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橢圓曲線？！”
    “她寫的是橢圓曲線？！！”
    台下，那個白發蒼蒼的法國老教授，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死死地瞪著黑板上那行字，仿佛要把它看穿一個窟窿！
    “瘋了！她絕對是瘋了！”
    “她在幹什麽？她在用橢圓曲線，去攻擊費馬大定理？！”
    “我的上帝！這是哪條世界線上的解法？！這根本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她在褻瀆數學！這是無知者最狂妄的，自殺式衝鋒！”
    老教授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幾乎要站立不穩！
    而他身邊的其他國家的數學家們，也全都露出了，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橢圓曲線？那不是代數幾何的範疇嗎？跟數論裏的費馬大定理有什麽關係？”
    “這……這簡直就像，你想用一本食譜，去修複一台核反應堆！荒謬！太荒謬了！”
    “完了！這個中國女孩，她徹底瘋了！她不是在證明，她是在胡鬧！”
    “她是在把中國隊最後的尊嚴，按在地上，用全世界最可笑的方式，反複摩擦！”
    “嘩——！”
    整個禮堂，像被扔進了一顆深水炸彈！
    嘲笑聲！
    質疑聲！
    鄙夷聲！
    幸災樂禍的議論聲！
    匯成了一股巨大的，充滿了惡意的聲浪，狠狠地，朝著舞台中央那個纖細的背影，拍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
    山本一郎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爆發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猖狂，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
    他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橢圓曲線？！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像個瘋子一樣，指著何雨水，對著台下所有人狂吼！
    “我還以為，她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本事！”
    “原來……原來隻是一個，連數論和幾何都分不清的，蠢貨！”
    “這就是你們中國的天才？這就是你們的希望？！”
    “一個，連基本數學常識都沒有的，跳梁小醜！”
    “哈哈哈哈！精彩！真是太精彩的表演了！”
    日本隊那邊，也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哄笑聲！
    “山本老師說得對！這女人就是個白癡！”
    “用橢圓曲線證明費馬大定理？她怎麽不用占星術來證明呢？”
    “等著看好戲吧！她馬上就要寫不下去了！她馬上就要當著全世界的麵，哭著滾下台了！”
    中國隊這邊。
    錢嘉誠的臉，已經徹底變成了死灰色。
    他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完了……阿拉滴娘哎……全完了……】
    【伊……伊腦子真的瓦特了呀！】
    【橢圓曲線……阿拉在書上看到過……這跟費馬大定理，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東西啊！】
    【儂裝逼也要有個限度啊！儂這是在自殺啊！儂還要拖著阿拉，拖著整個中國隊，一起陪葬啊！】
    【作孽！真是天大的作孽啊！】
    趙鐵柱那張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也瞬間，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台上的何雨水，又看了看黑板上那行字。
    【俺的親仙兒……您老人家……這……這是啥路數啊？】
    【老大她……她這是在幹哈呀？咋寫的玩意兒，跟俺們之前練的，一點都不一樣呢？】
    【您老人家快給俺透個底啊！老大這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還是真的在瞎寫啊？俺這心裏咋七上八下的呢……】
    腦海裏，那道威嚴的聲音，第一次，沉默了。
    過了許久，才傳來一聲，帶著一絲凝重的，歎息。
    【看不透。】
    【這丫頭的命格，被一團混沌的氣包裹著，老夫的法眼，竟然……竟然看不透她的深淺！】
    【她現在走的這條路，聞所未聞，見所未聞！不像是陽間的路數，倒像是……像是通往九幽的，一條邪道！】
    【柱子，你穩住！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何雨水那驚世駭俗的舉動，給死死吸引住的時候。
    沒有人注意到。
    中國隊的角落裏。
    林婉兒，那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低著頭，默默流淚的川渝妹子。
    她，緩緩地，止住了哭泣。
    她抬起頭，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沒有去看台上的何雨水。
    而是，緩緩地，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英國隊的展台。
    英國隊拿出的彩頭，是一幅價值連城的，特納的油畫。
    而他們的題目，就擺在油畫旁邊。
    那是一道，極其複雜的，邏輯推理題。
    題目用英文書寫，密密麻麻，整整寫滿了一張a3紙。
    【一個國王，抓住了三個世界上最聰明的邏輯學家。國王對他們說：‘我這裏有五頂帽子，三頂白色，兩頂黑色。我會給你們每個人戴上一頂帽子，你們隻能看到別人的帽子，看不到自己的。你們也不能交談。誰能第一個，準確說出自己帽子的顏色，並給出無懈可擊的推理過程，誰就能活下來。否則，三個人，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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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三個邏輯學家互相看了一會兒。】
    【過了一段時間。】
    【其中一個邏輯學家，a，開口了。】
    【請問，a說了什麽？他的推理過程是什麽？】
    這道題，從國家挑戰賽開始，就擺在那裏。
    無數來自世界各國的精英，都曾過去圍觀。
    但最終，都搖著頭，一臉挫敗地離開了。
    太難了！
    這不僅僅是數學題，這考驗的是，極致的，滴水不漏的，甚至帶著一點點反直覺的，純粹邏輯能力！
    就在這片，屬於何雨水的，混亂與風暴的中心。
    林婉兒，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仿佛一推就倒的少女。
    她，動了。
    她邁開腳步，無聲無息地，穿過人群。
    走向了那個，無人問津的，英國隊的展台。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
    就像一隻，誤入了喧囂宴會廳的，膽怯的小鹿。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除了……二樓看台上的，李長庚！
    “嗯？！”
    李長庚那雙因為憤怒和擔憂而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一凝！
    “那個丫頭……她要幹什麽？！”
    陸鋒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
    “那不是……林婉兒嗎？她不去給我媳婦加油呢嗎，她跑英國人那兒去幹嘛？”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
    林婉兒，走到了英國隊的展台前。
    英國隊的那個帶隊老師，一個典型的，留著八字胡，穿著得體西裝的英倫紳士，正百無聊賴地，端著一杯紅茶。
    看到一個中國的小姑娘走過來，他隻是禮貌性地，抬了抬眼皮，並沒有在意。
    他以為，這又是一個，來看熱鬧的。
    林婉兒沒有說話。
    她隻是，靜靜地，看了一眼，那道題。
    然後。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從自己那個隨身帶著的，繡著可愛熊貓圖案的小布包裏，掏出了六枚，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已經有些褒包漿的，銅錢。
    她將六枚銅錢，捧在手心。
    嘴唇，無聲地，翕動著。
    【天機混沌，道法無常。】
    【弟子林婉兒，借六爻神算，窺一線天光。】
    【不為勝負，不為榮辱。】
    【隻為……隻為給我的雨水姐姐，掃清前路的一點點，塵埃！】
    【拜請，八卦祖師，伏羲聖人，借我神力！】
    【敕令！起卦！】
    下一秒！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原本溫柔似水的眸子裏，此刻，竟然閃過了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深邃與滄桑！
    她素手一揚！
    “嘩啦——！”
    六枚銅錢，在空中，劃出六道金色的軌跡！
    然後，清脆地，落在了展台的桌麵上！
    兩正，四反。
    ——少陽。
    林婉兒看都沒看。
    素手一揮，再次將銅錢抄入手中！
    第二次！
    “嘩啦——！”
    三正，三反。
    ——少陰。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
    六次拋擲，一氣嗬成！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如閃電！
    前後，不過短短的，三秒鍾！
    當最後一枚銅錢，“叮”的一聲，在桌麵上停止旋轉時。
    林婉兒，已經得到了，她的卦象。
    本卦：【風天小畜】。
    變卦：【風火家人】。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於胸的，淺淺的微笑。
    她拿起旁邊桌上的筆，看都沒看那道複雜的題目。
    直接，在答題板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一行字。
    【邏輯學家a說：‘我的帽子，是白色的。’】
    寫完。
    她放下筆，對著那個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英國紳士，微微地，鞠了一躬。
    然後，轉身，離去。
    深藏，功與名。
    隻留下，那個英國教練，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手裏的那杯紅茶，“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死死地盯著，答題板上那一行字！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足足半分鍾！
    他才像瘋了一樣，猛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那是這道題的，標準答案！
    當他顫抖著，打開那張紙。
    看到紙上寫著的那句，和答題板上，一模一樣的話時！
    這位，來自劍橋大學，以嚴謹和邏輯著稱的，數學係教授。
        他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極致震驚與不可思議的，呻吟！
    “她……她……她甚至，沒有看題！”
    “她隻是……她隻是扔了六次硬幣！”
    “然後……就得到了，全世界，最頂尖的邏輯學家，需要思考整整一天，才能得出的，唯一正解？！”
    “這……這是什麽？！”
    “這他媽的……是東方的，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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