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宗主的第一次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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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殘留的刺痛,像冰針紮在骨頭上,提醒著穆小白那碟冰晶糕的詭異。窗外的窺視感更是揮之不去,像塊濕冷的抹布糊在背上。他強壓下心悸,把碟子刷得幾乎能照出人影,心裏卻翻江倒海。
林清雪體內的寒氣,絕非凡品!那玩意兒邪性得很,嚐個點心都能留下後遺症?還有窗外那鬼東西…這宗門,看著仙氣飄飄,水底下全是暗礁!
“穆小白!” 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抬頭一看,是宗主靜室那位引路的侍女,正站在廚房門口,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卻帶著審視,“宗主召見。隨我來。”
心,猛地一沉,隨即又瘋狂擂鼓。來了!該來的躲不掉!
他趕緊在油膩的圍裙上擦了擦手其實手心全是汗),努力擠出個老實巴交、又帶點受寵若驚的表情:“是…是!勞煩師姐帶路。”
一路無話。越靠近後山那處山坳,空氣裏的寒意就越重,像無形的針,紮得裸露的皮膚生疼。靜室孤零零地嵌在山壁下,厚重的石門緊閉,周圍死寂一片,連鳥叫蟲鳴都沒有。門口那兩個守衛師姐,站得像兩尊冰雕,眼神掃過穆小白時,冷得讓他打了個哆嗦。
“進去吧。宗主在等你。”侍女停在門外,聲音壓得極低。
穆小白深吸一口氣,那寒氣嗆得他肺管子都疼。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半新不舊、打著補丁的雜役服,又抹了把臉,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沉重的石門。
“吱呀——”
一股遠比門外濃鬱百倍的寒意,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血液似乎都要凍結!他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萬年寒冰上。
靜室裏光線昏暗,隻有角落幾顆夜明珠散發著清冷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仿佛積年不化的冰雪氣息。
他的目光,幾乎是本能地被吸引到中央那張寒玉床上。
一個身影端坐其上。
隻一眼,穆小白的心髒就停止了跳動,連那刺骨的寒意都忘了。
美!
一種超越了凡俗想象、近乎神性的美!五官精致得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組合成一張令人窒息的容顏。烏黑的長發如瀑,隻用一根簡單的玉簪鬆鬆挽起幾縷,更襯得膚白勝雪。然而,這份驚心動魄的美麗,卻被一層濃得化不開的冰霜和倦意所籠罩。
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眉宇間一道細微的褶皺,仿佛承載著千鈞重負。周身沒有刻意釋放威壓,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浩瀚如淵海又冰冷似玄冰的氣息,卻如同無形的山嶽,沉甸甸地壓在穆小白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就是元嬰大能!這就是天香宗的宗主,顧傾城!
穆小白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敬畏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他的心髒,幾乎要將他勒斃。在這等存在麵前,他渺小得如同塵埃!剛才那點因為冰晶糕和林清雪而起的疑慮,瞬間被碾得粉碎,隻剩下最原始的、想要匍匐在地的衝動。
“弟子…穆小白,拜…拜見宗主!” 他聲音幹澀發顫,膝蓋一軟,差點真跪下去,硬是憑著最後一絲意誌力穩住了身形,隻是腰彎得更低了,姿態卑微到塵土裏。
寒玉床上,顧傾城緩緩睜開了眼。
穆小白感覺兩道比這靜室寒氣更凜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視靈魂深處!他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裏衣,頭皮陣陣發麻。
“前幾日的藥香,” 顧傾城開口了,聲音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像冰珠落在玉盤上,每一個字都敲在穆小白的神經上,“源自你手?”
來了!直切主題!穆小白心提到嗓子眼,頭埋得更低,聲音抖得厲害:“回…回宗主!是…是弟子瞎琢磨的!用的是最普通的當歸、黃芪、靈棗…弟子…弟子祖上曾是鄉野郎中,傳下點調理氣血的土方子…弟子想著…想著守衛師姐們日夜值守辛苦,就…就熬了點湯給她們補補身子…沒…沒想到驚擾了宗主清修!弟子該死!弟子該死!”
他一口氣說完,語速快得像倒豆子,把“土方子”、“給守衛補身子”的借口反複強調,語氣裏充滿了惶恐和無辜,身體還配合著微微發抖,把一個沒見過世麵、被嚇破膽的小雜役演得入木三分。
靜室裏一片死寂。隻有穆小白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能感覺到那兩道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冰冷而銳利,帶著審視。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穆小白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沉默和壓力給凍僵、碾碎了。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顧傾城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清冷的調子,卻似乎多了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本座舊傷沉屙,纏綿多年。尋常藥石,乃至宗門珍藏靈藥,皆如泥牛入海,毫無效用。”
穆小白的心猛地一揪。完了?要問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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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顧傾城話鋒一轉,那清冷的聲線裏,竟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困惑?或者說,是探究?
“你那湯…”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有些不同。香氣入體,竟引動了本座一絲鬱結的寒氣。”
轟!
穆小白腦子嗡的一聲!成了?!這破湯真有效?!雖然微弱,但能被元嬰大佬親口承認“引動寒氣”,這簡直是奇跡!
巨大的狂喜如同岩漿般瞬間衝上頭頂,幾乎要將他淹沒!他死死咬住舌尖,才沒讓嘴角咧開,但身體因為激動和強行壓抑,抖得更厲害了。
顧傾城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抖得像秋風落葉、穿著破舊雜役服、身上還帶著廚房煙火氣的年輕男子。他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眼神裏隻有最純粹的恐懼和茫然,怎麽看都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食神之眼】本能地掃過,未察覺任何惡意或異常的能量波動。那碗湯的奇異之處…莫非真是某種失傳的古方?或是…這凡俗小子身上,有什麽連她都看不透的隱秘氣運?
沉默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沉重。穆小白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巨大的壓力讓他後背的冷汗已經匯成小溪往下淌。
終於,那如同天籟又如同審判的清冷聲音再次響起:
“日後,本座的膳食,由你負責。”
命令!不容置疑!
穆小白猛地抬起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震驚、茫然和巨大的惶恐,仿佛被天大的餡餅砸懵了:“啊?宗…宗主?!弟子…弟子隻是個燒火切菜的雜役!這…這如何使得?弟子愚鈍,萬一…萬一伺候不好…”
“做好你該做的。” 顧傾城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瞬間掐滅了穆小白所有的推脫之詞,“莫要令本座失望。”
她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的決定隻是拂去了一片塵埃。但那句話,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重重地套在了穆小白脖子上。
穆小白“誠惶誠恐”地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哭腔:“是…是!弟子…弟子遵命!弟子一定盡心竭力!” 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倒退著挪出了靜室,動作笨拙又狼狽。
厚重的石門在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那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壓力。
穆小白站在門外刺眼的陽光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一條離水的魚。後背的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冰涼黏膩。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成了!真的成了!宗主的專屬廚子!打入核心圈了!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嘯般衝擊著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想仰天大笑!
然而,狂喜之下,是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懼和後怕。
剛才在靜室裏,就在他低頭告退的最後一瞬——
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顧傾城放在寒玉床沿的那隻素白如玉的手。
那隻完美得不似凡人的手背上,靠近腕脈的位置…
好像…有一道極其細微、極其暗淡的…黑色紋路?
像是一道幹涸的、陳舊的血痕?又像是…某種古老符咒斷裂後留下的殘跡?
那黑色,在冰雪般的肌膚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和不祥!
那是什麽?!
是舊傷的痕跡?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一股比靜室寒氣更冷的寒意,悄然從穆小白的脊椎骨升起,直衝天靈蓋。他猛地打了個寒顫,臉上的狂喜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隻剩下驚疑不定的蒼白。
這條剛抱上的最粗大腿…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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