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移開眼，臉頰微微發燙。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裝作鎮定地說。
    “哪有，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擺錯位置。”
    盛霆舟往後退了半步，身子微傾，雙手隨意地插進褲兜。
    姿態慵懶卻不失風度。
    “檢查一下吧，宋小姐。”
    宋芷薇一愣，立即反應過來。
    “嗯，看到了，還不錯。”
    話音落下，她迅速轉身，
    盛霆舟關上洗碗機，動作利落。
    宋芷薇也已經收拾好桌子，把最後一塊抹布疊好放回原位。
    她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便跟著他走出廚房。
    走廊的燈光柔和，兩人的腳步聲輕輕交錯。
    忽然想起什麽，她從包裏掏出盛夫人給的那張黑卡，遞向盛霆舟。
    “盛總，這個還是你收著吧。”
    雖然是幫著演戲應付長輩，但這卡留著總歸不太合適。
    握在手裏沉甸甸的，不僅是一張卡片，更像是一種越界的象征。
    盛霆舟掃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東西，隨即收回。
    語氣淡淡。
    “你留著吧。”
    聲音平靜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卻讓宋芷薇愣了一下。
    “啊？”
    她睜大眼睛。
    這張卡明明是盛家給“未來兒媳”的信物。
    自己一個助理拿著，怎麽看都不合適。
    宋芷薇剛想開口推辭，就聽見男人低低地說。
    “我拿著也沒地方用，先放你那兒，等我以後有女朋友了，你再交給她。”
    “哦，那行吧。”
    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卡片收回包裏。
    反正自己是助理，替老板保管點東西也不算越界。
    “等你真有女朋友了，我再轉交。”
    盛霆舟目光落在她臉上，眸光深邃。
    像是在細細描摹她的神情。
    片刻後，他嘴角輕輕一揚，說了句。
    “好。”
    ……
    轉眼，周末就過去了。
    城市的清晨重新恢複喧囂，街道上的車流緩緩爬行。
    宋芷薇被鬧鍾吵醒，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裏反複回蕩。
    她掙紮著從被窩裏爬出來。
    棉被掀開的一瞬間，冷空氣立刻包裹住身體。
    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燕城的冬天太冷了，她為了省錢，晚上從來不開暖氣。
    穿好衣服、套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頂端。
    圍巾一圈圈纏繞住脖子。
    她拎著包剛打開門，一陣冷風撲麵而來，吹得她眯起了眼。
    就在她低頭整理背包帶子時，對麵的門也“哢”地一聲打開了。
    盛霆舟走了出來。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
    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男人一身黑西裝，剪裁得體，線條利落。
    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麵一顆，領帶打得平整服帖。
    連袖口露出的白襯衫都纖塵不染。
    整個人像是剛從時尚雜誌的封麵走下來。
    渾身上下透著禁欲又冷峻的氣息。
    電梯裏，宋芷薇有些局促地站在角落，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壓得很低。
    幾乎是蚊子哼一般地擠出一句。
    “盛總，早。”
    盛霆舟看了她一眼，神情未變。
    抬手輕撩袖口，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腕表。
    “現在八點四十，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鍾。”
    他語氣平靜，沒有起伏。
    “嗯。”
    宋知晚應了一聲，一頭霧水。
    “這麽晚才出門，是特意想和我碰上？”
    這句話一出，宋芷薇腦子“嗡”地一下，像是被人猛地敲了一棒。
    她慌忙搖頭，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
    語氣略帶尷尬地解釋道。
    “盛總，偶像劇看多了傷腦子。誰會大清早特意等電梯碰老板啊？我又不是想找不自在。”
    盛霆舟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在聽到她這句略帶吐槽的話後，微微一頓。
    他眼神一閃，忽然低笑了一聲。
    那笑不像嘲諷，也不像輕蔑。
    倒像是被什麽戳中了興趣點，帶著一絲愉悅。
    電梯到了一樓，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清晨的風帶著濕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宋芷薇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她把雙手塞進外套兜裏，腳下一動，往公交站走去。
    剛邁出幾步，一輛轎車從旁邊緩緩駛過。
    車窗悄無聲息地降下，露出盛霆舟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在她身上。
    “要我載你一程嗎？小企鵝。”
    他嘴角微勾，眼中掠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宋芷薇愣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
    他是在笑她縮著脖子、裹得嚴嚴實實，像隻圓滾滾的企鵝。
    她心裏翻了個白眼，差點脫口而出：“誰是企鵝！”
    抬頭一看公交站台的電子屏，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再磨蹭下去就要遲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終究是理智戰勝了自尊。
    咬了咬牙，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利落地坐進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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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著頭，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
    “謝謝。”
    盛霆舟輕嘖了一聲，嘴角微揚。
    “挺懂禮貌的小企鵝。”
    宋芷薇默默攥緊了拳頭。
    可畢竟坐在人家車上，身份懸殊，場麵尷尬，她隻能忍氣吞聲。
    假裝沒聽見那句“小企鵝”，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的路。
    十分鍾後，車子平穩地駛入公司地下車庫。
    宋芷薇推開車門，抬腿準備朝電梯間走。
    還沒走出幾步，迎麵走來一人，腳步忽然頓住，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像探照燈一樣掃來掃去。
    宋芷薇順著那視線抬頭一看，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怎麽偏偏被她看見了。
    眼前的人正是徐曉婷。
    她工位就在宋芷薇旁邊，平日裏關係還算不錯。
    宋芷薇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僵硬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徐曉婷緊跟在她身後，腳步輕快。
    語氣裏滿是好奇。
    “芷薇，你和盛總一起來的嗎？”
    “不是，你認錯了。”
    宋芷薇訕笑。
    徐曉婷神色疑惑。
    那輛車她見過好幾次了。
    銀灰色的賓利，車牌尾號是888，公司裏誰不知道那是盛總的專屬座駕。
    怎麽可能認錯？
    宋芷薇一邊往前走，一邊腦子裏飛速轉了幾圈。
    權衡著該說幾分真話。
    最後，她嘴角微微上揚，半真不假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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