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麽？”
    何雨水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閻埠貴的心上！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個瘦弱的少女身上。
    閻埠貴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了。
    他看著何雨水那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心裏，又一次，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閻埠貴內心獨白：這個死丫頭！她又來了！她怎麽一點都不怕？槍斃啊！這可是槍斃！她怎麽還能這麽鎮定？不對勁！這裏麵肯定有詐！】
    “我憑什麽？”閻埠貴色厲內荏地喝道，“我憑的是一個革命群眾的階級覺悟！我憑的是對毛主席的無限忠誠！”
    他想用大帽子，先把何雨水給壓死！
    “哦？”何雨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對毛主席忠誠？”
    “那好，我問你。”
    “毛主席教導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曉娥嫂子雖然出身不好，但她自願嫁給我哥，成為我們工人階級的一份子，這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團結的對象嗎？你卻要把她推出去，把她重新推到階級敵人的陣營裏去，你這是在執行毛主席的指示，還是在破壞毛主席的指示？”
    “你！”閻埠貴被她一句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這是在故意混淆視聽啊！
    可何雨水，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毛主席還教導我們，‘婚姻自主’是新社會婦女解放的標誌之一！曉娥嫂子，死了丈夫，她有權利，也有自由，選擇自己的幸福！你卻拿‘守節’這種封建糟粕來攻擊她，給她扣上‘傷風敗俗’的帽子！你這是在擁護新社會，還是在懷念舊社會？你是不是想開曆史的倒車？！”
    “我……我沒有！你胡說！”閻埠貴徹底慌了！
    “開曆史倒車”這頂帽子，可比“階級敵人”還重！
    他戴不起！
    何雨水冷笑一聲，步步緊逼！
    “毛主席更是反複強調，‘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張口就是‘階級敵人’，閉口就是‘反革命’，請問，你調查了嗎？你有證據嗎？你是哪個單位的？是街道委員會，還是派出所？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在這裏私設公堂，隨意給人定罪？！”
    她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響亮，一句比一句誅心！
    “你口口聲聲說忠於毛主席，可你的所作所為，哪一件，是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去做的？！”
    “我看你，根本不是對毛主席忠誠！”
    “你就是打著紅旗反紅旗！你就是想利用這些大帽子，來達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閻埠貴，我再問你一遍！”
    何雨水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他的靈魂！
    “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轟——！！！”
    閻埠貴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眼前一陣陣發黑！
    完了！
    他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反將了一軍！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用毛主席語錄給堵了回來！
    他不敢反駁！
    他怎麽敢反駁！
    反駁毛主席語錄，那就是活膩歪了！
    【閻埠貴內心獨白：瘋子！這個丫頭就是個瘋子！她怎麽敢這麽用毛主席語錄！她不怕引火燒身嗎？！完了……我今天……踢到鐵板了……】
    他張著嘴，哆哆嗦嗦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全院的人，也都聽傻了！
    他們看著何雨水，那眼神，已經從驚訝，變成了敬畏，甚至是……恐懼！
    這丫頭，太可怕了！
    這嘴皮子，簡直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啊！
    擊潰了閻埠貴，何雨水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她轉過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還在地上撒潑的許大茂父母身上。
    那兩個老人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哭嚎聲都小了許多。
    “兩位。”何雨水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許大茂死了，你們難過，我理解。”
    “但是，你們跑到我哥的婚禮上來鬧事，毆打我嫂子，公然宣揚‘克夫’、‘守節’這種封建迷信思想，破壞革命同誌的婚姻，影響我們整個大院的安定團結。”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
    “這，就是尋釁滋事。”
    “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輕則批評教育，重則，可以拘留。”
    “你們是想自己走，還是想我叫上街道王主任，請派出所的同誌，來送你們走？”
    許大茂的父母，瞬間就蔫了！
    他們就是農村來的，撒潑耍橫是本能，但一聽到“派出所”、“拘留”，腿肚子都軟了！
    【許父內心獨白：媽的！這家人怎麽回事？一個比一個狠！這個小丫頭片子，比那個傻大個還嚇人！不行，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撤！】
    兩人對視一眼，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灰溜溜地，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跑出了四合院。
    兩顆最大的定時炸彈，被何雨水三言兩語，就給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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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何雨水這才走到已經嚇傻了的二大爺劉海中麵前，微微躬身，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誠懇”而又“尊敬”的笑容。
    “二大爺，您都看見了。”
    “今天這事，幸虧有您在這兒坐鎮！不然，真讓閻埠貴這種別有用心的人，和許家那兩個封建餘孽給得逞了！”
    “您剛才那番義正言辭的開場白，真是說得太好了！一下子就給我們這場革命婚禮，定下了光榮的基調！”
    “您，才是我們院裏真正的定海神針啊！”
    一記驚天動地的馬屁，拍得劉海中通體舒泰！
    剛才因為閻埠貴搶戲而產生的那點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劉海中內心獨白：哈哈哈！聽聽！聽聽！這才是人話！定海神針！說得好！我就是定海神針！閻老西那個蠢貨，還想跟我鬥？看看！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劉海中來力挽狂瀾！】
    他挺了挺肚子，感覺自己的形象，又一次，變得無比高大！
    他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揮，官威十足地說道：
    “好了！一點小插曲而已！無傷大雅！”
    “搗亂的階級敵人，已經被我們趕跑了！我們偉大的革命婚禮，繼續舉行！”
    他拿起那張紅紙，臉上，重新綻放出自信的光芒。
    “我宣布！批準何雨柱同誌與婁曉娥同誌，結為革命伴侶！”
    “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這對新人！”
    院子裏，瞬間響起了比剛才還要熱烈十倍的掌聲和叫好聲！
    傻柱看著自己妹妹，那瘦弱的背影，再看看懷裏，那失而複得的嬌妻，咧著個大嘴，笑得像個傻子，眼淚都笑出來了。
    【傻柱內心獨白：我妹妹……我妹妹是神仙！是活菩薩！哈哈哈！老子又有媳婦兒了！我他媽的又有媳婦兒了！】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婚禮，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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