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徐州亂鬥 第四十章 夫人,你竟然玩仙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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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門前,馬車緩緩停下。
車簾掀開,陳登拄著拐杖先行下車,他轉身,將手伸向車廂。
“環兒,下來吧。”
麋環將手搭在他的手上,被他穩穩地扶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絲淺笑。
接著,陳登又將手伸向車內,準備去扶曹貞。
曹貞卻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提起裙擺,麻利地從車上跳了下來。
她看也不看陳登,徑直往府裏走。
最後下車的陳到,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四周,夜色深沉,之前那幾個鬼鬼祟祟的探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看著眼前這微妙的一幕,又看了看大哥那略顯僵硬的手,猶豫了半天,還是湊了上去,小聲問道。
“大哥,今晚……還睡我那裏嗎?”
陳登驚疑不定地回頭,看向那兩位已經一前一後走進府門的夫人。
走在前麵的曹貞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腳步一停,猛地回頭,漲紅了臉,撅著嘴。
“看我做什麽?怕我吃了你不成?”
走在後麵的麋環卻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陳到嫣然一笑。
“小叔,夫君這幾日多有打擾,今天就不去你那邊了。”
陳到聽完,心裏竟莫名地有些失落。
“知……知道了。”
他應了一聲,準備默默退下。
“叔至。”
陳登卻叫住了他。
陳到心中一喜,以為大哥改變主意了。
“大哥?”
“去把曹家那幾個陪嫁過來的家將,叫到我的書房。”
陳登吩咐道。
……
書房內,燭光搖曳。
那幾名陪嫁來的曹家家將站在書案前,對著主位上的陳登一拱手,神態恭敬。
“主君大人。”為首的家將開口道,“我等已按照您的吩咐,將那夜之事添油加醋,散布了出去。正如您所料,這幾日,無論是在麋府還是曹府,陶謙派去的探子都多了不少。”
陳登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腿上,輕輕敲擊著。
“嗯,做得好。”
他轉頭對一旁的陳到吩咐道:“叔至,帶這幾位兄弟去賬房,每人領賞錢五十貫。”
家將們頓時喜上眉梢,“謝主君大人賞!”齊齊再次拱手。
“喏,大哥。”
陳到領命,帶著幾人退下。
書房裏,隻剩下陳登一人,他看著跳動的燭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夜色已深。
陳登小心翼翼地推開臥房門。
房中那張寬大的婚床上,兩位夫人早已躺下,各自占據了一邊。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將拐杖小心地倚好,然後開始褪去外衣。
躺到了中間。
左側,是背對著他的曹貞。
陳登慢慢向著曹貞那邊靠近。
他的手,試探性地伸了過去。
手掌貼在她的手腕向下摸去,就碰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
那形狀……是短刀!
她竟然帶著那玩意兒睡覺!
陳登的手觸電般地猛地縮了回去。
幾乎在同時,曹貞也猛地翻過身,一雙杏眼怒目圓睜地瞪著他。
她咬著牙,壓低了嗓子,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臭陳登!今天晚上你要是敢亂來,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她在被子裏對著陳登踢了一腳,剛好踢在他那條跛腳上。
“嘶……”
陳登倒抽一口涼氣。
曹貞輕哼一聲,又背過了身,不再理他。
陳登眨巴眨巴眼睛,揉著自己被踢疼的腿,一肚子鬱悶。
他翻身,正準備離這個帶刺的女人遠點,卻正好看見另一側的麋環。
她並未睡著,正用絲被半掩著臉,隻露出一雙在燭光下亮晶晶的眼睛。
見陳登看過來,她肩膀微微聳動,那雙眼中,哪還有半分委屈,隻有忍俊不禁的笑意。
不自覺地想起花園中那個笨拙的吻,麋環心中最後一點酸楚也化作了蜜。
她直直地看向陳登。
此刻的她,隻穿著貼身的抱腹與心衣。一塊繡著鴛鴦的橫向布帕裹在腹部,無後片,僅用幾根細細的帶子係在身後,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陳登的心髒驟然收縮。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撫麋環的臉頰。
麋環沒有拒絕,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陳登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手,順著她的臉頰,滑到纖細的脖頸,又從脖頸,緩緩向下,觸碰到了一團略微挺拔的柔軟。
兩人的呼吸也變得粗重。
手愈發地不老實。
一路向下摸去。
麋環的臉頰滾燙,心如鹿撞。
她本想要順從,可眼角的餘光瞥見另一側繃緊了身體、明顯在豎著耳朵裝睡的曹貞,想起了大哥白天說的話“要以大局為重!”
今夜若與陳登成就好事,那貞兒妹妹心中定然更加不忿。
她本就心高氣傲,又被兄長和他父親輪番敲打,心中本就積滿了怨氣。
若再親耳聽著自己與夫君……那她與曹貞之間,將再無緩和的可能,這姐妹關係算是徹底走到頭了!
大哥說得對,陳、麋、曹三家聯盟,才是徐州的大局。而家裏的“大局”,得自己來穩住!
下一刻,她猛地用力,一把將正沉浸在溫柔鄉中的陳登推開。
陳登毫無準備,正好撞到了床的另一邊,驚醒了裝睡的曹貞。
不等陳登反應,麋環已經拉起被子裹住自己,聲線裏帶著三分偽裝的哭腔,大聲喊道:
“貞兒妹妹!夫君他……他欺負我!”
曹貞翻身坐起,拔出短刀,對著陳登怒喝道。
“死瘸子!你在幹什麽!”
陳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麋環。
心道:
“娘子!你玩仙人跳呢!”
“哐當!”一聲巨響。
臥房的門從裏麵猛地推開,一個人影被狼狽地丟了出來。
緊接著,一堆衣服,連帶著一根拐杖,也被一並扔了出來。
陳登光著膀子,單腳站在冰涼的地上,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門後,傳來曹貞安慰麋環的聲音:“環姐姐別怕,有我呢!這死瘸子再敢動手動腳,我就剁了他!”
陳登:“……”
就在這時,走廊的拐角處傳來一陣盔甲碰撞的聲響。
剛剛帶著家將們領完賞錢的陳到,正被眾人圍著恭維,那聲巨大的門響把他們全都驚了過來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定格在衣衫不整,被老婆趕出房門的陳登身上。
夜風夾帶著枯葉吹過,氣氛像死一般寂靜。
家將們想看又不敢看,紛紛低下頭,一個個憋著笑,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瞟向這邊。
陳到看著大哥這副慘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的腳趾都快在地上摳出一間避難室。
他連忙對著身後的家將們揮手。
“啊……咳咳!我們……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走走走!去那邊巡邏!”
說著,他自己也準備轉身溜走。
“不!”
身後傳來了陳登急切的呼喊。
“叔至!你來的正是時候!”
陳到腳步一頓。
隻見陳登單腳跳著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今晚,再留為兄一宿!”
看著陳登被陳到架著,一瘸一拐消失在走廊盡頭。
家將們互相交換著眼神。
“頭兒,這……這事兒還往外傳嗎?傳出去主君的臉麵……”
一個年輕的家將小聲問。
“啪!”
旁邊一個年紀稍大的家將曹安,拍在他後腦勺上,笑罵道:
“你小子傻啊?臉麵值幾個錢?”
他衝著陳到剛剛離開的書房方向努了努嘴,壓低了聲音。
“你不想想,咱們前腳剛領了五十貫的賞錢,後腳主君就被趕出來了,每次都被咱們撞見?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
年輕家將恍然大悟,眼睛一亮:
“您的意思是……這又是一出戲?主君這是要……”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嘿嘿一笑,搓著手道:
“主君的心思,你別猜。咱們隻管把看到的、聽到的,給外麵那些豎著耳朵的孫子們,好好說道說道。記住,怎麽離譜怎麽說,怎麽丟人怎麽傳!主君的賞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
另一個家將也湊過來,壞笑道:
“明白!就說主君不愛美人愛兄弟,結果被兩位夫人聯手打出來了!連拐杖都給撅折了!”
“這個好!這個好!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