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先鋒骨讚上一秒還在狂笑，他揮舞著彎刀正準備上前擊殺尉遲恭等人，一顆鉛彈突然擊中他的右臂，彎刀“哐當”掉落在地。
    “妖法！又是妖法！妖法來了！快跑！”骨讚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逃。
    突厥士兵們麵麵相覷，主將骨讚跑了，失去了主心骨，他們也沒了主意，便逐漸混亂了起來。
    有的跟著逃跑，有的還在和隋軍交戰。
    “哈哈哈，弟兄們！咱們的援軍到了！隨我殺！”
    “殺啊！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殺光突厥人！報仇！”
    尉遲恭等人見此機會，立刻帶領著剩餘的隋軍展開反擊。
    與此同時，裴行儼的騎兵已經衝到了突厥大營前。
    營中的突厥士兵根本沒料到隋軍會突然來襲，頓時亂作一團。
    負責守營的小頭領剛想組織抵抗，就被裴行儼的銀槍挑落馬下。
    “著火了！大營著火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原來徐世積在壓製城頭的同時，還分出一部分火槍兵，用火箭點燃了突厥大營的帳篷。
    始畢可汗在高地上看到大營起火，城頭的攻勢被瓦解，頓時慌了神。
    他知道大勢已去，連忙下令：“通知城上的人，快撤！都給本汗撤回來！”
    城頭上的突厥人聽到撤退的命令，哪裏還敢戀戰，紛紛轉身往下跳，不少人直接摔死在城下。
    骨讚也混在人群中往下爬，卻被王二柱看到了。
    “狗賊！哪裏跑！”王二柱撿起地上的長矛，狠狠擲向骨讚。
    長矛擦著骨讚的頭皮飛過，釘在城牆上。
    骨讚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跳下城牆，翻身上馬就逃。
    剛跑出沒幾步，一道銀影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正是裴行儼。
    “突厥狗！留下命來！”裴行儼的銀槍如同蛟龍出海，直刺骨讚的咽喉。
    骨讚連忙舉臂格擋，卻被一槍刺穿了肩膀。
    他慘叫著想要逃跑，裴行儼手腕一轉，銀槍從他的肩膀抽出，順勢刺穿了他的心髒。
    “大哥……我……”骨讚看著胸前的槍尖，眼中閃過一絲解脫，然後轟然倒地。
    始畢可汗和夷男、朵菩薩見勢不妙，早就帶著殘部向北逃去。
    楊勇哪裏肯放，親自率領大軍追殺，一直追出二十餘裏，一直追到戰馬累倒才停手。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滿雁門郡城。
    楊勇騎著馬，緩緩走上城頭，看著滿地的屍體和血跡，又看了看那些幸存的士兵和百姓，眼眶不禁濕潤了。
    尉遲恭掙紮著想要行禮，卻被楊勇扶住了。“尉遲將軍，辛苦你們了。”
    楊勇的聲音帶著哽咽，“是朕來晚了。”
    尉遲恭搖了搖頭，淚水混合著血汙流下：“陛下……雁門……守住了……”
    李安和伍雲召也走了過來，三人相視一笑，然後同時跪倒在地，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陛下，臣等幸不辱命，終於等到您來了！”
    “三位將軍快快請起，能守住雁門，三位將軍和士兵們居功至偉，你們替朕和大隋守住了國門，朕代表大隋百姓和朝廷感謝你們！此戰你們不僅守護住了百姓，更打出了咱們漢人的骨氣！今後突厥人再也不敢小瞧大隋！”
    說罷，楊勇麵色莊重，向著三人和他們身後的將士和百姓們躬身行禮。
    “陛下！使不得啊！”
    “陛下！”
    …………
    眾人激動地淚流滿麵，連忙跪倒在地。
    楊勇連忙雙手虛扶說道：“眾位請起，你們都是我大隋的好兒郎！是你們打出來大隋的聲威！朕要給參與此戰將士和百姓敘功立傳，要給死去的人立紀念碑，使其流芳百世！讓大隋的子孫後代們永遠記住他們的先輩，是如何拋頭顱灑熱血，擊退蠻夷，護我大隋的！”
    城頭上，幸存的士兵和百姓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陛下萬歲！大隋萬歲！”
    “天佑我大隋！”
    “我們勝利啦！！！”
    …………
    歡呼聲在雁門郡城的上空回蕩，久久不散。
    秋雨淅淅瀝瀝地打在雁門郡的城樓上，將血汙衝刷成一道道蜿蜒的溪流，沿著城磚的縫隙滲入泥土。
    楊勇披著素色披風，站在曾經激戰最烈的西城牆頭，腳下的青石板還殘留著暗紅的印記——那是被血浸透後，即便雨水也洗不淨的痕跡。
    “陛下，清點結果出來了。”尉遲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左臂仍用夾板固定著，繃帶裏滲出的血漬在秋雨裏泛著黑紅。
    他手裏捧著一卷皮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陛下，自開戰以來，我軍六萬餘將士，戰死四萬八千七百二十四人，輕重傷一萬六千三百五十八人，其中，輕傷者六千餘人，重傷者…………”
    他每報出一個數字，城頭上的風就似乎更冷一分。
    李安站在尉遲恭身側，手裏攥著半截斷裂的火槍槍管，那是他從陣亡的親兵手裏撿來的。
    他接著稟報道：“陛下，火槍營……原有三千支製式燧發槍，此戰損毀一千九百七十三支，其餘的也磨損不少，現在能用的不足五百。”
    楊勇沒有回頭，目光越過殘破的城牆，落在城外那片被馬蹄踏爛的土地上。
    那裏新添了無數隆起的土堆，有的插著簡陋的木牌，寫著姓名籍貫，更多的則連木牌都沒有——他們是連名字都沒能留下的普通士兵。
    “百姓傷亡如何？”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伍雲召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陛下，城中百姓戰死四千一百餘人，多是在協助守城時遇難。由於臣之前下令堅壁清野，城外死傷的百姓並不多。”
    他頓了頓，補充道，“城內房屋損毀三成，糧倉被焚兩座，幸好戰前轉移了大部分存糧。”
    雨絲落在楊勇的鬢角，混著什麽溫熱的液體滾落。
    楊勇繼續問道：“行儼，敵軍傷亡如何？”
    裴行儼接著匯報道：“陛下，敵軍的傷亡人數也統計出來了，算上之前在野狼穀的兩次，共擊殺突厥敵軍十三萬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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