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韓非集法著說難 李斯逐鼠定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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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逍遙於濮水,荀況辯難於稷下,儒道二家於思想的峰巔各展其極,將百家爭鳴推向了玄奧與深邃的新境。然戰國大勢,非僅憑清談可移。西秦之地,自商鞅變法以來,國力日增,虎視山東,鯨吞之心已昭然若揭。當此之時,法家思想,經由百餘年的醞釀與實踐,亦需一位集大成者,將其係統化、理論化,以匹配這即將到來的、以鐵血與法度一統天下的嶄新時代。
曆史的因緣,再次匯聚於稷下學宮,落於荀況門下。
荀子倡“性惡”,重“禮法”,其學說本就與法家有著天然的親緣。其門下弟子,不乏銳意功名、崇尚實務之輩。其中,有兩位弟子,雖同出一門,卻將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人將以筆墨鑄就法家思想的豐碑,另一人則將用權術踐行法家的鐵律,深刻影響天下格局。
其一,名為韓非。
韓非出身韓國公室,乃韓國公子。然韓國積弱,屢遭侵淩,目睹家國之危,韓非痛心疾首,遂發憤求學,入稷下,拜於荀子門下。其人天資卓絕,思維縝密,尤擅刑名法術之學。然其有一憾,乃口吃,不善言辭辯論,故常將滿腔經世濟國之策、憤世嫉俗之情,傾注於竹簡刀筆之間。
其神魂深處,竟有一絲源自幽冥地府判官的冷冽秩序道韻悄然纏繞。此非其主動修煉所致,乃因其學說核心極度強調“法、術、勢”的絕對秩序與冷酷理性,無意間引動了九幽法則的共鳴。這絲道韻使其思維愈發冷靜乃至冷酷,下筆如刀,洞悉人性之幽暗與權力之本質。
韓非雖師從荀子,然其思想早已青出於藍,直溯管仲、李悝、商鞅、申不害等法家先賢,並予以批判性的整合與超越。他於學宮僻靜處,終日埋首著述,將法家思想係統總結為“法”、“術”、“勢”三者結合的帝王之學。
“法者,編著之圖籍,設之於官府,而布之於百姓者也。” 韓非主張頒布成文法,令民知曉,一斷於法,賞罰分明,此承商鞅之序。
“術者,藏之於胸中,以偶眾端,而潛禦群臣者也。” 韓非強調人君必須掌握權術,潛藏不露,以駕馭臣下,此取申不害之長。
“勢者,勝眾之資也。” 韓非認為君主必須牢牢掌握權勢,如同飛龍乘雲,騰蛇遊霧,一旦失勢,則與蚯蚓無異,此集慎到“勢治”之論。
其說的核心在於:人性本惡,唯恃嚴刑峻法方可約束;君主必須緊握“勢位”,善用“權術”,以“法治”駕馭臣民,方能富國強兵,成就霸業。 他極力排斥儒家“仁義道德”之說,斥其為“蠹蟲”,認為“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於國無益。其文章鋒芒畢露,邏輯嚴密,充滿冷峻的力量感,著有《韓非子》五十五篇,篇篇皆如淬火之劍,寒光逼人。
然其《說難》一篇,盡道遊說君王之艱險,洞察人主猜忌之心,字字驚心,亦透露出其對現實政治的深刻絕望與無奈。韓非之才,可謂法家思想之冠冕,然其韓國公子的身份與口吃之疾,卻使其難以在本國施展抱負,其學說亦被視為過於刻薄,諸侯雖重其書,卻未必敢盡用其人。其命運,似乎注定與其冷峻的文章一般,充滿悲劇色彩。
幽冥地府,判官殿。
一位判官執筆的手微微一頓,感應到那絲共鳴的道韻,漠然低語:“此子深得秩序三昧,然其法過苛,近乎無情。若其魂歸,當引於吾殿,或可為一得力判官。然其生前,必多業障。”
“記下了。”身旁鬼吏躬身應道。
其二,名為李斯。
李斯出身楚國上蔡,原為郡中小吏。其人聰敏機變,野心勃勃,然身處卑微,常有不甘。一日,見官舍廁所中之老鼠,食不潔之物,見人犬則驚恐逃竄;又觀糧倉中之碩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李斯乃歎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
此“倉鼠之歎”,徹底激發了李斯追求權勢富貴的強烈欲望。他毅然辭去小吏之職,西入稷下,拜於荀子門下,學習“帝王之術”。其求學之目的,極為明確——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改變自身處境,成為那食積粟的“倉中鼠”,而非廁中鼠。
李斯天賦亦高,然其心思活絡,更重實務與權變,對荀子、韓非學說中過於理想化或尖銳的部分,往往取其“有用”者存之。其周身雖無特異道韻纏繞,然其強烈的欲望與機心,卻隱隱引動了天庭監察司的注意,一縷微不可查的警示標記已落於其命運軌跡之上,然其自身渾然不覺。
學成之後,李斯審時度勢,認為山東六國皆弱,不足成事,唯秦國雄心勃勃,欲吞並天下,正是布衣之士建功立業之所在。遂決意西入秦。
臨行前,辭別老師荀子,坦言:“斯聞得時無怠,今萬乘方爭時,遊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稱帝而治,此布衣馳騖之時而遊說者之秋也。處卑賤之位而計不為者,此禽鹿視肉,人麵而能強行者耳。故詬莫大於卑賤,而悲莫甚於窮困。久處卑賤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惡利,自托於無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將西說秦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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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言赤裸裸地道出了追求富貴權勢之心,與韓非憂國憂民而著書立說之心境,截然不同。荀子默然,知其誌已決,唯有歎息。
李斯至秦,先投丞相呂不韋門下為舍人,得以接近秦王嬴政。他敏銳地抓住時機,上《諫逐客書》,以雄辯之才與事實依據,成功勸阻了秦王驅逐六國客卿的命令,展現其卓越的政治才能,由此獲得秦王賞識,被拜為客卿,繼而升任廷尉,最終官至丞相,成為秦王嬴政統一天下過程中最為得力的助手。
李斯之才,在於能將韓非等人構建的法家理論,靈活運用於政治實踐。他輔佐秦王,堅定推行法家政策:加強中央集權,廢除分封製,推行郡縣製;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修築馳道,加強控製;主張以嚴刑峻法治國,鎮壓一切反抗。 其手段雷厲風行,為秦帝國的建立和鞏固立下了汗馬功勞。
天庭,巡天司。
仙官記錄:“李斯入秦,其欲熾盛,機心深沉,然其行合於法度,利於秦統,暫未逾越天道底線。然標記仍在,持續監控。”
“諾。”
韓非與李斯,同出荀門,同崇法術,卻走向了不同的終點:一個成為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著書立說,光耀千古,卻難容於當世,命運多舛;一個成為法家思想的實踐者,位極人臣,權傾天下,助秦完成統一霸業,卻最終身敗名裂。他們的命運,似乎也隱喻著法家思想本身的雙刃劍特性:極致的秩序與力量,既能締造強大的帝國,也可能吞噬其踐行者。
而他們的老師荀況,目睹兩位弟子之選擇與命運,於稷下學宮之中,唯餘一聲深長的歎息。其“化性起偽”之學,竟結出如此迥異之果,是耶?非耶?或許,這亦是百家爭鳴時代,思想與現實碰撞所必然產生的複雜圖景。
西方極樂世界。
準提道人目光掃過韓非與李斯,微微搖頭:“法執過甚,失卻中和,非長久之道。眾生皆苦,強權之下,怨氣滋生,正合我佛慈悲普度之機。可令行者,稍加留意秦地,待其怨氣積聚之時,播撒解脫之念。”
“謹遵法旨。”
法家思想的理論與實踐,至此已臻於極致。西秦之地,一台以嚴酷法度為筋骨、以強大軍力為爪牙、以虎狼之心為意誌的戰爭機器,已然徹底成型。它的目光,已冰冷地投向了山東六國。
百家爭鳴的思潮,即將迎來最嚴峻的考驗——並非來自另一家學說的辯難,而是來自鐵與血的征服。思想的自由之花,能否在法家鐵蹄的踐踏下存活?諸子百家的命運,又將與即將到來的大一統帝國,發生怎樣驚心動魄的碰撞?
洪荒諸聖的目光,愈發凝聚於西方那片正升騰起凜冽殺伐之氣的土地。昊天鏡中,已隱隱映出一位頭戴旒冕、手握太阿之劍的年輕帝王的身影。他,即將為這個時代,畫上一個血與火的句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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