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紅滿眼淚花。抽噎著從樹後走出來。她說：“娘啊！我沒有臉麵還心情活下去了。要不是放不下您。我已隨宏傑而去了。”有兩個年輕少婦跑過來攙扶著她。有一位說：“妹妹早上出門和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回去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回到家中，歐陽紅把自己關進屋裏。母親也是坐在身邊，寸步不離。
    陳圓外一家卻沒有如此平靜了。看到兒子被抬回來。母親昏死過去。陳圓外精神受到打擊，中風複發。雖被及時趕到的郎中朋友及時救治。然而，往日裏風光悠閑的兩位老人不見了。在外地做生意的陳宏傑的舅舅來看望姐姐。無法脫身。便給陳宏傑處理了後事。
    歐陽紅躺在床上，雙眼微閉，流著眼淚。對於這突然的變故，好像沒了主張。天快黑了。正在母親束手無策時，歐陽紅平時最喜歡的嫂子過來看望歐陽紅。這時，母親才出去準備晚飯。臨走時，把歐陽紅平時用的剪刀順手帶走了。可以想象，老人家是多麽的細心。歐陽紅見朋友過來，靠坐在床頭上。妹子，事情我都知道了。咱不能被擊倒。咱們是女人，卻不能把自己當作女人看待。該撐起時，就應該有脊梁。再說，咱們那塊肉，不就是為男人長的嗎？細想，給誰擺扭不都一樣嗎？”這句話換來歐陽紅勉強一笑。朝嫂子輕輕一拳。嫂子又說：“如果把它給心愛的人，能夠換來一生的幸福。既然這樣，就當是被泥鰍鑽了。村東頭的張嬸沒出嫁時，在河裏洗澡。就讓一條泥鰍鑽了進去。讓人費了好大勁兒，才拉出來。這一下，把歐陽紅逗笑了。她說：“你幫她拔的？”“不是。是她現在的丈夫。張嬸本想等到出嫁以後，再給男人個驚喜。因為有半截泥鰍夾在褲襠裏。隻好把那裏過早地讓人研究了。”
    此時的歐陽紅被嫂子的瞎編誘騙忘記了自己。便一個勁兒地追問：“泥鰍能有多大，會拔不出來？”嫂子笑著說：“因為沒有根，很滑溜。一動，張嬸就緊張收縮肌肉。也許是那男人使壞，故意的。他用一隻手捏住泥鰍尾巴。另一隻手胡亂地摸。說著，你放鬆一點兒。再放鬆一點兒。看到張嬸那漸漸發紅的身體。那家夥的褲襠不放鬆了。他悄悄地解開褲帶。右手一用力，一個死泥鰍出去了。他的帶根的泥鰍卻趁機進去了。張嬸突然一叫：“哎呦！怎麽這泥鰍又變大了！”老漢講到這裏。鴛鴦板一停，喝茶去了。現場一片嘩然。老太太助興的單弦卻在激情地拉著。台下有人大聲說：“師傅，別喝茶了！快講啊！”
    說書的都是這樣。等到把觀眾的情緒提起時，就該涼場了。老漢放下茶碗，笑著說：“我不來個急刹車。怕你們在下麵幹壞事兒。”你說這老漢什麽水平？也許是世態逼迫他為了生存，一位古都有名的儒子，講出了不入流的故事來。在觀眾的催促下，老漢又開口了。
    其實，這個歐陽紅更急，她問：“嫂子，張嬸是處女嗎？”嫂子說：“當然是。要是婦女，鯰魚也可以進去的。”“張嬸她疼嗎？”歐陽紅問著，身體還有反應。女子說：“是男的準備工作做得好。摸得四周麻木，然後再進去。稍微有點疼痛。很快就被另一種感覺取代了。”歐陽紅追問：“什麽感覺？”嫂子說：“由於兩人相愛多年，肚臍以下肌膚相貼。嘴親著，還有一雙鹹豬手亂扒拉。下麵就自然感覺不到疼痛了。”歐陽紅說：“你瞎編哄我開心。我卻忘不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說了馬上止住。她後悔自己的嘴。這麽一說，打算守住的秘密也讓自己給暴露了。嫂子說：“都是女人。如果不是被男人弄了。你隻是被人打髒了衣服。不會這樣的。”此時，歐陽紅把嫂子壓在身下。哭得很痛。嫂子理解好朋友的心情，便由她在身上哭泣抽噎。她說：“奇怪呀！被女人壓在下麵，兩個軟軟的東西頂著。怎麽沒有一點兒感覺呢？難道這上麵真應該是男人的？”
    老漢又喝茶了。老太太接了戲。她拉了幾下單弦吸引了全場之後，開始了講述。
    歐陽紅止住了哭泣。她知道那裏塌天了。她說：“嫂子你回去吧！或許陪我娘去。”嫂子由於受到母親的囑托跟隨守護的。所以說：“咱們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走了很長時間，才到達陳圓外家。敞開的大門被草紙蓋住了門神畫。陳宏傑的遺體就放在大門內的影背牆前。腳前放著靈桌。上麵點著油燈。香爐插著三炷香。連個守靈的人都沒有。有個換香的是陳宏傑的舅舅花錢找的孤兒。看到這情景，別說歐陽紅，就連作伴的嫂子也哭得鼻涕流大長。那個孤兒也不勸他倆，隻待燒紙燃盡，再添加。
    此時，台下有人再也控製不住了。她跑到遠處的角落。此人就是道姑歐陽紅。歐陽飛雲沒想太多。隻是覺得姑姑可能是歲月的積累，才變得愛動情和淚汪淺。歐陽紅頭頂大樹，傷心得淚如雨下。讓說書的翻出了二十多年前的舊賬，給她痛苦不堪的感受。難道，這也是天意嗎？
    老太太也擦拭著眼淚。她接著說：“大家不要相信說書的嘴。讓大家跟著戲傷心，說我們的罪過。不過，大家要相信。善惡終有報。惡人難長久。
    老漢站起來接戲。又將大家的心情帶進了歲月的激流中。聽到有人哭靈，陳宏傑的舅舅出來了。這位中年人帶著泣聲說：“是歐陽閨女吧！快起來！”他把兩個人拉起來。問道：“這是誰？”歐陽紅說：“是我嫂子。”舅舅說：“到屋裏吧！”歐陽紅說：“我要陪宏傑。”說罷，又跪下痛哭起來。嫂子畢竟是外人。止住悲傷把歐陽紅拉起。向院子裏走去。另一種變化就是以前，她每次來，兩位老人都笑嗬嗬地迎接。此時當她見到兩個老人。陳圓外說不清話。合不上嘴。典型的老年中風症狀。婆婆稍好一些。但是與前一天也是天淵之別。歐陽紅掏出手絹擦去陳圓外的口水和眼淚。又去給婆婆擦去臉上的灰塵。用手理動婆婆的頭發。哭著說：“娘！我回來了！你們要我嗎？”老太太言語不清地說：“好！好！……。”歐陽紅跪倒在地。哭著說：“不好。很不好！我對不起陳家！我是個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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