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一巴掌，又脆又響！
    整個病房，連帶著外麵走廊上偷聽的許大茂、劉海中等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易中海整個人都被扇蒙了，腦袋嗡的一聲，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
    他捂著臉，看著眼前這個雙目赤紅、狀若瘋虎的何大清，腦子裏一片空白。
    何大清？
    他怎麽回來了？！
    他不是在保定跟那個寡婦過得樂不思蜀嗎？
    他怎麽會知道錢的事？！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在易中海的腦子裏炸開，但最強烈的，是一種發自骨髓的恐懼！
    完了！
    東窗事發了！
    “我的錢呢？！”
    何大清的咆哮聲，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怨毒！
    “我他媽辛辛苦苦在保定當牛做馬，省吃儉用寄回來的錢呢！那是我給我兒子閨女的救命錢！你他媽給我吞了？！”
    “還有我的房子！那是我們老何家的根！你他媽也敢動？！”
    “易中海！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老子當年把你當親哥！你就這麽對我的？！”
    何大清瘋了一樣，揪住易中海的衣領，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他現在腦子裏就一根弦，那就是何雨水給他灌輸的那些話——易中海，偷了他的錢，害了他的娃，搶了他的房！
    這是血海深仇！
    “我……我沒有……”
    易中海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開始否認。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算計了一輩子，最後竟然會栽在何大清這個他最看不起的廢物手裏！
    “你沒有？！”
    何大清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老子在郵局都查清楚了！十年！整整十年！一百多筆匯款！一分錢都沒到我孩子手上！不是你吞了，難道是錢自己長腿跑了？！”
    “易中海，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老子他媽跟你同歸於盡！”
    何大清雙眼通紅，那架勢，是真的要拚命！
    病房外的許大茂，看得是渾身舒爽，差點沒當場拍手叫好！
    狗咬狗！
    打！
    往死裏打！
    劉海中和閻埠貴也是一臉的震驚和興奮，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啊！一大爺竟然是這種人？
    這下，他那“德高望重”的牌坊，算是徹底塌了！
    病房裏。
    易中海被何大清這股子瘋勁兒給嚇住了。
    他知道，這個時候，光是否認沒用。
    何大清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跟他講道理，等於對牛彈琴。
    但是，易中海畢竟是易中海！
    在官場和人情世故裏浸淫了幾十年的老狐狸，在最初的驚恐過後，他那顆老謀深算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何大清是莽夫……沒錯！
    但他為什麽突然回來？
    為什麽突然知道錢的事？
    是何雨水！
    一定是那個小丫頭片子！
    想通了這一點，易中海的心裏，反而安定了下來。
    何雨水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郵局的檔案，是那麽好查的？
    肯定是她使了什麽詐，把何大清這個蠢貨給騙回來了！
    隻要自己咬死不認，再反將一軍，何大清這個沒腦子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想到這裏，易中海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剛才的驚恐和慌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毒蛇般的算計！
    “何大清！”
    他忽然大吼一聲，聲音竟然比何大清還大！
    這一嗓子，直接把何大清給吼愣了。
    隻見易中海猛地一推，掙開了何大清的手，然後，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嚎啕大哭起來！
    “我命苦啊——！”
    “我他媽是造了什麽孽啊！”
    他一邊哭，一邊用沒受傷的手捶著床板，哭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聞者傷心！
    “何大清！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拍拍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
    “你他媽拋妻棄子，跟著寡婦跑了十年！這十年，是誰在幫你照看雨柱和雨水？是我！是我易中海！”
    “雨柱闖了禍，是誰給他擦屁股？雨水沒飯吃，是誰偷偷接濟？”
    “我易中海，為了你們何家，操碎了心！我把你兒子當親兒子養！結果呢？！”
    他猛地指向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和纏著紗布的腦袋，聲音淒厲無比！
    “結果你那個好兒子，把我打成了這個逼樣！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現在，你這個當爹的，不分青紅皂白，跑回來就打我！就冤枉我！”
    “我圖什麽啊？！我到底圖你們何家什麽啊？！”
    “就圖你那一個月十幾二十塊錢？我易中海是八級鉗工！我缺你那點錢嗎？！”
    “我他媽就是個大傻逼！我養了你們一家子白眼狼啊！”
    “蒼天啊！開開眼吧！我易中海冤枉啊——！”
    這番話，如泣如訴，顛倒黑白，簡直是演技炸裂！
    何大清當場就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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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個粗人，哪見過這種陣仗？
    他隻知道易中海吞了他的錢，可易中海說的這些……好像……好像也他媽是事實啊！
    這些年，確實是易中海在院裏張羅。
    他這麽一哭一鬧，反倒顯得自己這個上門討債的，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了！
    病房外的風向，也瞬間變了。
    “哎喲，聽一大爺這麽一說，好像是這麽個理兒啊……”
    “是啊，何大清自己跑了十年，現在回來鬧，確實有點不占理。”
    “一大爺再不是，也確實幫襯了傻柱他們兄妹不少啊。”
    許大茂氣得直跺腳！
    操！
    這老狗！
    太他媽能演了！
    眼看著何大清被易中海這番騷操作給鎮住，氣勢一節一節地往下掉，嘴巴張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易中海心中冷笑。
    廢物！
    跟我鬥？
    你還嫩了點！
    他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立刻乘勝追擊，圖窮匕見！
    他死死地盯著何大清，眼神裏充滿了“委屈”和“悲憤”，一字一頓地說道：
    “何大清！你說我吞了你的錢！好！證據呢？！”
    “你把證據拿出來！”
    “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你今天就是誣告！是誹謗！是毆打住院病人！我現在就叫公安！把你抓進去，跟你那個好兒子作伴去！”
    “證據！”
    這兩個字，像兩把大錘，狠狠地砸在了何大清的心口上！
    證據？
    他哪兒有證據？
    郵局那邊，是閨女一個人進去的，他啥也沒看見。
    他所有的“證據”，都來自於何雨水的那張嘴！
    現在被易中海這麽一逼，他徹底傻眼了！
    “我……我……”
    何大清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憋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完了！
    要輸！
    許大茂在外麵急得抓耳撓腮。
    易中海看著何大清那副慫樣，臉上的悲憤瞬間化為不屑和得意。
    他知道，自己贏了！
    他甚至準備坐起來，重新擺出他一大爺的譜，好好訓斥一下何大清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然而，就在他嘴角剛剛翹起的那一刻。
    一個清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何大清的身後，幽幽地響了起來。
    “證據？”
    “易大爺，你這麽急著要看證據啊？”
    “行啊。”
    “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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