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萬界潮汐,法則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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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羅盤重光,指針如受無形之力牽引,堅定不移地指向歸墟之眼最深沉的黑暗。“逐星者”號緊隨其後,艦體流轉著混沌道韻,在這片連化神修士都需步步驚心的絕域中,硬生生開辟出一條相對安全的航道。
然而,隨著不斷深入,周遭的環境變得愈發詭異和恐怖。
前方的黑暗不再是純粹的虛無,而是開始呈現出一種……流動的質感。仿佛整片虛空都化作了粘稠的、緩慢旋轉的黑色海洋。這便是巡天羅盤意念中提到的“萬界潮汐”——並非真實的海水,而是無數破碎、湮滅的位麵與世界殘骸,混合著混亂的法則碎片與負麵情緒,在歸墟之眼核心引力下形成的、足以磨滅一切的恐怖能量流。
星艦航行其中,仿佛逆流而上的小魚,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重塑後的防禦光幕劇烈波動,發出低沉的轟鳴,即便有混沌道韻加持,也顯得岌岌可危。雷豹船長全力操控,額頭青筋暴起,不敢有絲毫分神。
更可怕的是“法則歸墟”的影響。在這裏,構成世界基礎的地水火風、時空因果等法則,都變得極不穩定,甚至開始崩壞、消散。林辰能清晰地“看”到,一條條原本維係著秩序的金色法則絲線,在潮汐中扭曲、斷裂,最終如同投入火中的雪花般湮滅,回歸為最本源的混沌虛無。
尋常修士在此,莫說施展神通,自身道基都會受到衝擊,靈力失控,甚至可能被同化為這歸墟的一部分。那對元嬰道侶和幾個金丹修士,即便在林辰之前修複星艦時得到一絲混沌氣息滋養,此刻也再次陷入昏迷,氣息萎靡,全靠星艦陣法勉強護住心脈。
唯有林辰,身處這法則的墳場,非但沒有不適,混沌元嬰反而傳來一種如魚得水般的歡愉。混沌,本就是法則的源頭與歸宿。這片區域對他而言,仿佛是回到了母體,無窮無盡的混沌氣息雖然是充滿毀滅性的)湧入他的體內,被混沌元嬰貪婪地吸收、煉化,反而讓他的修為在巨大的壓力下,隱隱又精進了一絲。
“前輩!前方潮汐能量指數飆升!空間結構極度不穩定,偵測到大規模法則塌陷區域!”雷豹船長聲音嘶啞地喊道,雷達光屏上一片刺目的血紅警告。
林辰目光凝重,【源初視野】穿透粘稠的黑暗潮汐,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空洞”。並非物質的空洞,而是……法則的空洞。仿佛有人用橡皮擦,將那片區域的所有法則都硬生生抹去了!沒有了空間,沒有了時間,沒有了能量與物質的概念,隻剩下絕對的“無”。任何事物,無論是物質、能量還是神識,一旦觸及那片區域,都會瞬間失去所有存在的基礎,徹底湮滅,歸於終極的虛無。
這便是“法則歸墟”的核心體現,是連混沌都難以輕易涉足的絕對禁區!
而巡天羅盤的指針,正筆直地指向那片法則空洞的中心!
“觀星殿的入口……就在那裏?”雷豹船長聲音發顫,臉上寫滿了絕望。那根本不是入口,那是死亡的終點!
林辰凝視著那片法則空洞,眉頭微蹙。在他的感知中,那裏並非純粹的“無”。在絕對的虛無深處,他感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堅韌無比的“秩序”的波動。那波動與巡天羅盤,與他混沌元嬰核心的源鑰碎片,隱隱共鳴。
“那不是終點,是屏障,是……考驗。”林辰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唯有掌控混沌,或者得到‘鑰匙’認可者,方能穿越這片法則歸墟之地,抵達真正的‘觀星殿’。”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巡天羅盤。羅盤中央的太陽精金核心搏動得更加有力,散發出的光芒與那片法則空洞深處的秩序波動遙相呼應。
“降低速度,穩住艦體。”林辰下令,隨即一步踏出,再次離開了星艦,獨自懸浮於狂暴的萬界潮汐之中。
他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混沌元嬰徹底蘇醒,頭頂星核與手中羅盤交相輝映。他不再抵抗周遭的混沌與毀滅,反而主動放開身心,與這片法則歸墟之地共鳴。
“以我混沌,開此歸墟!”
他低喝一聲,將手中的巡天羅盤高高舉起!
嗡——!!!
巡天羅盤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純粹的金色,而是化作了混沌之色!盤麵上流轉的周天星圖與中央的太陽精金徹底融合,演化出一片微縮的、生滅不定的混沌宇宙虛影!
一道凝練無比的混沌光柱,自羅盤中心射出,並非攻擊,而是如同橋梁,如同指令,徑直射入了前方那片絕對的法則空洞之中!
奇跡發生了!
那足以湮滅萬物的法則空洞,在接觸到混沌光柱的刹那,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蕩漾開一圈圈漣漪!漣漪所過之處,並非修複了法則,而是暫時“定義”出了一條狹窄的、穩定的通道!這條通道由純粹的混沌之力構成,強行在法則的虛無中,開辟出了一條暫時的“存在”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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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盡頭,隱約可見一點微光,那光芒中,蘊含著古老、浩瀚、與巡天仙宗同源的氣息!
“就是現在!跟上!”林辰的聲音透過潮汐,清晰地傳入雷豹船長耳中。
雷豹船長咬緊牙關,壓下心中的無邊恐懼,將引擎推力提升到極致,“逐星者”號化作一道流光,緊隨著那道混沌光柱,衝入了那條在法則虛無中強行開辟出的臨時通道!
艦身進入通道的瞬間,所有人都感到一種奇異的失重感,仿佛脫離了所有熟悉的物理與法則約束。四周是流光溢彩、卻又充滿大恐怖的法則亂流,唯有前方那道混沌光柱是唯一的路標。
通道並不長,但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逐星者”號即將穿過通道,抵達那點微光的瞬間——
異變陡生!
後方,恐怖的幽冥死氣如同海嘯般洶湧而來!巨大的“幽冥鬼王艦”竟然也強行衝入了萬界潮汐,憑借著艦體強大的防禦與鬼厲老祖煉虛期的修為,硬生生扛住了潮汐侵蝕,追了上來!
“想進去?把羅盤和命留下!”鬼厲老祖猙獰的咆哮透過潮汐傳來。
一道凝聚了煉虛期全力、足以洞穿星辰的幽冥死光,撕裂潮汐,後發先至,狠狠地轟擊在“逐星者”號的尾部引擎上!
轟隆——!!!
劇烈的爆炸在通道內響起!
剛剛修複不久的尾部引擎瞬間化為齏粉,連帶著小半個艦體結構徹底崩潰!通道劇烈震蕩,邊緣開始變得模糊不穩!
“不!”雷豹船長目眥欲裂。
“逐星者”號失去平衡,打著旋朝通道外、那片法則歸墟的絕對虛無墜去!
一旦脫離通道,瞬間便會徹底湮滅!
千鈞一發之際,林辰眼中寒光爆射!
他猛地回身,左手依舊高舉羅盤維持通道,右手並指如刀,對著那追擊而來的幽冥死光以及後方的“幽冥鬼王艦”,隔空,狠狠一斬!
“寰宇……歸寂!”
這一次,不再是點碎,而是大範圍的……抹除!
一道無形的、蘊含著終極破滅意境的混沌刀芒,憑空出現,橫掃而過!
那足以洞穿星辰的幽冥死光,在刀芒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
刀芒去勢不減,掠過龐大的“幽冥鬼王艦”!
艦體上那足以抵擋煉虛攻擊的幽冥護盾,連一瞬都未能阻擋,如同紙糊般破碎!緊接著,是堅硬的艦體、複雜的陣法、驚恐的船員……所有一切,在接觸到混沌刀芒的刹那,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無聲無息地分解、湮滅,化為最基礎的粒子,消散在狂暴的潮汐之中!
連慘叫都未能發出。
僅僅一刀。
稱霸星淵、凶名赫赫的“幽冥鬼王艦”,連同其上包括鬼厲老祖在內的所有幽冥殿修士,被林辰……一刀抹去!
仿佛從未存在於這片世間。
雷豹船長和幸存的船員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刀……僅僅是一刀……
林辰收回手指,看都未看那湮滅的敵人,左手羅盤光芒穩定,將即將墜出通道的“逐星者”號強行拉回,推送向了通道盡頭那點越來越近的微光。
“我們到了。”
他的聲音,將眾人從極致的震撼中喚醒。
星艦猛地一震,穿透了一層無形的薄膜。
周遭那令人窒息的萬界潮汐與法則歸墟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古老、仿佛置身於星空內部的……宏偉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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