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俊文剛推開宿舍門，就被飛來的抱枕砸中後腦勺。小胖從上鋪探出頭，睡眼惺忪的臉上堆著八卦的笑："文神，徹夜未歸啊——得手沒？"
    "什麽跟什麽。"儲俊文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扔，耳尖發燙。宿舍裏瞬間炸開鍋，老三推了推眼鏡："別裝了，劉怡萱都跟我們說了，你倆在外麵租了複式樓。"
    "她感冒了，我照顧了一晚。"儲俊文試圖解釋，卻被小胖的怪叫打斷："喲喲喲，照顧——這詞兒用得講究！"他突然壓低聲音湊過來，"說真的，沒發生點什麽？比如不小心碰到手？"
    儲俊文抓起桌上的高數習題冊拍過去："再鬧我把你上周翹課打遊戲的事捅給輔導員。"小胖立刻作投降狀，卻在轉身時對老三擠眉弄眼，兩人對著比了個"懂得都懂"的手勢。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王文娟的消息："黨員活動室集合，兩點宣誓。"後麵跟著個臉紅的表情包。儲俊文盯著屏幕笑了半分鍾，被老三撞見："嘖嘖，這戀愛腦，以前算彈道都沒這麽專注。"
    午後的陽光透過黨員活動室的玻璃窗，在紅旗下投下菱形光斑。王文娟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白襯衫，看見儲俊文進來，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口："領帶歪了。"指尖碰到他手腕時，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卻在對視的瞬間笑出聲。
    "緊張嗎？"王文娟問。儲俊文點頭，摸了摸口袋裏的入黨申請書——昨晚熬夜重抄了三遍，生怕有塗改。他瞥見王文娟手裏的本子，邊角卷得像被貓啃過，忍不住調侃："你這申請書經曆了什麽？"
    "被劉怡萱當草稿紙畫過戰術圖。"她吐吐舌頭，"她說入黨誓詞的排比句很適合喊戰術口號。"正說著，輔導員推門進來，手裏捧著鮮紅的黨章，陽光照在封麵上，燙金的鐮刀錘頭閃得人睜不開眼。
    宣誓開始時，儲俊文的聲音突然卡殼。不是緊張，是聽見王文娟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比平時低了半個調，卻像有股韌勁。他偷偷轉頭，看見她攥著拳頭，指節發白，額前的碎發隨著念誦的節奏輕輕晃動。陽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倒比賽場上任何全息投影都清晰。
    結束後走出活動室，王文娟突然笑出聲："你剛才念到"對黨忠誠"時，聲音抖得像被董立傑用平底鍋拍了。"儲俊文反擊："總比某人把"為人民服務"念成"為隊友架槍"強。"
    路過食堂時，碰見小胖和老三端著餐盤往外衝。"喲，新晉黨員同誌！"小胖起哄，"晚上請客啊！就當慶祝你們——呃，政治生命新篇章！"王文娟笑著應下："沒問題，不過得等我們把宣誓視頻發給校長們看。"
    儲俊文看著她拿出手機調角度，突然想起昨夜她裹著被子看入黨培訓視頻的樣子，筆記本上記滿密密麻麻的筆記，連"黨員義務"都標了重點符號。他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這次兩人都沒躲。
    傍晚的宿舍裏，儲俊文正對著鏡子係領帶——王文娟說宣誓視頻裏領帶歪了太丟人。小胖湊過來："行啊文神，不僅搞定學業事業，連組織關係都穩定了。"儲俊文沒接話，卻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今天的心跳，比決賽最後一槍時更響。
    窗外的銀杏葉沙沙作響，像在應和著什麽。遠處傳來社團招新的喇叭聲，混著食堂飄來的飯菜香，儲俊文突然覺得，比起賽場上的驚心動魄，這樣的日常，倒像杯溫吞的白開水，卻在不經意間，甜得讓人想一口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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