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塵世煙火!歸途暖陽與靜滯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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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機平穩地降落在龍刃總部專用的、高度保密的機場。艙門打開,濕潤微涼的晚風夾雜著城市特有的、混合著泥土與草木的氣息湧入,與醫療艙內經過高度過濾的、略帶消毒水味的空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腳踏實地的那一刻,四人都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一種久違的、屬於“人間”的味道。遠處城市的燈火如同鋪灑在地上的星河,隱約傳來的車流聲不再是噪音,而是充滿生命力的背景音。
    前來接應的龍刃工作人員態度恭敬而高效,但相比之前的嚴肅,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溫和。他們迅速安排四人乘坐內部車輛,穿過層層關卡,抵達了總部深處那個為他們準備的、舒適且設施齊全的臨時生活區。
    房間寬敞明亮,窗外不再是地底岩壁或機艙舷窗,而是修剪整齊的庭院和遠處模糊的山巒輪廓。柔軟的床鋪、幹淨的衣服、熱氣騰騰的、按照他們各自口味準備的清淡餐食……這一切平凡的細節,此刻卻顯得如此珍貴,充滿了令人想落淚的幸福感。
    “嗚……這床也太軟了吧!胖爺我骨頭都要酥了!”董立傑把自己摔進沙發裏,發出一聲誇張的呻吟,獨眼卻滿足地眯了起來。他的左手還包裹著專業的生物敷料,但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
    劉怡萱則第一時間撲向了房間裏的高速數據接口,一邊連接自己的備用終端,一邊喃喃自語:“總算有穩定網絡了!我得趕緊把地下那些混亂數據的備份整理一下,有些波動曲線太詭異了,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麽……”
    諸葛雋羽相對安靜,她站在窗邊,看著夕陽的餘暉給遠山鍍上一層金邊,眼神有些悠遠,似乎在回味著什麽,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而李文昊,在王文娟的攙扶下,緩緩走到窗邊。他的動作依舊比常人緩慢一些,帶著一種大病初愈般的虛弱感,但步伐很穩。左臂上的“靜滯心核”在平靜狀態下,隻有一種非常內斂的、仿佛體溫般的微溫,不再有 visibe 的光芒搏動,但他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與大地隱隱共鳴的、深沉有力的節律。
    王文娟悄悄觀察著他的側臉。洗去血汙和疲憊,換上了幹淨衣服的李文昊,雖然清瘦了不少,但眉宇間那份熟悉的沉穩似乎更加內斂和深邃了。隻是,偶爾他會下意識地用右手輕輕觸碰左臂心核的位置,眼神中會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混合著困惑與思索的光芒。
    “怎麽了,昊哥?還不舒服嗎?”王文娟輕聲問,帶著關切。
    李文昊回過神,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溫和的、讓她安心的笑容:“沒有,很好。隻是……有點不習慣。”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感覺……身體裏多了個‘室友’,很安靜,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它的存在。”
    這個比喻讓王文娟忍不住笑了出來,緊張的氣氛也隨之緩和。“那就好好跟你的‘室友’相處吧,看來它是個挺靠譜的‘守護靈’。”
    就在這時,房間內的通訊器響了起來,傳來了蘇婉醫生柔和的聲音:“各位,休息得怎麽樣?如果方便的話,雷擎指揮官想和大家簡單聊幾句,就在你們生活區的會議室。”
    片刻後,小型會議室內。雷擎指揮官依舊坐姿筆挺,但臉上的線條比之前柔和了許多,眼神中也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認可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蘇婉醫生坐在他旁邊,微笑著看著他們。
    “首先,再次歡迎你們平安歸來。”雷擎的聲音沉穩,“你們在gaa平台的經曆,我們已經初步整理了報告。其驚險和……離奇程度,遠超我們最初的預估。你們不僅成功存活下來,更帶回了關於‘搖籃’、‘基石’、‘長眠者’等古老存在的寶貴, abeit 極其危險且難以解讀的一手信息。這對龍刃,乃至對整個世界的認知邊界,都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四人,最後落在李文昊身上:“尤其是李文昊同誌,你在關鍵時刻與‘基石’產生的契約共鳴,以及後續引發的連鎖反應,雖然過程極度危險,但結果……似乎開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可能性。總部已經將你的情況列為最高機密研究課題,將由蘇婉醫生牽頭,組織最頂尖的專家團隊,進行長期、謹慎的觀察和研究。希望你能夠配合。”
    李文昊平靜地點點頭:“我明白,我會配合的。”他知道,自己左臂裏的那個“靜滯心核”,已經注定了他無法再回到過去那種完全普通的生活。
    “至於你們三位,”雷擎看向董立傑、劉怡萱和諸葛雋羽,“你們的表現同樣英勇無畏。龍刃會為你們申請應有的榮譽和獎勵。考慮到你們的身心都需要時間恢複,總部決定給你們放一個長假,具體時長視恢複情況而定。期間,所有醫療和心理支持都會全力保障。”
    董立傑咧了咧嘴:“獎勵啥的無所謂,能給胖爺我整點好吃的補補就行!地底下啃能量棒都快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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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讓氣氛輕鬆了不少。蘇婉醫生笑著保證:“放心,營養師已經為你們製定了詳細的康複食譜。”
    雷擎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一下,隨即正色道:“假期期間,你們可以回家休養,也可以留在總部。但有一點必須嚴格遵守:關於地下基地的一切細節,特別是涉及古老存在和異常現象的部分,屬於最高機密,嚴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們的家人。對外統一口徑,就是參加了一次高度保密的極限環境生存訓練,遭遇意外,現已安全返回。”
    四人紛紛鄭重應下。他們都清楚,那些超越常理的經曆,一旦泄露,不僅會引發恐慌,更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危險。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具體安排蘇醫生會跟你們對接。好好休息。”雷擎說完,便起身離開了,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
    蘇婉醫生則留下來,細致地詢問了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和感受,並安排了他們第二天進行更全麵的身體檢查和能量評估。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節奏陡然慢了下來。檢查、調理、接受溫和的心理疏導……時間在平靜中流淌。李文昊的恢複速度讓醫生們都感到驚訝,他左臂的心核穩定得出奇,甚至開始隱隱散發出一種微弱的、能安撫周圍人情緒的平和場域。董立傑的傷勢也在快速愈合,他的樂觀天性很快回歸,成了團隊裏的開心果。劉怡萱和諸葛雋羽則利用總部的資源,如饑似渴地查閱著那些她們權限內能夠接觸到的、與古老傳說和異常能量相關的邊緣資料,試圖為他們的經曆找到更多理論支撐。
    一周後,四人被告知,他們可以離開龍刃總部,回家休養了。定期返回複查即可。
    消息傳來時,正是午後陽光最好的時候。王文娟正在幫李文昊整理行李,她的動作輕快,臉上帶著即將回家的喜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期待。
    “昊哥,回去後……你有什麽打算?”她一邊折疊衣服,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
    李文昊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先陪陪爸媽,他們肯定擔心壞了。然後……可能得好好想想,怎麽適應這位‘新室友’。”他指了指左臂,“蘇醫生說,這種契約共鳴可能不僅僅是防禦,或許還有更深層的潛力。我需要時間摸索和掌控。”
    他的語氣平靜,但王文娟能聽出其中蘊含的責任感和一絲迷茫。他不再是那個隻需要考慮學業和比賽的普通大學生了。
    “沒關係,昊哥。”王文娟走到他身邊,語氣堅定,“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在你身邊。別忘了,我們可是共同經曆過生死的隊友。”
    李文昊轉頭看她,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睫毛投下細密的陰影,眼神清澈而溫暖。他心中一動,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某種更深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嗯,我知道。謝謝你,文娟。”
    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很快鬆開。掌心傳來的溫度,真實而令人心安。
    王文娟的臉頰微微泛紅,卻沒有抽回手,反而輕輕回握了一下。
    就在這時,董立傑大咧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喲!收拾好了沒?車在樓下等著了!胖爺我都快想死我媽做的紅燒肉了!”他擠眉弄眼地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嘿嘿直笑。
    劉怡萱和諸葛雋羽也笑著走了進來,大家的心情都如同窗外陽光般明媚。
    回家的路程,充滿了歡聲笑語。車子駛離龍刃總部,匯入城市的車流,熟悉的街景一幕幕掠過。小吃攤的香氣、廣場上嬉戲的孩子、行色匆匆的路人……這些曾經尋常無比的塵世煙火氣,此刻在他們眼中,都鍍上了一層格外珍貴的光暈。
    李文昊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左臂心核傳來平穩的搏動,與腳下這座龐大城市的“脈搏”隱隱呼應。他能感覺到,有一種微弱但持續的能量,正從大地深處,從這熙熙攘攘的人間煙火氣中,絲絲縷縷地匯入他的心核,如同細流匯入深潭,滋養著那份“靜滯”的力量,讓它變得更加溫潤、渾厚。
    “守護……亦能孕育新生?”他腦海中再次閃過這個念頭。或許,真正的“靜滯”,並非冰冷的凍結,而是在動蕩中守護一份安寧,在流逝中定格一份美好。而這喧囂繁華的人世間,正是這份守護意義的最佳注腳。
    他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釋然且充滿希望的微笑。
    車子先送劉怡萱和諸葛雋羽回家,然後是董立傑。看著胖子歡天喜地地衝進小區,撲向早已等候在門口、淚流滿麵的母親,車裏的李文昊和王文娟相視一笑。
    最後,車子停在了李文昊家樓下。他深吸一口氣,和王文娟一起下了車。
    “我送你上去吧?”王文娟輕聲說。
    “好。”李文昊點點頭。
    兩人並肩走上樓梯。快到門口時,李文昊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近鄉情怯,更何況是經曆了這樣一場生死劫難後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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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娟理解地看了他一眼,伸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臂,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李文昊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了房門。
    門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猛地拉開。李文昊母親那張寫滿焦慮和擔憂的臉出現在門口,在看到兒子的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小昊!我的兒子!你終於回來了!”母親一把抱住他,泣不成聲。
    父親也紅著眼圈站在後麵,用力拍著兒子的肩膀,聲音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熟悉的家的氣息,父母的關愛,瞬間將李文昊包裹。他緊緊抱住母親,感受著這份失而複得的溫暖,眼眶也濕潤了。王文娟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激動過後,父母才注意到王文娟,連忙招呼她進屋。看著兒子安然歸來,還帶著明顯關係親近的女同學,兩位老人臉上露出了欣慰和探究的笑容,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家裏已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充滿了家的味道。席間,父母不停地給李文昊和王文娟夾菜,詢問著“訓練”苦不苦、有沒有受傷,絮絮叨叨的關懷充滿了整個空間。
    李文昊和王文娟默契地避開了所有驚險的細節,隻挑一些能說的、輕鬆的經曆講述,氣氛溫馨而融洽。看著父母臉上重新綻放的笑容,李文昊心中那份因奇異經曆而產生的疏離感,漸漸被這濃濃的親情所融化。
    飯後,王文娟起身告辭。李文昊送她到樓下。
    夜幕已經降臨,小區裏路燈溫暖,偶爾有鄰居散步歸來,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一種平凡而安穩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彌漫在空氣中。
    “明天……”王文娟抬頭看著他,路燈的光暈在她眼中閃爍,“學校見?”
    “嗯,學校見。”李文昊點點頭,目光溫柔。
    王文娟臉上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揮了揮手,轉身走進了夜色中,步伐輕快。
    李文昊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才轉身上樓。回到家中,父母還在客廳裏等著,臉上帶著欲言又止的笑意。
    “小昊啊,文娟這孩子……挺好的。”母親試探著說。
    李文昊笑了笑,沒有否認,隻是說:“爸,媽,我有點累了,想先休息。”
    “好好好,快去休息!洗澡水給你放好了!”母親連忙說。
    躺在自己久違的、柔軟的床上,李文昊卻一時沒有睡意。左臂的心核在安靜中平穩搏動,與窗外城市的微弱嗡鳴共振。他閉上眼睛,意識緩緩沉入一種奇特的內視狀態。他能“看”到,那冰藍色的心核如同一個微縮的星體,在緩緩旋轉,散發出柔和的光暈,光暈中,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如同植物根係般的能量脈絡,正嚐試著與周圍的環境、與腳下的大地建立著更深的聯係。    “也許……這就是‘守墓人’契約在塵世中的意義?”他心中明悟,“守護,並非一定要麵對毀天滅地的恐怖,也可以是守護這樣一份平凡的溫暖與寧靜。”
    帶著這份感悟,李文昊的意識漸漸放鬆,沉入了安穩的睡眠。窗外,月色如水,城市的燈火如同永恒的星辰,守護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夜晚。
    然而,在他左臂心核的最深處,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遙遠地底“基石”波動的共鳴,依舊如同永不間斷的心跳,預示著這條看似回歸平凡的道路,實則才剛剛開始。塵世煙火的溫暖之下,靜滯的漣漪,正在無人察覺處,悄然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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