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審問情況就是如此。”李靖稟報了審訊的結果。
    我皺著眉頭，來回走動：此刻要是拿下楊玄感，恐怕會出亂子。
    大軍還未與突厥開戰，再曝出糧草物資不足，引起將士們擔憂，軍心不穩的情況下，甚至可能會引起嘩變。
    所以現在萬萬不可魯莽行事，現在拿下他顯然不合時宜。
    那麽現在要做的是穩住局麵，等戰勝突厥後，再找他算賬。
    先派人嚴密監視楊玄感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和突厥人裏應外合。
    至於他的親信，可以留下來做個人證，到時候可以揭發楊玄感的罪行。
    拿定主意後，我招來韓擒虎討論此事。
    “楊玄感著實可惡！太子殿下思慮周全，末將佩服！那末將這就安排下去。”
    “嗯。”
    大軍如蜿蜒長龍，在荒野中艱難前行，腳下道路崎嶇不平，將士們每一步都邁得沉重。
    夜幕低垂，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從太原出發，距離雁門還有四百多裏，已然不算遙遠。
    我在營帳中，專注地盯著攤開的羊皮地圖，仔細研究著行軍策略。
    而此時，在另一處營帳，楊玄感正滿臉堆笑地走向賀若弼的營帳。
    他輕車熟路地掀起帳簾，走了進去。
    賀若弼看到楊玄感進來，微微皺眉，起身拱手問道：“楊公子，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楊玄感滿臉憂慮，快步走到賀若弼身邊，歎氣道：“賀若將軍，我實在是憂心忡忡，特來與將軍商議。”
    賀若弼一臉疑惑，追問道：“哦？楊公子因何事如此憂慮？”
    楊玄感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將軍，您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可曾想過，太子此次出征所定的行軍策略，是不是太過激進了？”
    賀若弼神色一凜，沉默片刻後說：“我也有所疑慮，如此冒進，隻怕會中了突厥人的埋伏。”
    楊玄感見賀若弼上鉤，心中暗喜，繼續說道：“將軍所言極是！太子殿下一心求勝，可這策略全然不顧突厥人擅長設伏的習性。您想想，咱們這一路急行軍，戰線拉得過長，後方補給都快跟不上了。要是突厥人此時在前方設下埋伏，以逸待勞，咱們將士們可就危險了。將軍您征戰多年，為大隋立下赫赫戰功，怎能讓麾下將士們陷入這般險境？”
    賀若弼眉頭皺得更緊，來回踱步，喃喃自語道：“我也正為此事犯愁，隻是……”
    楊玄感立刻接口道：“將軍，您在軍中威望頗高，太子殿下也敬重您。如今這情形，您若不出麵，還有誰能為將士們發聲？您得讓太子殿下重新考量這行軍策略，否則，我大隋兒郎們恐怕要折損在這冒險之舉上了。”
    賀若弼思索良久，重重地點了點頭：“楊公子所言有理，我定會找太子殿下委婉提及此事。” 楊玄感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拱手道：“一切都是為了我大隋的將士們，有將軍出麵，大家就有盼頭了。”
    說完，他便告辭離去。
    沒過多久，帳簾被輕輕挑起，老將賀若弼穩步走了進來，神色關切且帶著幾分謹慎。
    他走到我麵前，拱手行禮，態度恭謙地說道：“太子殿下，末將冒昧打擾，實因心中憂慮難安。近日軍中對行軍策略議論紛紛，末將聽聞後，也仔細思量了一番。殿下所定策略，看似果敢，可末將擔心，如此激進，會不會正中突厥人設伏的圈套？畢竟突厥人擅長此道，咱們不可不防啊。”
    話剛落音，楊玄感也隨後走進營帳，臉上帶著看似關切實則暗藏心機的表情，說道：“賀若將軍所言極是，太子殿下行事果敢，一心想建功立業，可這行軍策略，著實讓我等將士心中不安呐。咱們大隋兒郎，誰不是家中頂梁柱，如此冒險，實在令人擔憂。”
    我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他們二人，開啟辨識術，賀若弼頭上冒出數字68，楊玄感則是數字18。
    看到楊玄感頭上的數字，“這家夥確有異心！這該死的二五仔，敢勾結突厥人！”
    我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緩緩說道：“有些人啊，自己對行軍打仗一知半解，卻總喜歡在旁指手畫腳，還打著為將士著想的旗號，實在是滑稽。本宮與諸位將軍曆經多日研討，綜合考量敵我形勢，才定下這行軍策略。其目的隻有一個，便是保家衛國、戰勝突厥，又怎會不顧將士們的生死安危？”
    賀若弼微微低頭，語氣依然恭敬：“殿下，末將絕無冒犯之意，隻是關乎將士生死、戰事成敗，末將不得不謹慎。楊總管所言雖有些直白，但也反映了部分將士的心聲。還望殿下能體諒我等憂慮，給大家一個詳細解釋，也好讓將士們安心。”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賀若將軍，行軍打仗，本就充滿變數。本宮所謀劃的策略，看似冒險，實則是依據當前敵我形勢，精準判斷後做出的決策。突厥人擅長騎兵突襲，我們唯有出其不意，方能克敵製勝。況且，本宮早已安排了哨探，密切留意突厥動向，斷不會讓將士們陷入無謂的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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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感卻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殿下這解釋，隻怕難以讓所有將士信服。畢竟這關乎生死存亡，大家難免謹慎。”
    賀若弼看看我，又看看楊玄感，一時拿不定主意。
    此時，營帳外已經圍攏了不少將士，大家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隊伍裏彌漫著不安的氣氛。
    若不盡快化解這場矛盾，軍心必將大亂。
    於是，我傳令召集全軍將士。
    將士們整齊列隊後，我身著戎裝，神色莊重地走上高台。
    目光如炬，緩緩掃過台下一張張麵孔，而後高聲說道：“諸位將士！此次出征，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前路艱難險阻，在所難免。本宮知道大家心中對行軍策略存有疑慮，賀若弼將軍所言，本宮亦有所聽聞。但請諸位相信，本宮自幼研習兵法，熟讀兵書，所製定的每一項策略，皆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每一個決策，都將我大隋將士的安危放在首位，以戰勝突厥為最終目標。本宮保證，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釋，絕不會讓任何一位將士白白犧牲。隻要我等齊心協力，定能凱旋而歸，揚我大隋國威！”
    將士們靜靜地聽著，大部分人眼中流露出一絲動容，選擇相信我說的話；但仍有不少人滿臉疑惑，目光中透著懷疑。
    懂的都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將士們是怕太子瞎指揮，要是出了岔子，可是要用士兵們的命來填的。
    賀若弼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卻還是有些顧忌重重的樣子。
    楊玄感在旁麵露微笑。
    我恨得牙癢癢，先讓你得意一陣子，早晚收拾你這個二五仔！
    我回到帳中，思考接下來的行動：今天算是僥幸過關了，但僅靠幾句言語，難以徹底打消將士們的顧慮，唯有實際行動證明我的策略是對的，才能讓眾將士信服。
    第二日早晨，大軍拔營繼續向著雁門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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