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抬眸直視兩人。
    這些人總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好拿捏的軟包子。
    可他們不知道，經曆過背叛與冷眼的人。
    早就學會了如何用沉默築牆，用冷漠護心。
    薑悅欣被噎住，她是不想去嗎？
    她當然想接近盛霆舟，做夢都想。
    暗地裏約了多少次，絞盡腦汁製造“偶遇”，甚至不惜花錢找人安排路線。
    可連人家一句話都套不上。
    每次她剛靠近，盛少爺身邊的助理就會不動聲色地把她引開。
    周雲晗臉色也變了：“你還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真是沒誰了。”
    她咬緊牙關，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宋芷薇冷冷掃她一眼：“我幹嘛要臉紅？我沒做過的事，不怕別人說。”
    “省點力氣在這兒爭來搶去，不如去圍著盛霆舟轉，說不定他哪天心情好，賞你們兩句閑話。”
    在她眼裏，她們不過是在自導自演一出可笑的鬧劇罷了。
    說完，她一把推開擋路的薑悅欣。
    隨即頭也不回地走出走廊。
    薑悅欣站不穩，胳膊重重磕在牆上，傳來一陣鈍痛。
    她踉蹌幾步才扶住牆壁，臉色漲紅，又驚又怒。
    “哎喲！雲晗你看她，這也太囂張了吧！”
    她指著宋芷薇離去的方向，聲音都在發抖。
    周雲晗盯著那遠去的背影，恨不得衝上去扇她幾個耳光。
    可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嘴角慢慢揚起一抹陰冷的笑。
    那笑容裏藏著算計，也藏著狠意。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宋芷薇回到大廳時，秦雲舒正在到處找她。
    她穿過人群，目光焦急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終於在門口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芷薇，過來一下。”
    她快步迎上去，壓低聲音，神色有些凝重。
    “怎麽了？”
    她跟著走到角落，一臉疑惑。
    燈光昏黃，映照在她眉眼間，襯得神情格外認真。
    她隱約察覺，秦雲舒似乎有事要說，而且不是小事。
    “你覺得陳星這孩子怎麽樣？剛才我特意去打聽了一下，聽說他對你是挺中意的，態度很認真。”
    宋芷薇微微一怔，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男人在相親時那副居高臨下的態度。
    他說話時總是輕描淡寫地抬著下巴，眼神裏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媽，其實相親也不用這麽著急，搞得好像非得今天定下來似的。感情這種事，慢慢來也行，總要兩個人都合得來才行。”
    秦雲舒聞言，眉頭頓時緊緊擰成一團，聲音也冷了下來。
    “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你還答應我會好好見幾個合適的對象，怎麽現在又改主意了？是不是又在想什麽不該想的事？”
    就在剛才，她遠遠看見女兒和周予策並肩走來的畫麵。
    兩人距離雖不遠，卻自然得讓人心驚。
    那一刻，她心頭猛地一沉。
    “你是不是還惦記著你小叔？這事兒沒可能，絕對不行！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宋芷薇渾身一僵。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紮了一刀，鋒利的痛感直刺心髒。
    那種鈍痛並不激烈，卻綿延不絕，順著血管緩緩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猛地抬起頭，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眸子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可秦雲舒從來不信她的話，從來。
    她不會傻到往火裏跳，更不會去做違背倫理、傷人傷己的事。
    可為什麽，就是沒人願意相信她呢？
    為什麽所有人都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秦雲舒看著女兒慘白的臉色和微微發抖的身體，終於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重了。
    她心頭一軟，趕緊放緩了語氣，伸手輕輕拉住宋芷薇冰涼的手。
    “芷薇，媽這是為你好，你懂不懂？媽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她頓了頓，眼神裏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現在我好不容易在圈子裏有點地位，那些貴婦們表麵上巴結我，實際上也看不起我這個離過婚的單身母親。我能給你介紹的，那都是我能費盡心思挑出來的最好的人，家世清白，條件優越，未來有保障。”
    “你就聽媽一句勸吧，趁著年輕，趁著還有選擇的餘地，好好挑一個合適的人，安穩地過日子，不好嗎？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不能任性，也不能拖。”
    秦雲舒自認為是個過來人，吃過虧，也醒得早。
    當年她年輕時迷上芷薇他爸。
    那人除了長得好看，會說幾句甜言蜜語，其他哪哪兒都不行。
    脾氣暴躁，工作不穩定，婚後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
    家裏雞飛狗跳，日子過得一團糟。
    還好她醒得早，及時抽身離了婚，咬牙扛過最艱難的幾年，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今她在社交圈有了立足之地，生活體麵，女兒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不願宋芷薇重蹈她的覆轍。
    她寧願女兒嫁得平凡踏實，也不要再碰上一個外表光鮮、內裏爛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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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芷薇抿著唇，眼神微微低垂，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她咬著牙，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
    “我懂了。”
    反正她說什麽、想什麽、在乎什麽都不重要。
    沒有人真的在意她的感受，也沒有人願意傾聽她心底的聲音。
    在這個家裏，在秦雲舒的眼裏，她的存在從來都像是一道多餘的影子。
    隻有她真正按照秦雲舒的意思去結婚。
    對方才會安心，才會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秦雲舒見她低下頭，順從地應了下來，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她抬起手，動作輕柔地幫宋芷薇順了順額前散下來的碎發。
    “在外麵住了這麽久，媽可想你了。”
    “過兩天我熬點你最愛喝的海帶豬骨湯，給你送過去。”
    宋芷薇的手指猛地一顫，心頭一陣劇烈的抽痛。
    她沉默了一下，喉嚨幹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忽然間，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腦海。
    她很想抬起頭，直視著秦雲舒的眼睛問一句。
    是周雲晗喜歡這個湯吧？
    她從小聞不得海帶那股腥味，一靠近就覺得反胃。
    她剛要開口，話音還未吐出。
    不遠處周懷慶突然喊了一聲：“雲舒，過來一下。”
    “來了。”
    秦雲舒收回手，裙角微揚，提了提褶邊，笑著從她身邊走過。
    那件素雅的連衣裙輕輕擦過宋芷薇的手臂，觸感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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