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古神低語,虛空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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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泣血穀,林辰一路向內層區域深入。越往深處,天地間的煞氣愈發濃鬱粘稠,甚至開始凝聚成肉眼可見的灰色液滴,從暗紅色的天幕中淅淅瀝瀝地落下。這些“煞雨”具有極強的腐蝕性,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冒出縷縷青煙。
尋常金丹修士在此,若無特殊法寶或功法護體,恐怕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即便是元嬰修士,也需要時刻運轉靈力抵抗煞氣的侵蝕,消耗巨大。
林辰卻如魚得水。《源初經》包容萬象,混沌元嬰更是來者不拒,將侵入體內的煞氣盡數煉化,反而補充著自身的消耗。星核之力在體內緩緩流轉,散發出溫潤的星輝,將那些過於狂暴的煞氣因子撫平、同化。他甚至能感覺到,在這極致的惡劣環境下,自身靈力與肉身的契合度在緩慢提升,對力量的掌控也越發精妙入微。
【持續煉化荒原煞氣…肉身抗性提升…靈力韌性增強…解析煞氣本源法則碎片…】
源鑰不斷傳來反饋,雖然零碎,卻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對他修行有益的資糧。
數日後,他穿越了一片被稱為“白骨原”的區域。顧名思義,這裏遍地都是各種巨大而奇異的獸骨化石,有些骨骼大如山嶽,即便曆經萬古歲月,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可以想象,上古時期在此隕落的生靈是何等強大。
在白骨原的邊緣,林辰遭遇了一頭相當於元嬰中期的“骸骨魔蜥”。這魔蜥由無數碎骨拚湊而成,核心是一團濃鬱的死靈煞火,行動如風,力大無窮,更能噴吐腐蝕神魂的骨煞毒炎。
若在進入荒原之前,林辰對付起來或許還要費一番手腳。但此刻,他僅僅施展出初步穩固的“微塵星域”,便將骸骨魔蜥的攻勢盡數抵擋在外。隨後一記融合了星核之力的“星皇指”,指尖星光爆閃,如同彗星襲月,瞬間洞穿了那團死靈煞火,將其核心湮滅。
龐大的骸骨魔蜥轟然倒塌,重新化作一堆散落的枯骨。
林辰在其殘骸中找到了一枚拳頭大小、蘊含著精純死煞之氣的“骨玉”,算是意外之喜。這骨玉是煉製某些陰屬性法寶或修煉特殊神通的材料,價值不菲。
他收起骨玉,繼續前行。隨著不斷深入,他開始隱約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呼喚,或者說……低語。
那聲音並非通過耳朵聽到,而是直接響徹在神魂深處,模糊不清,充滿了蒼涼、古老、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與不甘。仿佛來自亙古之前,隕落於此的某位強大存在的殘念。
“古神的低語…”林辰心中凜然。據典籍記載,隕神荒原核心的古神廢墟,是上古神魔的最終戰場,有真正的神靈在此喋血。他們的意誌即便消散,其強大的執念和法則碎片依舊殘留在這片天地間,形成各種詭異的景象和聲音,影響著後來者。
這種低語對心智不堅者極具誘惑力和殺傷力,容易引人沉淪,甚至被其同化,成為隻知殺戮的煞魔。
林辰謹守靈台,源鑰碎片散發出清涼的氣息,將那些試圖侵入神魂的低語之力隔絕、淨化。他仔細分辨著那低語中蘊含的零星信息碎片,試圖從中找到關於“古神廢墟”或者“虛空神晶”的線索。
信息支離破碎,充滿了混亂與瘋狂。他捕捉到了一些關於“星辰”、“墜落”、“背叛”、“牢籠”等殘缺的詞匯,但難以串聯成有用的信息。
“看來,隻有真正抵達古神廢墟,才能揭開更多的秘密。”林辰壓下心中的雜念,加快了速度。
又過了幾日,他按照地圖指引,抵達了內層區域一處重要的地標——“斷魂河”。
這是一條寬闊無比的黑色大河,河水粘稠如墨,奔流不息,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河麵上彌漫著濃鬱的黑色死氣,任何生靈觸之即亡。河水中偶爾有巨大的陰影遊過,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據玉簡記載,斷魂河是前往核心區域的必經之路,但也是一道天塹,河上無法飛行,有強大的禁空禁製,隻能通過幾座上古遺留的“渡魂橋”過河。
而渡魂橋,往往是危機四伏之地,是伏擊與殺戮的最佳場所。
林辰抵達斷魂河畔時,遠遠便看到其中一座橫跨黑色大河的巨大石橋。石橋古樸殘破,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橋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黑霧之中,看不清對岸。
在橋頭附近,已經聚集了十幾名修士,分屬不同陣營,彼此戒備,氣氛緊張。林辰看到了兩名萬象天宮的弟子,也看到了幾名瑤池聖地的女修,神霄仙宗的人,以及一些散修和小宗門的人。令人注意的是,冥淵赫然也在其中,他身邊除了幾名玄冥峰弟子,還多了一名身穿黑袍、氣息晦澀的老者,那老者看似隻有元嬰初期,但給林辰的感覺,卻比冥淵危險數倍。
此外,林辰還敏銳地察覺到,在人群外圍的陰影中,隱藏著幾道與之前泣血穀那些人類似的陰冷氣息,顯然是幽冥殿或蝕骨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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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的到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冥淵,眼中瞬間爆發出刻骨的怨毒和殺意,但他似乎顧忌著什麽,強行壓了下去,隻是冷冷地盯著林辰。
那兩名萬象天宮弟子見到林辰,臉上露出喜色,連忙靠攏過來。
“林師叔!”
林辰認得他們,是主峰一脈的弟子,一個叫趙琰,元嬰初期,一個叫錢楓,金丹巔峰。
“情況如何?”林辰問道。
趙琰壓低聲音道:“林師叔,這座‘黑石橋’是附近唯一能安全過河的渡口。但橋上有古怪,那黑霧能侵蝕神識,屏蔽感知,而且橋身似乎有某種禁製,無法快速通過。之前已經有幾個心急的散修強行闖橋,結果都莫名失蹤了。”
錢楓補充道:“冥淵他們比我們早到半天,一直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麽。還有那些魔道崽子,也鬼鬼祟祟的。”
林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黑石橋。在他的【源初視野】下,橋上的黑霧並非單純的死氣,其中蘊含著一種扭曲、混亂的空間波動,以及……一絲極其微弱的、與“虛空神晶”同源的氣息!
“這橋…有點意思。”林辰心中一動。難道這橋的古怪,與虛空神晶有關?
就在這時,冥淵身邊那名黑袍老者,忽然陰惻惻地開口了,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諸位,枯等無益。這黑石橋雖有古怪,但並非無法通過。老夫不才,曾研習過一些上古禁製,或可一試。不過,需要幾位道友相助,共同抵禦橋上的‘虛空蝕影’。”
“虛空蝕影?”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顯然從未聽過此名。
黑袍老者解釋道:“乃是此地空間不穩,混合古神殘念與煞氣,孕育出的一種詭異生靈。無形無質,專噬生靈氣血與神魂,防不勝防。需以精純靈力或陽剛法寶護住周身,方可抵禦。”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林辰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不知這位林小友,可願與老夫一同在前開路?聽聞小友功法特殊,實力超群,想必對付這虛空蝕影,定有妙法。”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辰身上。冥淵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這分明是陽謀!逼林辰率先犯險。若林辰拒絕,便顯得怯懦,聲望受損;若答應,則要麵對未知的“虛空蝕影”以及身後可能存在的暗算。
趙琰和錢楓臉色一變,剛要開口,林辰卻抬手阻止了他們。
他看向那黑袍老者,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既然前輩相邀,林某豈有推辭之理?”
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反而讓黑袍老者眼神微凝,冥淵也皺起了眉頭。
“好!林小友果然膽識過人!”黑袍老者壓下心中疑慮,幹笑兩聲,“既如此,老夫與林小友在前開路,其餘道友緊隨其後,互相照應,共渡此橋!”
計議已定,眾人雖然各懷鬼胎,但過河是當前首要目標,於是紛紛點頭,各自運轉靈力,祭出護身法寶。
林辰與那黑袍老者並肩走到黑石橋頭。靠近了,更能感受到橋上黑霧的詭異,那粘稠的霧氣仿佛有生命般緩緩蠕動,散發出冰冷、死寂的氣息。
“林小友,請。”黑袍老者做了個手勢,眼神閃爍。
林辰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一步踏上了黑石橋。
就在他踏上橋麵的刹那,異變陡生!
周圍的黑霧仿佛被驚動的蜂群,猛地沸騰起來!無數道扭曲、模糊、半透明的影子從黑霧中撲出,發出無聲的尖嘯,直衝林辰而來!
這些影子沒有固定的形態,如同扭曲的光影,速度快得驚人,並且無視大部分的物理防禦和靈力護罩,直接穿透,目標直指生靈的本源氣血與神魂!
正是黑袍老者所說的“虛空蝕影”!
緊跟在他身後的黑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厲色,他周身浮現一層幽光,那些蝕影似乎對他有所忌憚,繞開了他,大部分都湧向了林辰!
後方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無不色變,紛紛加強防禦,生怕被波及。
趙琰和錢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元嬰中期修士都手忙腳亂的詭異攻擊,林辰卻隻是微微挑眉。
“原來如此…蘊含著一絲虛空之力的殘念造物…”
在他的【源初視野】下,這些蝕影的本質無所遁形。它們並非真正的生命,而是此地混亂空間法則與古神殘念結合產生的怪異能量體,其核心是一點極不穩定的虛空能量。
對付這種東西,尋常的靈力攻擊效果甚微,除非力量層次遠高於它們。但林怡恰好擁有克製它們的力量——同樣源自虛空,卻更加高等、更加本源的源鑰之力,以及……那枚渴望虛空能量的星核!
林辰不閃不避,甚至沒有刻意催動“微塵星域”。他隻是心念一動,引動了體內源鑰碎片的一絲氣息,同時將星核的吸力微微外放。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仿佛淩駕於萬物之上的位格威壓,以林辰為中心,悄然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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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瘋狂撲來的無數虛空蝕影,在感受到這股氣息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猛地僵住!它們那扭曲模糊的臉上如果那能算臉的話)露出了擬人化的極致恐懼!
緊接著,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凶戾的蝕影,非但沒有攻擊林辰,反而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尖嘯,如同潮水般向後退去,拚命想重新融入周圍的黑色霧氣中,仿佛慢一步就會徹底消亡!
而林辰,如同閑庭信步,繼續向前走去。他所過之處,蝕影紛紛退避,讓出一條通道,仿佛在恭迎它們的君王!
“這……這怎麽可能?!”
“他做了什麽?!”
“那些蝕影…好像在怕他?!”
後方眾人一片嘩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黑袍老者更是瞳孔驟縮,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賴以成名的、專門用來陰人的“蝕影驅策術”竟然失效了?!此子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冥淵臉色鐵青,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肉中。
林辰沒有理會身後的騷動,他的注意力被橋麵本身吸引了。在源鑰氣息外放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腳下這座黑石橋的深處,傳來了一絲微弱的共鳴!那共鳴的源頭,似乎正是他此行目標之一的——虛空神晶!
“果然在此!”林辰心中一定,步伐不由加快了幾分。
黑袍老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神變得無比陰沉。他死死盯著林辰的背影,殺意幾乎凝成實質。此子,絕不能留!
他暗中向冥淵以及隱藏在人群中的幾個魔道修士傳音。
“計劃有變!此子古怪,必須盡快除掉!過橋之後,按第二方案行事!”
林辰仿佛對身後的暗流洶湧毫無所覺,他已經走到了黑石橋的中段。這裏的黑霧更加濃鬱,蝕影的數量也更多,但在源鑰氣息的威懾下,無一敢靠近他。
然而,就在他即將抵達對岸的時候,異變再起!
橋下的黑色河水突然劇烈翻湧,一個龐大無比的陰影,緩緩從河底升起,擋住了前方的去路!
那是一隻難以形容的巨物,似魚非魚,似獸非獸,通體覆蓋著漆黑的鱗甲,頭部隻有一隻巨大的、慘白色的獨眼,散發著冰冷、死寂的光芒。其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達到了元嬰後期!
“是……是冥河毒龍!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後方有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冥河毒龍,斷魂河中的霸主之一,平時潛於河底,極少現身,其實力強橫,劇毒無比,元嬰後期修士見了也要退避三舍!
它那巨大的獨眼,死死鎖定了橋上的林辰,仿佛將他視作了挑釁它威嚴的獵物。
前有攔路毒龍,後有虎視眈眈的追兵。
林辰的處境,瞬間變得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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