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假意歸順巧賺繩訣 暗通款曲智鬥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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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洞內,酒宴正酣。金角、銀角與眾小妖推杯換盞,喧鬧非凡。孫悟空被縛在降妖柱上,佯裝昏死,耳中卻將洞內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他心知時間緊迫,洞外搜山的小妖隨時可能發現師父藏身之處,必須盡快脫身。
豬悟能在紫金紅葫蘆內受那三昧真火煎熬,慘叫哀嚎之聲不絕,雖因孫悟空囑咐夾雜著胡亂念誦的“太上老君”,卻也漸漸聲嘶力竭。銀角大王被吵得心煩,拿起葫蘆搖了搖,喝道:“夯貨!再嚷便將你煉成灰燼!” 葫蘆內聲音稍歇,但灼燒之苦豈是恐嚇能止?不過片刻,又隱隱傳來壓抑的呻吟。
孫悟空聞得八戒受苦,心中焦灼,暗忖:“硬拚不得,需得智取。這幌金繩是最大阻礙,需先設法解了。”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恰此時,一小妖來報,說東南方山坳發現疑似唐僧蹤跡,已派人圍堵。金角大喜,起身便要親自前往。銀角謹慎,道:“大哥且慢,那沙和尚也有些本事,需防有詐。不如小弟帶幌金繩與七星劍前去接應,大哥坐鎮洞府,看緊這猴頭與豬妖。”
金角道:“賢弟所言極是。速去速回!” 銀角便取了寶劍、寶繩,點起一隊妖兵,出洞而去。
洞內隻剩金角並數十小妖。孫悟空見時機已到,暗中運轉玄功,逼出一口元氣,幽幽“轉醒”,發出微弱呻吟。
金角正飲酒,聞聲望去,見孫悟空“醒”來,冷笑道:“猢猻,命倒硬!還未死透?”
孫悟空故作虛弱,長歎一聲:“唉!俺老孫縱橫一世,不想今日栽在你們手中。要殺便殺,給個痛快罷!”
金角聞言,得意道:“現在知道求饒了?晚矣!待拿住唐僧,將你等一並蒸了吃!”
孫悟空道:“俺老孫死則死矣,隻是有一事不明,死難瞑目。”
金角道:“何事不明?”
孫悟空道:“俺這金剛不壞之軀,乃老君爐中煉就,等閑法寶難傷。捆俺這繩子是何寶物?竟如此厲害?讓俺死也死個明白。”
金角酒意上頭,又擒了孫悟空心中得意,便炫耀道:“量你也不知!此繩乃太上老君勒袍的腰帶,名喚‘幌金繩’!莫說你是個太乙散仙,便是大羅金仙,被此繩捆住,也休想掙脫!”
孫悟空心中暗驚:“果然是老君的物件!” 麵上卻裝出佩服神色:“原來是老君之寶,怪不得,怪不得!俺老孫輸得不冤!隻是……俺聽聞寶貝都需口訣驅使,這繩子想必也有個鬆緊咒語?若能見識一番,死也無憾了。” 他這話語帶雙關,既似認命,又含激將。
金角雖有些醉意,卻也不傻,哼道:“猢猻,休耍花樣!想套我口訣不成?”
孫悟空忙道:“大王說哪裏話!俺已被捆成這般模樣,還能耍何花樣?不過是臨死前好奇罷了。大王若不願說,便當俺沒問。” 說罷,閉目垂頭,又裝作氣息奄奄之態。
金角見他那副“將死”模樣,戒心稍去,加之酒後興致高,心想:“這猴子已是甕中之鱉,讓他死個明白又何妨?” 便道:“告訴你也無妨。這幌金繩口訣分‘緊繩咒’與‘鬆繩咒’。緊繩咒曰‘唵、嘛、呢、叭、咪、吽’;鬆繩咒曰‘唵、敕、令、解’。
簡單得很!怎地,你可記住了?” 說完,哈哈大笑,頗有些賣弄之意。
孫悟空心中狂喜,將口訣默念數遍,牢牢記住。麵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歎道:“果然玄妙!俺老孫今日方知天外有天。罷了,罷了,動手吧。” 又閉目等死。
金角見他如此,更加不疑,轉身繼續飲酒,隻等銀角擒唐僧歸來。
孫悟空卻暗中嚐試默念那“鬆繩咒”:“唵、敕、令、解!”
咒語一念,那幌金繩果然微微一顫,束縛之力稍鬆了一絲!但旋即又收緊如初!
孫悟空心中一凜:“不對!這咒語似乎不全,或是這潑魔留了一手,隻說了半截?又或是此寶需對應特定法力催動?” 他不敢再試,怕驚動金角。
恰在此時,洞外傳來喧嘩,銀角大王率眾歸來,卻並未擒得唐僧,隻抓了幾個山民模樣的人,推推搡搡進洞。
銀角麵色不豫,對金角道:“大哥,那沙和尚與白馬護著唐僧,躲得嚴實,搜山未果。倒是撞見這幾個鬼鬼祟祟的獵戶,便抓了回來,或可問出些消息。”
孫悟空火眼金睛悄悄一掃,心中暗驚。那幾名“獵戶”雖作凡人驚恐狀,但氣息沉穩,眼神深處隱含靈光,絕非尋常山民!尤其是為首一名老者,雖刻意收斂,但周身隱隱有一絲極淡的仙靈之氣!竟是值日功曹所化!顯然,天庭見形勢危急,已開始暗中插手!
值日功曹老者)撲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人們是山下獵戶,不知何事冒犯大王?”
金角煩躁,揮揮手:“一群窮酸,拉下去砍了!”
銀角卻道:“大哥且慢。正好兒郎們今日辛苦,這幾個獵戶還算壯實,不如洗剝了,與豬八戒一並蒸了,犒賞大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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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角點頭允諾。小妖們便將幾名“獵戶”押下去,與那紫金紅葫蘆並排放著。
值日功曹趁小妖不備,經過降妖柱時,看似無意地踢到一塊小石子,那石子滾到孫悟空腳邊。孫悟空心領神會,火眼金睛往那石子一瞥,隻見石子上以極細微的仙文刻著兩個字:“耐心”。
“天庭讓我等時機?”孫悟空心中明了,按下急躁,繼續裝死,暗中卻將神識散開,密切關注洞內一切。
銀角坐下,飲了杯酒,對金角道:“大哥,那孫悟空一直這般捆著,終非了局。不如先結果了他,以絕後患。”
金角道:“賢弟說的是。便用你的七星劍,斬了他首級!”
銀角起身,掣出寒光閃閃的七星劍,走向孫悟空。洞內殺氣頓生!
孫悟空心中叫苦,若此時翻臉,咒語不全,未必能瞬間脫困,風險極大!但若不動,豈不是引頸就戮?
千鈞一發之際! 忽聞洞外傳來一聲急促呼喊:“報——!大王!禍事了!後山……後山突然地動山搖,冒出衝天妖氣,似有更厲害的妖魔出世了!”
金角、銀角聞言大驚!這平頂山是他們的地盤,怎會憑空冒出大妖?銀角顧不得殺孫悟空,急問:“你看清楚了?是何等模樣的妖魔?”
那小妖慌道:“看不清!隻見黑雲滾滾,妖風慘慘,叫聲淒厲,恐非善類!”
金角拍案而起:“何方妖孽,敢來我平頂山撒野!賢弟,你在此看守,待我去看看!”
銀角忙道:“大哥且慢!來者不善,需得同去!洞中有幌金繩在,這猴頭與豬妖翻不起浪!多留些兒郎看守便是!”
二魔擔心巢穴被端,也顧不得孫悟空了,急忙點起大部妖兵,氣勢洶洶出洞而去。隻留下十餘名小妖看守洞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孫悟空一愣。他火眼金睛望向洞外,哪有什麽衝天妖氣?分明是有人故意製造混亂!他目光掃向那群被捆的“獵戶”,見值日功曹所化的老者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是天庭搞的鬼!調虎離山!”孫悟空瞬間明白!這是天庭為他創造的絕佳機會!
洞內隻剩十餘名小妖,警惕性大降。孫悟空不再猶豫,再次默念那不全的“鬆繩咒”,同時運轉全身法力,集中於雙臂,暴喝一聲:“開!”
“嗡!” 幌金繩紫光大盛,劇烈震顫!雖未完全鬆開,但束縛之力大減!孫悟空趁勢發力,渾身筋骨爆響,猛地一掙!
“嘭!” 那幌金繩竟被他硬生生撐開一絲縫隙!雖然未能完全脫困,但雙手已能有限活動!
看守小妖見孫悟空異動,大驚失色,持刀槍圍了上來:“不好!猴子要跑!”
孫悟空雖雙手未完全自由,但已能施展部分神通!他冷笑一聲,口念咒語,吹口仙氣,叫聲:“變!”
霎時間,從他身上跳出十數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孫悟空!正是身外化身的神通!這些化身雖法力不及本尊,但對付小妖綽綽有餘!
“打!” 孫悟空本尊一聲令下,十數個化身各掄拳腳,撲向眾小妖!洞內頓時大亂,小妖們哪是這些化身對手,被打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值日功曹見狀,也猛地掙開繩索本是做樣),與其他幾名化身天兵一同出手,瞬間將剩餘小妖製服。
孫悟空本尊無暇他顧,一個箭步衝到石案前,抓起那紫金紅葫蘆,拔開塞子,對準裏麵喊道:“八戒!俺老孫來也!快出來!”
葫蘆內,豬悟能已被烤得奄奄一息,聞聲精神一振,隻覺一股吸力傳來,嗖地被倒了出來,摔在地上,渾身焦黑,冒著青煙,哼哼唧唧道:“師……師兄……你可算來了……俺老豬差點成了烤全豬……”
孫悟空見他無性命之憂,略鬆口氣,又去解那幌金繩。奈何咒語不全,雙手又活動不便,一時難以徹底解開。
值日功曹上前,低聲道:“大聖,此繩乃老君之物,非其法咒難解。當下之急,是速救唐僧,離開這是非之地。這繩……或可暫留,日後再圖解法。”
孫悟空點頭,眼下確非糾纏之時。他命化身搜尋洞內,找到了被小妖收起的金箍棒與釘耙。自己雖帶著半截繩子,但已能行動,戰力恢複大半。
“功曹,有勞報信。俺老孫欠天庭一個人情!”孫悟空對值日功曹拱拱手,也不多言,提起癱軟的豬悟能,對沙悟淨化身之前變化而出)道:“看好這呆子!” 便要衝出洞去救玄奘。
值日功曹卻道:“大聖且慢!唐僧長老已被我等同僚暗中護送至山南五十裏外一處安全所在。大聖可徑去會合。此地不宜久留,金角銀角片刻即回!”
孫悟空深深看了值日功曹一眼,知是天庭安排,也不點破,道聲:“多謝!” 駕起筋鬥雲,帶著豬悟能和沙悟淨化身,衝出蓮花洞,直往南去。
值日功曹等天庭仙官相視一笑,化作清風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孫悟空一路急行,心中卻如明鏡:“天庭此番插手,雖是相助,卻也顯其對此事關注之深。老君童子下界,寶貝盡出,豈是偶然?此番劫難,恐未盡也……”
他預感,與金角銀角的真正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而那根未能完全解開的幌金繩,似乎也預示著,他與太上老君之間,還有一段因果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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