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的出現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湖心，漣漪短暫，很快便被江以辰更為密集的“預熱行動”所覆蓋。
    周一下午，公共圖書館。
    林清音選了個靠窗的安靜角落，正準備查閱一些關於民間打擊樂器的文獻資料，為“華夏節奏密碼”下一首曲子做準備。剛攤開書本，一個身影便在她對麵的座位落座，帶著熟悉的清冽氣息。
    她抬頭，對上江以辰含笑的眼眸。
    “這麽巧，江太太。”他聲音壓得很低，在靜謐的圖書館裏，如同耳語，帶著磨砂質的磁性，“我也來找點資料。”
    林清音才不信他的“巧合”。她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雙手，連個裝樣子的筆記本都沒帶。
    江以辰仿佛沒看到她懷疑的眼神，十分自然地起身，繞到她這邊，俯身看向她麵前攤開的樂譜圖示。“在看這個？西南地區的銅鼓節奏型？”
    他靠得極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和頸側，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他伸手指著圖譜上的一個複雜符號，手臂幾乎將她半圈在懷裏。
    “這個節奏標記，傳統記譜法和現代通用記法有些差異，容易看錯。”他的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耳朵，氣息灼熱，“這裏，應該這樣理解……”
    他低聲講解著，聲音又輕又緩，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小鉤子，撓在她的心尖上。林清音努力集中精神聽他的專業分析，但感官卻完全被他的氣息和靠近所占據。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雪鬆混合著墨水的味道，能感受到他胸腔因為發聲而產生的微弱震動。
    這哪裏是在講解？分明是一場針對她自製力的酷刑。
    “懂了嗎？”他講完一段，微微偏頭看她，鼻尖幾乎擦過她的臉頰。
    林清音心跳如擂鼓，胡亂地點了點頭，隻想讓他快點離開。
    他卻仿佛渾然不覺她的窘迫，得寸進尺地拉過旁邊的椅子，緊挨著她坐下。“正好，我最近也在研究節奏解構，一起看。”
    於是，原本寬敞的角落變得逼仄起來。他的手臂時不時會碰到她的，他翻動書頁時，修長的手指會若有若無地掠過她的手背。他不再貼著她耳朵說話，但偶爾遇到需要討論的地方，他依舊會傾向她，維持著一個親密得過了頭的距離。
    林清音感覺自己的臉頰溫度就沒降下來過。她偷偷環顧四周，果然看到幾個同學正捂著嘴，眼神興奮地朝他們這邊張望。論壇上估計馬上又要多幾張“圖書館恩愛”的偷拍照。
    “學長，”她忍無可忍，用氣聲抗議，“這裏是圖書館……”需要保持安靜，也需要保持距離！
    江以辰抬眸，眼神無辜，學著她的樣子用氣聲回答：“我知道。所以我們很小聲。”他頓了頓，眼底掠過一絲狡黠，“而且，協議第三條，合約情侶有義務共同提升專業素養，營造積極向上的形象。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實踐？”
    林清音：“……” 她再次敗給了他的“協議邏輯”。
    如果說圖書館的“耳語教學”隻是前奏，那麽傍晚在琴房的“指導”，則徹底讓林清音體會到了什麽叫“心跳過載”。
    為了準備周末一個小的沙龍演出，林清音在琴房練習一首技巧性很強的現代箏曲。江以辰理所當然地以“藝術總監”的身份前來“監工”。
    她彈到一段快速的、需要左右手高度配合的輪指段落時，稍有卡頓。
    “這裏，手腕不夠放鬆，發力點有點偏。”江以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下一秒，她感覺身後的光線一暗，一個溫熱的身軀貼了上來。他直接從後麵握住了她的雙手！
    林清音渾身一僵，手指瞬間停在琴弦上。
    “別動。”他的下巴輕抵在她的發頂，聲音透過骨骼傳導，帶著令人心悸的共振。“感受我的力道和軌跡。”
    他握著她的手，帶著她，重新在琴弦上舞動起來。他的手掌寬大溫熱，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背和手指，引導著她做出正確的按壓力和移動速度。
    這已經不是指導，而是最親密的共彈。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穩健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他的味道。
    “這裏，指尖要再立起來一點……”他低聲指導，氣息拂過她的耳尖。
    林清音隻覺得一股熱流從被他握住的手竄遍全身，臉頰燙得驚人，大腦幾乎一片空白，隻能被動地跟隨他的引領。琴弦在他的操控下發出精準而流暢的音符，但那旋律仿佛不是從箏箱裏傳出，而是直接從他們交疊的指尖、緊貼的身體裏共振而出。
    太近了……近到她能數清他垂眸時睫毛的陰影，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喉結的輕微滾動。
    “感覺到了嗎？”他問，聲音因為貼近而顯得格外低沉沙啞，“這樣的力度和速度。”
    林清音根本說不出話，隻能胡亂地點頭。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被放在溫水裏慢慢煮著的青蛙，明明知道危險，卻貪戀這片刻的溫暖與親密，無力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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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終了，他並沒有立刻鬆開她的手，反而就著這個姿勢，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側頭看著她緋紅的耳垂，低低地笑了起來。
    “小學妹，”他用那令人腿軟的氣聲，在她耳邊慢悠悠地說，“你的心跳聲，快趕上我的鼓點了。”
    林清音猛地抽回手，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琴凳上彈開，轉身麵對他，胸口劇烈起伏，又羞又惱地瞪著他：“江以辰！你……你這是違規！”
    江以辰好整以暇地坐在琴凳上，單手支著下巴，挑眉看她，眼神裏充滿了戲謔和無辜：“違規？哪一條？協議隻規定了必要互動不能拒絕，可沒規定……互動的具體形式和距離。”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將她逼到牆邊，無路可退。他伸手，用指腹輕輕擦過她滾燙的臉頰，目光深邃如同旋渦，幾乎要將她吸進去。
    “而且，”他俯身，鼻尖幾乎與她的相抵，聲音充滿了誘惑，“我覺得我們的‘預熱’效果很好。你看，你現在麵對我，已經不會第一時間說‘這裏不可以’了。”
    林清音的心猛地一跳。是啊，從圖書館到琴房，她雖然羞窘，雖然抗議，但內心深處，似乎……並不真的討厭他的靠近。甚至，在他鬆開手的那一刻，她竟感到一絲莫名的失落。
    這個認知讓她更加慌亂。
    看著她閃爍的眼神和微微張開的唇瓣，江以辰眼底的笑意加深，他知道，某些種子已經悄然種下，隻待破土而出的時機。
    他沒有再進一步，隻是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恢複了平常：“好了，不逗你了。繼續練習，我再聽一遍。”
    他退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仿佛剛才那個極具侵略性的男人隻是她的幻覺。
    林清音靠在微涼的牆壁上，看著他已經拿起樂譜，一副認真聆聽的專業模樣，心跳卻久久無法平複。
    這場“假戲”，她好像……越來越難以抽身了。
    第一百二十八集 完）
    下一集預告：
    “預熱”效果顯著，校園內外關於他們“神仙愛情”的傳聞愈演愈烈。蘇曼按捺不住，在一次公開講座上發起刁難，試圖讓林清音出醜。然而，林清音憑借過硬的專業素養輕鬆化解，江以辰更是當眾宣示主權，默契配合反撒狗糧。危機過後，兩人對望的眼神，似乎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敬請期待《學長，這裏不可以》第一百二十九集：《公開護妻與心動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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