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他指著何雨水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他想把手收回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根本不聽使喚！
    他看到了什麽？
    他什麽都沒看到。
    他隻是對上了何雨水那雙平靜的清冷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眸子。
    但就是這雙眼睛！
    在這一刻在他的視野裏仿佛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轉的黑色漩渦！
    那漩渦裏沒有憤怒沒有殺意沒有鄙夷。
    什麽都沒有。
    隻有一片純粹的絕對的虛無！
    仿佛能將他的靈魂他的意誌他的一切都徹底吸進去碾成最原始的粉末！
    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懼像決堤的冰河轟然衝垮了他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
    “咕……咕嚕……”
    他的喉嚨裏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漏氣般的聲音。
    下一秒。
    他的雙腿猛地一軟！
    一股溫熱的帶著騷臭味的液體不受控製地從他的兩腿之間洶湧而出！
    嗤——！
    那股黃色的水流瞬間浸濕了他那條淺灰色的西褲。
    在襠部形成了一大片顏色更深無比刺眼的地圖！
    然後順著褲管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
    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匯成了一小灘令人作嘔的水漬。
    ……
    ……
    ……
    整個禮堂。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動作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無論是幸災樂禍的日本人還是目瞪口呆的蘇聯人又或是準備上前勸架的工作人員……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死死地釘在了王建軍的褲襠上。
    空氣中彌漫開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騷臭味。
    和一種比騷臭味更令人窒息的尷尬。
    他……
    王建軍中國隊的帶隊老師。
    一個四十多歲體麵的大學老師。
    竟然……
    竟然當著全世界的麵……
    尿了。
    尿褲子了。
    “撲哧——”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聲笑像一個開關。
    瞬間引爆了全場！
    “哈哈哈哈哈哈！”
    山本一郎那個日本教練第一個笑得直不起腰來！
    他誇張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的天照大神啊！這……這就是中國人的‘骨氣’嗎？！”
    “說不過就……就尿褲子？！”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精彩的‘表演’！”
    他的隊員們也笑得前仰後合一邊笑一邊指著王建軍用日語說著各種汙穢的羞辱性的話語。
    周圍其他國家的代表隊也投來了充滿了鄙夷和嘲笑的目光。
    這一刻。
    中國隊的臉算是被丟到了馬裏亞納海溝！
    而王建軍本人。
    他呆呆地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下那片濕漉漉的散發著惡臭的痕跡。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股極致的恐懼已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比死亡還要難受的無邊的羞恥！
    “啊——！！！”
    他突然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他猛地推開身邊的人像一頭受了傷的瘋牛不顧一切地朝著禮堂的大門狂奔而去！
    他隻想逃！
    逃離這個讓他身敗名裂讓他社會性死亡的人間地獄！
    他跑得太快太慌張。
    腳下一滑。
    “噗通！”
    他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了自己剛剛留下的那攤尿液裏。
    場麵一度慘不忍睹。
    在這一片混亂到極點的鬧劇中。
    中國隊這邊。
    錢嘉誠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真是……丟死人了呀！
    阿拉怎麽會跟這種人是一隊的？
    伊不光是能力不行連心理素質都這麽差！
    真是把阿拉上海人的臉都給丟光了！
    而林婉兒和趙鐵柱則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的少女。
    林婉兒已經止住了哭泣。
    她那雙紅腫的眼睛裏看著何雨水的背影充滿了劫後餘生般的感激和近乎狂熱的崇拜！
    嗚嗚嗚……是……是我的‘惡語咒’生效了嗎？
    我剛才在心裏偷偷罵他讓他當眾出醜……
    可是我沒想讓他尿褲子啊……
    難道……難道是雨水姐姐？！
    她……她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給……嚇尿了？！
    天呐！
    這……這是什麽手段？！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威’嗎？！
    雨水姐姐……她……她保護了我……
    趙鐵柱更是激動得渾身都在哆嗦！
    他看何雨水的眼神已經不是在看一個人了！
    那是在看一尊活生生的下凡來普渡眾生順便降妖除魔的活菩薩！
    臥槽！
    臥槽！
    仙兒！
    俺的親仙兒！
    是您老人家出手了嗎？！
    啥？
    您說您老人家都沒來得及出手就是雨水大妹子她自己瞪了他一眼用她身上那股子水之能量，直接衝垮了他的膀胱？！
    乖乖！
    這……這比請神上身還牛逼啊！
    大妹子……
    不！
    老大！
    以後您就是俺親老大！
    巴圖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本子。
    用鉛筆在上麵飛快地記下了一行字。
    【何雨水。能力評估：未知。威脅等級：ex不可估量）。應對策略：絕對服從。】
    何雨水沒有理會身後那幾個心思各異的隊員。
    她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方幹淨的手帕遞給了還在抽泣的林婉兒。
    “擦擦。”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
    卻讓林婉兒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
    一場鬧劇結束了。
    一個不堪一擊的領導倒下了。
    一個新的以何雨水為絕對核心的團隊在廢墟之上悄然建立。
    二樓的看台上。
    李長庚將樓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滾燙的格魯吉亞紅茶。
    臉上沒有一絲意外。
    隻有一抹計謀得逞的冰冷笑意。
    丫頭幹得漂亮。
    把水徹底攪渾。
    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你這個時而是天才時而是怪物的‘數學少女’身上。
    現在這盤棋才算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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