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澤亞感覺自己像是又被創了一遍。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發出酸痛的抗議，尤其是兩條胳膊，抬起來都費勁。鬥氣耗盡的空虛感還沒完全恢複，整個人懶洋洋的。
    母親瑪麗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肉湯走進來，看到他醒了，無奈地笑了笑。
    “醒了？薇妮小姐說你昨天練功太用力，累著了。”她把湯放在床頭，“能自己喝嗎？”
    澤亞試著動了動胳膊，齜牙咧嘴地放棄了。
    瑪麗搖搖頭，眼裏帶著心疼，坐下來小心地舀起一勺湯，吹了吹，遞到他嘴邊。
    “慢點喝。”
    湯很香，暖暖的流進胃裏，舒服了不少。澤亞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老實接受了母親的投喂。
    “卡爾一早就下地了。”瑪麗一邊喂他一邊說，“隔壁布雷克被鎮長叫去幫忙修理馬車了，聽說鎮上的鐵匠忙不過來。艾米莉亞夫人待會兒會帶莉娜過來，中午就在我們家一起吃飯。”
    澤亞點點頭，沒什麽力氣說話。
    快到中午的時候，艾米莉亞果然帶著莉娜來了。艾米莉亞手裏還提著一個小籃子，裏麵裝著一些她自己烤的小餅幹。
    “瑪麗夫人，打擾了。”艾米莉亞柔聲說，她的白色狐耳輕輕動了動，看向床上的澤亞，“澤亞還好嗎？”
    “就是累著了，休息一天就好。”瑪麗接過籃子，“快請進，還麻煩你帶東西來。”
    莉娜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母親身後，一進門就跑到澤亞床邊，琥珀色的大眼睛裏滿是擔心。
    “澤亞哥哥，你生病了嗎？”她小聲問，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地掃著地麵。
    “沒有，”澤亞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就是昨天練習有點過頭，沒力氣了。”
    “哦。”莉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獻寶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東西，是一塊用彩色石子串成的簡易手鏈，“這個給你，戴著就會有力氣了！”
    澤亞看著那粗糙卻充滿心意的小禮物，心裏一暖：“謝謝莉娜。”
    莉娜開心地笑了，耳朵抖了抖。
    艾米莉亞和瑪麗在廚房裏忙碌著，簡單的交談聲和食物烹飪的香氣飄進屋裏。莉娜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澤亞床邊，嘰嘰喳喳地跟他說著這幾天村裏發生的趣事，哪個孩子摔跤了，哪家的大狗生小狗了。
    澤亞安靜地聽著，偶爾回應一句，身體的酸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薇妮也晃悠了進來，看到澤亞的樣子，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一句：“喲，小趴菜，起不來了？”
    澤亞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沒接話。
    莉娜倒是很認真地替澤亞解釋：“薇妮姐姐，澤亞哥哥是練習太努力了！”
    薇妮嗤笑一聲，沒再說什麽，自顧自地找了個角落坐下打盹。
    午飯很快做好了。瑪麗和艾米莉亞把飯菜端到澤亞床邊的桌子上。飯菜很簡單，熱湯，烤麵包，一點燉肉和蔬菜，還有艾米莉亞帶來的小餅幹。
    瑪麗把澤亞扶起來，在他背後墊上枕頭。
    “能自己吃嗎？”
    澤亞試了試，手抖得厲害，差點把湯勺掉床上。
    “我來吧。”艾米莉亞溫和地說，接過瑪麗手裏的碗，小心地喂給澤亞。她的動作很輕柔，帶著一種母親的溫暖。
    莉娜自己坐在小凳子上，捧著她的小碗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抬頭看看澤亞，眼睛彎彎的。
    薇妮也不客氣，自己拿了個碗盛了吃的，靠在牆邊慢悠悠地吃著，看著眼前這一幕，紅色的瞳孔裏沒什麽波動，但也沒提前離席。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空氣裏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淡淡的溫馨。母親們的輕聲交談，莉娜偶爾的童言童語，構成了一種平淡卻真實的安寧。
    澤亞慢慢吃著艾米莉亞喂到嘴邊的食物，看著關心他的家人和鄰居，聽著莉娜活潑的聲音，感覺體內力量的空虛感似乎被另一種溫暖的東西逐漸填滿。
    雖然身體還是沒什麽力氣，但心情卻變得格外平靜。
    這樣好像……也不錯。他默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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