再說了,這是他們爺倆的家務事,咱們外人,不好插手!”
    閻埠貴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心裏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打吧,打得越狠越好!
    最好把易中海這個老東西直接打死!
    到時候,他一大爺的位置,不就徹底空出來了?
    秦淮茹尖叫著衝進屋裏,死死地抱住傻柱的胳膊。
    “柱子!別打了!別打了!你會把他打死的!”
    “滾開!”
    傻柱紅著眼,一把將她推開,秦淮茹直接撞在了牆上,疼得眼淚直流。
    她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狀若瘋魔的男人,心裏第一次湧起了無邊的恐懼。
    她的依靠,她的飯票……
    瘋了!
    “哢嚓!”
    一聲清晰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是易中海的胳膊。
    他的慘叫聲,已經變得微弱而嘶啞。
    整個人軟綿綿地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身下,很快匯聚起一灘刺目的血泊。
    傻柱終於停手了。
    他站在那裏,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像一頭剛剛搏殺完的野獸,渾身散發著血腥和煞氣。
    院子裏,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殺……殺人啦——!!!”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四合院死寂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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