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你已經被我‘劫持’了。今天要是不給個明確答複，別想走。”
    她：“……”
    這人怎麽這樣？
    明明是他在求她答應交往。
    可姿態卻像一場綁架，霸道得不講道理。
    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反駁，聲音卻被一陣突兀的鈴聲打斷。
    手機裏忽然傳出周予策冷沉的嗓音。
    “芷薇。”
    完了。
    剛才太著急，連手機都忘了掛斷。
    她的心猛地一沉。
    他……是不是從頭到尾，全都聽見了？
    她不敢細想，更不敢抬頭去看盛霆舟的反應。
    她剛抬起手，顫抖著想去拿回手機，想開口解釋點什麽。
    可還沒等她靠近，盛霆舟就動作利落地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
    他把手機輕輕貼到嘴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予策？真巧啊，你也在這兒？”
    電話那頭的周予策死死攥著手機。
    他的呼吸幾乎停滯，眼神瞬間沉了下去。
    盛霆舟真是個混賬東西！
    居然在這種時候趁人之危，用這種方式宣告占有！
    他知道宋芷薇的心意一直搖擺不定。
    而盛霆舟，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一切都攤開在陽光下。
    人一情緒上頭，理智就像潮水般退去，腦子也變得昏聵不清。
    “霆舟，你沒事就好，剛才……真以為你出事了。”
    盛霆舟輕哼一聲，笑意未達眼底，語調陰陽怪氣。
    “小叔，你這麽惦記我，我都要感動哭了。”
    他故意拖長了音，一字一頓地說：“你放心，我現在好得很，還找到了屬於我的幸福。”
    周予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裏，疼得幾乎麻木。
    如果此刻能隔著電話線看見那人模樣，他非衝上去一拳砸過去不可。
    “你沒事就行。”
    “讓芷薇接電話。”
    盛霆舟低頭，目光落在懷裏的宋芷薇身上。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毛衣，長發披肩，臉頰微紅。
    他看著她，忽然笑了。
    “這不重要。”
    他對著手機說。
    “作為我多年的兄弟，未來的‘小叔’，你們該親眼見證我的幸福。”
    他說完這話，沒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時間。
    “宋芷薇，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怕周予策聽得清楚。
    他順手把手機音量調到最低，還將機身壓得極低。
    宋芷薇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堵得一愣。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錯過的那一通電話。
    她才真正明白，她真的怕。
    怕他再也聯係不上，怕他消失不見。
    她逃避過，掙紮過。
    可當死亡逼近的那一刻，她才看清。
    她還是喜歡他，從未停止過。
    男人輪廓清晰，眉眼深邃，眼中全是小心翼翼藏不住的期待。
    明知道可能是一場夢。
    醒來後他會離開，會變心。
    可此刻，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她隻輕輕點了頭。
    “好。”
    盛霆舟心頭猛地一鬆。
    一股溫熱的暖流自心底湧出。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緩緩將手機音量調高。
    然後，他再次看向宋芷薇。
    “再說一遍。”
    宋芷薇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顫抖，卻用力抿了抿唇。
    她看著他，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說：“我答應你。”
    電話那頭，周予策聽著這四個字，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他閉上眼，眼底的黑霧越聚越濃。
    他曾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隻要再等等，再靠近一點，就能讓她回頭看他一眼。
    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盛霆舟對著手機淡淡開口。
    “小叔，我帶女朋友先回去了，掛了。”
    話音一落，不等回應，他直接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鈕。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砰！”
    手機被他狠狠砸在茶幾上。
    玻璃桌麵猛地一震，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碎裂的屏幕在燈光下泛著細密的光。
    傭人嚇得從廚房衝出來，鞋底在地板上滑了一下。
    她臉色發白，手指緊緊抓著圍裙邊緣，哆嗦著問：“周先生，怎麽了？出事了？需要叫醫生嗎？”
    周予策揉了揉眉心，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一片沉暗。
    “沒事，你去忙吧。別在這兒待著。”
    傭人猶豫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地上那部殘破的手機，又迅速收回。
    她不敢多問，趕緊小跑著退出去。
    周予策站在原地，愣了幾秒。
    窗外的風從半開的窗簾縫隙鑽進來。
    他忽然想起來什麽，眉頭一擰，彎下腰，指尖觸到那部屏幕碎成蜘蛛網的手機。
    屏幕竟然還能亮，幽藍的光映在他臉上。
    可手指一碰，觸控完全失靈，滑不動，點不進。
    他站起身，轉身拉開旁邊矮櫃的抽屜，翻了幾下，摸出一部銀灰色的備用機。
    外殼幹淨，電量滿格。
    他低頭輸入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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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訊錄翻開，指尖滑動，在密密麻麻的號碼中挑了個名字，輕輕按了下去。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了。
    “喂？周予策？你這會兒找我幹嘛？”
    電話那頭是陳韻的聲音。
    他麵無表情，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際。
    “盛霆舟有女朋友了。”
    陳韻那頭猛地一靜。
    片刻後，嗓音顫抖著響起：“啥……啥時候的事？”
    “剛才。”
    “他在酒店門口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記者都拍下來了。”
    “你當時在場？”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幾乎破音。
    “為什麽不去攔？憑什麽讓我一個人扛？你知道這消息傳出去，我爸會怎麽罵我？陳家的臉往哪兒擱？”
    周予策冷笑一聲，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能攔，我還會等你來嚷？我早就派人去攔了，可記者圍得水泄不通，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摟著那女人上車了。”
    陳韻一聽，火氣蹭地竄上來，手指死死掐住手機邊緣。
    “周予策，外頭都說你高潔清貴，君子如玉，現在看來，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你裝什麽清高？事到臨頭躲得比誰都快！”
    他眼神一沉，眸底寒光乍現。
    “那你陳大小姐，又幹淨到哪兒去？為了陳氏那點股份，三年前就跟我聯姻許諾，說要嫁給我。現在呢？轉頭就去勾搭盛霆舟，裝什麽癡情？”
    “別裝了，”他繼續道，“你打什麽算盤，我比誰都清楚。陳氏現在爛到根裏，賬麵上全是窟窿，現金流快斷了，銀行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崩塌就在明天，就差一個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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