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京淮此生，都隻會臣服於一人，她叫溫眠。”
    許京淮說這話時的深情格外認真，溫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整得一愣。
    大概是暑假的原因，今日的香客格外多，溫眠下意識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留意她們才鬆了口氣。
    抬手拍了拍許京淮，“哎呀，大庭廣眾的，你說這麽肉麻的話幹嘛？”
    許京淮看見小綿羊臉頰上的一抹紅了，嘴角不自覺上揚，發出一聲輕輕的笑。
    忍不住捏了捏她漂亮的小臉蛋，語氣寵溺：“臉皮怎麽這麽薄啊？”
    動不動就害羞。
    他說兩句情話而已，又不是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兒。
    別看溫眠很瘦，臉上還是有肉肉的，捏起來軟乎乎的，手感很好，許京淮都沒舍得鬆手，直到溫眠拍了他一巴掌。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沒臉沒皮。”
    小綿羊力氣不大，巴掌拍在手背上不痛不癢，許京淮笑著牽起她的手，“嗯我不要臉，我要你。”
    溫眠：“……”
    她發現許京淮現在說情話是真的越來越順口了啊！
    都不用思考的。
    但卻中聽。
    溫眠反握著他的手，笑著打趣道：“一看你，就是沒少拿這種小情話去撩妹妹。”
    這一句話給許京淮嚇得原地站住腳跟，一臉嚴肅的說：“我可沒有，這種話我隻對你一個人說過。”
    “誰信啊，你前任多得都能湊一桌麻將了，不像我就隻有你一個。”說完停頓了下，溫眠又補充：“要不，我也多談幾個？”
    “眠眠，我真的沒有。”許京淮欲哭無淚，要不是這裏人多，他都想跪下了。
    前任多這個是真的，年少不懂事兒。
    如果有時光機的話，他想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巴掌。
    年紀輕輕不好好學習，談什麽戀愛啊！
    溫眠看他害怕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怕啥，我就隨便說說。”
    許京淮心想，當然怕啊，他可不想再跟小綿羊分開七年。
    這個世上有那麽多的人，能和喜歡的人走到一起真的很難很難。
    “眠眠，一輩子真的不長，永遠隻愛我行不行？”
    溫眠真的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聽到許京淮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她好像從來沒有好好回答過。
    他們走得很慢，一回頭還能看見那顆高大茂盛的許願樹，恍惚間溫眠好像看見了自己寫的心願在迎風飄揚。
    她收回視線，對上許京淮卑微乞求的目光，她眉眼彎彎的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聲音溫柔的告訴他：“好。”
    ——一輩子那麽長，我才不會隻喜歡許京淮一個人。
    ——算了，喜歡就喜歡吧，誰的青春沒有個怦然心動的人。
    ——眠眠，一輩子真的不長，你能不能隻喜歡我？
    ——好。
    那一場盛大的暗戀，終於窺見天光。
    許京淮其實沒想過溫眠會答應自己，所以當他聽見她說好的時候，表情都有些茫然。
    沒等他緩過神來，就又聽見小姑娘說：“許京淮，我們回學校看看吧？”
    她的聲音將許京淮拉了回聲，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問她：“哪個學校？”
    他們是在大學時候認識的，溫眠在藝術學院，許京淮在江對麵的政法大學。
    所以一時間他不太確定溫眠說的回哪。
    溫眠：“南城中學。”
    許京淮：？
    “……”
    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南城中學有點遠，開車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南城中學是溫眠和許京淮的母校，兩人差了兩屆，溫眠剛上高一的時候，許京淮高三，是學校大名鼎鼎的校草肩學霸，是無數女生心目中的暗戀對象。
    謝女士是南城中學的教師，所以溫眠對這裏並不算陌生，每年都會來，雖然這些年南城中學一直都有在修繕改進，但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現在是假期，學校沒有人，就連大門都是鎖著的。
    溫眠和許京淮畢業這麽多年了，保安大叔肯定是不肯放他們進去的。
    所以……兩人去了學校的後門，這裏的牆壁比較矮，加上旁邊有東西，可以借力翻過去。
    許京淮倒是沒問題，他身手敏捷，而且高中但渾小子那會兒，這牆他都快翻爛了，隻是溫眠……
    小綿羊看著就很乖，別說翻牆了，估計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兒。
    所以當溫眠說翻牆進去時，許京淮看著那將近三米高的牆，問她：“你確定你能上去？”
    溫眠也沒翻過牆，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說：“應該可以吧？”
    許京淮：“……”
    什麽叫應該？
    他四處觀察了下，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更體麵的辦法進去。
    結果沒等他想出來，就被溫眠拍了拍肩膀：“你給我示範一個看看。”
    “什麽？”許京淮劍眉微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溫眠說的示範是什麽。
    溫眠解釋：“我沒翻過牆，不太會，你給我示範一下，說不定我看一眼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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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京淮：“……”
    “實在不行，咱去跟保安大叔說說，讓他放我們進去？”
    溫眠卻沒耐心了，“你翻不翻？”
    許京淮哪敢說不，抽了抽他的牛仔褲，然後就開始往後退，等距離差不多了他就往前跑，踩著旁邊的垃圾桶，三兩下就跳到牆上了，那動作熟練得跟什麽似的，給溫眠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姑娘站在下麵，仰著頭看他。
    許京淮本來就高，這會兒站在牆上，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鑲上了一層金光。
    他蹲下來，向溫眠伸出手的那一時間，溫眠腦子裏不知怎的，忽然出現了“救贖”兩個字。
    “來，我拉你上來。”
    溫眠眨了眨眼皮，沒有動。
    隻是忽然想起高一那會兒，比起許京淮這個人，她先知道的是他的名字。
    她其實不是很合群，同學們都說她清冷孤傲，大家都不太喜歡和她玩，所以她的朋友不多。
    同桌是個很可愛的小女生，每天就愛看看小說和吃吃校園裏的瓜，她總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分享給溫眠。
    第一件就是南城中學頂級校草——許京淮。
    同桌口中好的許京淮，長得帥學習好家世好，深受無數人歡迎。
    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後來，她從他的高中同學口中，又聽到了另一麵。
    遲到早退、逃課打架、抽煙早戀……
    好與不好，他都有。
    許京淮等了一會兒，見溫眠沒有反應，疑惑的開了口：“怎麽了？”
    他的聲音將溫眠的思緒拉了回來，小姑娘搖搖頭說：“沒事，就是沒想到你真的會翻牆啊。”
    “你高一那會兒是不是經常從這兒逃課？”
    許京淮：“……”
    別說逃課了，他每天遲到都是從這翻進去的。
    但他不敢說，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都那麽久以前的事兒了，誰還記得啊。”
    希望小綿羊能記住他的好，然後愛他久一點。
    然而溫眠卻大大方方的說：“我記得啊。”
    許京淮：“……”
    溫眠沒接著說，她在腦子裏回想了一下許京淮上去的步驟。
    先是助跑，然後踩著旁邊的石頭和垃圾桶，借力跳上去……
    嗯，她應該也沒問題。
    於是，她對許京淮說：“你讓讓。”
    許京淮：？
    雖然懵逼，但是他很聽話，真的往旁邊挪了挪了。
    溫眠今天出門穿得比較隨意，整套都是休閑寬鬆的，所以並不會妨礙到她接下來的動作。
    許京淮就那麽站在牆上，呆呆地看著溫眠學著自己的樣子往後退，然後助跑往前衝，先是踩著垃圾桶跳到牆上，再一個空翻，眨眼睛的功夫她就落地了。
    許京淮：？？？
    溫眠站穩後，拍了拍受傷莫須有的灰塵，笑著說：“翻牆也沒有很難嘛！”
    她動作絲滑地好似會功夫，給許京淮看得一愣一愣的。
    溫眠抬頭，看到許京淮還站在牆上一動不動的，好奇地問他：“你不下來嗎？”
    許京淮吞了吞唾沫，從溫眠帶給自己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後從牆上跳下來。
    “你確定你真的是第一次翻牆？”
    小綿羊那動作，比他都熟練！
    溫眠點頭：“是啊，我上學那會兒都是爸媽送到學校的，從來沒遲到過，再說了我可是乖乖女，怎麽會翻牆。”
    許京淮也覺得。
    溫眠看著就很乖很斯文，人也的確如此，怎麽可能會翻牆。
    可她剛剛的動作……
    溫眠從許京淮的眼神裏看出了不解，笑著解釋道：“我學舞蹈的，你剛剛那些動作我小時候跳舞練過，現在用來翻牆剛好。”
    許京淮：“好吧。”
    “走吧，我們去逛逛。”
    兩人手牽著手，往校園裏走。
    最先看到的是大操場，溫眠挽著許京淮的胳膊，告訴他：“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裏，你坐在那裏彈吉他，我就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那麽難過，但是我沒有勇氣上去問你。”
    許京淮接話：“所以你就回家寫下日記，希望我天天開心。”
    溫眠先是一愣，心想他怎麽知道，隨後才想起來自己少女時期的日記本後來被黎湘交到了他手上。
    她也不覺得羞恥，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我總覺得，你應該開心一點。”
    許京淮：“謝謝你，溫眠。”
    聽過他彈吉他的人很多，那時候別人都隻會誇他彈得很好，卻少有人在意他彈的曲子是什麽意思。
    “其實那天是我媽媽的祭日，我心情不太好，所以就逃課跑到了操場上。”
    溫眠動了動唇，沒想到許京淮會說這個。
    認識他這麽久，很少會聽他提起自己的媽媽。
    她握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什麽時候，你帶我去見見你媽媽吧。”
    許京淮：？
    溫眠說：“你看我都跟你在一起了，總得見見家長不是。”
    她這話什麽意思，懂得都懂。
    許京淮喉嚨有些哽咽，動了動唇，從嘴裏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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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眠知道他媽媽的事兒，雖然過去這麽多年了，但提起多少會有些難過。
    她就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指著教學樓又說：“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在學校搞衛生，撞見別的小女生給你告白，你明明都有女朋友卻沒有拒絕人家，沒過兩天我就看見你跟人家在操場上牽手散步。”
    溫眠停頓了下，語氣平靜道：“你……真的好壞。”
    她有點像是在跟許京淮告他以前的狀，表情看起來沒有不開心，但也有點小委屈。
    “所以，你在日記本上寫，再也不要喜歡許京淮了。”
    溫眠，“對啊，每次看到你跟別的女生在一起，我都告訴自己，你一點也不好，不想喜歡你了。”
    “但我很沒出息，每次見到你都還是會小心髒亂跳，我覺得不是你魅力太大了，應該是阿姨給了你太好的外貌，讓人一見到你就心不由己。”
    許京淮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跟我告白？”
    溫眠：？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是在跟你說以前的事兒？”
    許京淮說：“你以前喜歡我。”
    溫眠白了他一眼，“那你還跟別的女生談戀愛呢，隔三差五就換一個。”
    許京淮：“……”
    說到這個他理虧，“其實，我也不喜歡她們。”
    溫眠：“那你還跟人家談戀愛。”
    許京淮直言：“其實我一開始談，是想跟我爸作對，後來覺得身邊有個人陪好像也不錯。”
    溫眠冷嗬一聲，“那我忽然覺得，換個人陪也挺好的。”
    “一輩子那麽長……”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許京淮一把拉過來強吻了。
    後半句“我才不要身邊隻有你”被卡死在喉嚨裏。
    “……”
    學校操場旁邊的小路，距離廁所比較近。
    保安去廁所出來就看到兩個人在樹下擁抱親吻，他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年紀大出現幻覺了。
    結果還真是兩個人。
    “不是，兩位同學，你們在幹嘛呢？！”
    突然出現的聲音，給溫眠嚇一跳，趕忙推開許京淮。
    轉頭就看到保安大叔朝他們走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牽著手就跑。
    保安大叔看到他們跑，也邁開腿追上去，“兩位同學，你們哪個班的，暑假不好好待在家裏寫作業，跑學校裏來幹什麽？”
    許京淮很賤，轉頭回了句：“親嘴。”
    溫眠：“……”
    保安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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