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初臨墟市,風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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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窟之外,依舊是那片昏黃天空下的蒼茫山巒。但出關後的林辰,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已然不同。在他眼中,山川的走勢、靈氣的流轉、乃至虛空中細微的法則波動,都變得更加清晰,仿佛能窺見其背後隱藏的脈絡。這是初步接觸世界本源帶來的無形好處。
“我們需要信息,關於這片區域,關於萬界戰場,以及……離開的方法。”林辰對瑤光說道。閉門造車終非長久之計,他們必須融入這個世界,才能找到出路。
瑤光點頭:“據之前零星所得,距離此地最近的聚集點,似乎是一個名為‘血骨墟市’的地方,由幾個本土勢力共同掌控,龍蛇混雜,但消息靈通。”
“血骨墟市……好,就去那裏。”林辰做出決定。他需要了解外界情況,也需要處理掉一些用不上的戰利品,換取所需資源。
兩人不再耽擱,辨明方向後,便朝著瑤光所指的方位掠去。林辰並未全力飛行,而是如同閑庭信步,一步踏出便是數十丈,腳下星光隱現,對空間的運用更加精妙。瑤光身姿翩躚,月華流轉,緊隨其後。
數日後,一片由無數巨大骸骨、廢棄星舟殘骸以及簡陋石屋拚湊而成的龐大聚集地,出現在視野盡頭。那裏喧囂衝天,各色靈光閃爍,混雜著無數強橫或詭異的氣息,正是血骨墟市。
還未靠近,一股混雜著血腥、汗臭、劣質丹藥和金屬鏽蝕的怪味便撲麵而來。墟市沒有城牆,入口處隻有兩具高達百丈、不知何種巨獸的頭骨作為象征性的門扉,幾個穿著破爛皮甲、眼神凶狠的修士懶洋洋地守在兩側,收取著入市費用——並非靈石,而是一種在萬界戰場硬通貨的“血煞晶”。
林辰和瑤光收斂氣息,偽裝成普通的元嬰初期散修,繳納了十枚下品血煞晶得自之前斬殺的那些修士),順利進入了墟市。
內部更是混亂不堪。街道如果那些在廢棄物間蜿蜒的小路能算街道的話)狹窄而肮髒,兩側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攤位。有售賣各種奇形怪狀礦石、靈草的;有擺弄著沾滿血汙、不知從哪個倒黴蛋身上扒下來的法器、鎧甲的;更有甚者,直接在地上鋪塊布,上麵擺放著禁錮著靈魂的魂瓶、或是封印著幼生期魔獸的籠子。
叫賣聲、爭吵聲、打鐵聲、以及不知名生物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噪音。形形色色的生靈穿梭其中:身材魁梧、氣血旺盛的體修;籠罩在黑袍中、氣息陰冷的法修;半人半獸的妖族;甚至還有一些元素生命和機械造物。
在這裏,實力是唯一的通行證。目光所及,金丹多如牛毛,元嬰隨處可見,甚至偶爾能感受到化神期修士那如同深淵般隱晦的氣息。
林辰和瑤光的存在,並未引起太多注意。兩個元嬰初期的“新人”,在這血骨墟市再普通不過。
他們先是漫無目的地在墟市中逛著,熟悉環境,同時傾聽著周圍的議論。
“……聽說了嗎?‘黑淵’那邊又發現了一處上古洞府,據說有極品靈寶出世,好幾個傭兵團都趕過去了,打得頭破血流!”
“嘿,靈寶算什麽?前陣子‘碎星海’那邊的動靜才叫大,據說整個星骸殿都塌了,好像還牽扯到什麽‘本源’……”
“噓!慎言!那件事水太深,據說連幽冥殿的殿主都栽在裏麵了,不是我們能議論的……”
“血煞荒原東邊的‘腐毒沼澤’最近不太平,好像有強大的亡靈生物蘇醒,已經有好幾支狩獵隊失蹤了……”
“媽的,這鬼地方的物價又漲了,一塊中品血煞晶才能換十顆回元丹……”
零碎的信息匯入耳中,林辰對萬界戰場的混亂與危險有了更直觀的認識。星骸殿事件果然引起了關注,但似乎被更高層的力量有意壓製了消息,流傳出來的版本模糊不清。
他注意到,墟市中流通的貨幣主要是血煞晶,這是一種蘊含血煞之氣和精純能量的晶體,產自萬界戰場一些特殊區域,是修煉某些功法、驅動某些戰爭器械的硬通貨。靈石在這裏反而價值不高。
逛了片刻,林辰走進一家看起來規模稍大、名為“百煉閣”的雜貨鋪。店鋪老板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眼神精明的金丹後期老者。
“兩位道友,需要點什麽?本店法器、丹藥、材料、情報,應有盡有!”老板熱情招呼。
林辰沒有說話,隻是隨手取出幾件用不上的、得自灰燼傭兵團和之前修士的中品靈器,放在了櫃台上。這些靈器屬性普通,對他而言已是雞肋。
老板眼睛一亮,仔細查驗起來:“嘖嘖,幽冥鐵打造的飛劍,附帶腐蝕效果,不錯。這麵骨盾防禦力尚可……這幾件,加起來算您八十中品血煞晶,如何?”他報出了一個明顯偏低的價格。
林辰眉頭微皺,還未開口,旁邊一個囂張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慢著!這幾件東西,我們‘狂狼幫’要了!一百中品血煞晶!”
隻見三名穿著統一狼首皮甲、氣息彪悍的修士走了進來,為首者是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元嬰中期大漢,正目光貪婪地盯著櫃台上的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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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鋪老板臉色一變,露出畏懼之色,訕訕道:“原來是狂狼幫的巴隆隊長……這,這幾位道友先來的……”
“先來的怎麽了?在血骨墟市,我們狂狼幫看上的東西,就是我們的!”巴隆不屑地瞥了林辰和瑤光一眼,見他們隻是元嬰初期,更加肆無忌憚,伸手就要去拿那些靈器。
瑤光眼神一冷,月華之力微動。
林辰卻伸手攔住了她,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巴隆,淡淡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
巴隆一愣,似乎沒想到這個“元嬰初期”的小子敢頂撞他,隨即獰笑起來:“小子,新來的吧?不懂血骨墟市的規矩?爺爺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麽叫規矩!”
說罷,他元嬰中期的威壓猛地爆發,如同凶狼撲食,籠罩向林辰,同時一隻手快如閃電,直接抓向林辰的脖頸,竟是打算當眾立威,強搶寶物!
店鋪內外的修士都屏住了呼吸,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麵露同情,卻無人敢出聲。狂狼幫在血骨墟市勢力不小,行事霸道,等閑無人敢惹。
然而,麵對這迅疾狠辣的一抓,林辰卻仿佛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就在巴隆的手即將觸碰到林辰脖頸的刹那——
林辰動了。
他隻是看似隨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輕輕向前一點。
沒有靈光爆閃,沒有氣勢滔天。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指,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巴隆抓來的手腕之上。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啊——!”巴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隻感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帶著撕裂與湮滅特性的力量順著手腕瞬間傳入體內,整條右臂的經脈如同被寸寸絞斷,劇痛鑽心!他前衝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狠狠撞在店鋪的牆壁上,將那加持了禁製的牆壁都撞出了裂痕!
他帶來的兩名手下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
店鋪內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依舊平靜站立的青袍青年。僅僅一指!輕描淡寫的一指,就重創了元嬰中期的巴隆?!這怎麽可能?!
林辰緩緩收回手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融合本源印記後,對力量的掌控已入化境,剛才那一指,看似平凡,實則蘊含了一絲高度凝聚的龍元破滅之力和空間震蕩之力,直接廢掉了巴隆的手臂,更是傷及其經脈。
他目光掃過那兩名嚇傻的狂狼幫修士,淡淡道:“帶著他,滾。”
那兩人一個激靈,連忙扶起慘叫不止、滿臉恐懼的巴隆,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逃出了百煉閣,連句狠話都不敢留。
店鋪老板看著林辰,眼神徹底變了,充滿了敬畏,連忙將櫃台上的靈器推過來,顫聲道:“前……前輩,這些法器,小店……小店一百二十,不,一百五十中品血煞晶收了!”
林辰沒有計較他之前的壓價,點了點頭。他現在需要的是血煞晶和情報。
收了血煞晶,林辰看似隨意地問道:“老板,可知曉這萬界戰場,有何處能尋得穩定的、通往其他大世界的空間通道?或者,關於‘靈界’的消息?”
老板聞言,麵露難色:“前輩,穩定的跨世界通道,那都是被各大霸主級勢力牢牢掌控的,等閑根本無法接觸。至於靈界……好像是一個比較偏遠的中等世界,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不過……”
他壓低聲音道:“您可以去墟市中心的‘萬通樓’問問,那裏是‘星海商會’的產業,背景通天,消息最是靈通,據說連其他大世界的坐標都有售賣,隻是價格……極其昂貴。而且,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就算買了坐標,也未必能安全抵達。”
星海商會?林辰記下了這個名字。
離開百煉閣,林辰能感覺到暗中有不少目光在窺視他們。剛才立威的效果很明顯,但也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去萬通樓看看。”林辰對瑤光道。
兩人向著墟市中心區域走去。越是靠近中心,建築越發規整,出現的修士氣息也越發強大。很快,一座氣勢恢宏、通體由某種白色玉石建造而成的九層樓閣出現在眼前,牌匾上龍飛鳳舞寫著“萬通樓”三個大字。樓閣門前站著兩名氣息凝練、目光銳利的元嬰後期護衛,顯示著其不凡的地位。
就在林辰和瑤光準備踏入萬通樓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這位道友,請留步。”
林辰轉頭,隻見一名穿著華貴錦袍、麵容白皙、眼神卻如同毒蛇般陰冷的中年男子,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攔在了他們麵前。此人氣息隱晦,但給林辰的感覺,比之前的巴隆要危險得多,赫然是一位元嬰後期修士。
“何事?”林辰平靜問道。
那錦袍男子目光在林辰和瑤光身上掃過,尤其在瑤光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鄙人乃墟市管理會執事,趙千。方才聽聞道友在百煉閣與我墟市的合作夥伴‘狂狼幫’發生了一些……誤會?狂狼幫乃是我管理會重要成員,道友出手是否過於狠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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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來找場子的。林辰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哦?依趙執事之見,該如何?”
趙千微微一笑,看似和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簡單。道友隨我去管理會走一趟,說明情況,並向狂狼幫做出賠償。至於這位仙子……”他目光再次轉向瑤光,“可暫由趙某代為照料,必不讓仙子受委屈。”
其招攬之意,昭然若揭。
瑤光眼中寒光一閃,月輪鏡已在袖中蓄勢待發。
林辰的眼神也冷了下來。他本不想多生事端,但麻煩自己找上門,他也不會退縮。
“我若說不呢?”
趙千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陰冷道:“那恐怕,二位今日很難安然離開這血骨墟市了。”他身後的護衛同時上前一步,強大的氣勢連成一片,向林辰二人壓來。
周圍的人群迅速散開,露出看好戲的神情。管理會執事親自出手,這下有好戲看了。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萬通樓內傳來:
“趙執事,何事在我萬通樓前大動幹戈?”
隻見一名身著星袍、麵容儒雅、氣息深不可測的老者,緩步從樓內走出。他目光掃過場中,在看到林辰時,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訝異。
見到此人,趙千臉色微變,連忙收起囂張氣焰,拱手道:“原來是萬通樓的墨大師。一點小誤會,驚擾大師了。”
被稱為墨大師的老者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林辰身上:“這位小友氣度不凡,不知可否賞臉,入樓一敘?”
林辰心中一動,這墨大師氣息淵深,至少是化神期,而且似乎對他並無惡意。他略一沉吟,點頭道:“前輩相邀,敢不從命。”
墨大師滿意點頭,看也不看那趙千一眼,便引著林辰和瑤光向樓內走去。
趙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三人進入萬通樓。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冷哼一聲,帶著手下悻悻離去。
進入萬通樓,內部裝飾古樸典雅,與外麵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墨大師直接將二人引至一間靜室。
“老夫墨淵,忝為萬通樓在此地的管事。”墨淵親手為二人斟上靈茶,笑容和煦,“方才見小友出手,力量掌控妙到毫巔,更隱含一絲……非凡意境,故而冒昧相邀,還望勿怪。”
林辰心中凜然,這墨淵眼光毒辣,竟然能看出他力量的不凡。他不動聲色道:“墨大師過獎了,晚輩微末伎倆,不足掛齒。”
墨淵嗬嗬一笑,不再深究,轉而問道:“二位麵生的緊,可是初來血骨墟市?不知有何需求?我萬通樓或許能幫上忙。”
林辰沉吟片刻,直接道明來意:“實不相瞞,我二人想尋找返回‘靈界’的途徑,不知貴樓可有相關消息或渠道?”
“靈界?”墨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撫須道,“靈界坐標,我樓確有。不過,價格不菲,需上品血煞晶萬枚,或者等價之物。”
萬枚上品血煞晶!這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相當於百萬中品血煞晶!尋常元嬰修士傾家蕩產也未必拿得出。
林辰麵色不變,繼續問道:“除此之外,可有其他方法?比如,借用已有的空間通道?”
墨淵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穩定的跨世界通道,皆被大勢力掌控。距離此地最近的一處,位於‘隕星帶’深處的‘虛空神殿’勢力範圍。想要借用,需付出極大代價,或者……擁有讓他們重視的實力與資格。”他話語中意有所指。
林辰默然。虛空神殿,那是與星海商會齊名的霸主級勢力,絕非易與之輩。看來,想返回靈界,絕非易事。
“多謝大師告知。”林辰拱手,心中已有了計較。當務之急,是獲取足夠的資源血煞晶),並提升實力。
又交談片刻,林辰和瑤光告辭離開。墨淵並未強留,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小友非常人,若有需要,可再來萬通樓。”
離開萬通樓,林辰感覺到暗中的窺視並未減少,反而更多了。管理會的趙千,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看來,這血骨墟市,也非安寧之地。”瑤光輕聲道。
“無妨。”林辰目光平靜,“正好,我們需要一個立威的對象,也需要……賺取血煞晶的途徑。”
他的目光,投向了墟市中那高懸的、散發著血腥氣的任務榜單。那裏,或許有他需要的東西。
風波,才剛剛開始。而這血骨墟市,將成為他在萬界戰場揚名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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