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下午，費恩再次來到了澤亞小隊暫住的院落。
    這一次，他身後跟著兩個侍從，抬著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木箱。
    “澤亞先生！”費恩的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眼神裏充滿了期待和一絲緊張，“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務必收下！”
    他示意侍從打開箱子。裏麵是幾套質地精良、適合長途跋涉的旅行裝備，一些鎏金城特產的耐儲存食物和清水，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看起來分量不輕。
    這些物資對於需要潛伏行動的澤亞小隊來說，確實相當實用。
    澤亞看了看箱子，沒有推辭，點了點頭：“謝謝。”
    費恩見澤亞收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搓了搓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目光灼灼地看著澤亞：“那個…澤亞先生…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澤亞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我…我想跟您學習劍術！”費恩一口氣說了出來，語氣急切又充滿渴望，“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厲害的冒險者！那天您對付山賊的身手…我從未見過那麽厲害的人！我不求能變得像您一樣強大，隻希望能學到一點防身的本事，以後走商也能更安全些…而且…”
    他聲音低了一些，帶著崇拜，“我覺得能像您這樣強大又沉穩，真的很了不起！”
    澤亞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熾熱，還帶著些許商人子弟圓潤氣息的年輕人。
    他能看出費恩眼中的真誠和向往，但也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和秘密不適合正式收徒。
    片刻後，他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不能收你做弟子。”
    費恩眼中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臉上寫滿了失望。
    但澤亞接著說道：“不過，每周六和周日的傍晚，我可以指導你一些基礎。”
    峰回路轉！費恩幾乎要跳起來，臉上的失望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取代：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您！澤亞先生！我一定會認真學的！”他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從那個周末開始，每周六和周日的傍晚，院子角落裏就成了臨時的訓練場。
    澤亞的教學方式簡潔而直接，和教導埃莉諾時一樣嚴苛。
    他從最基礎的握劍、站姿、發力開始教起，每一個動作都要求費恩重複上百次，直到形成肌肉記憶。
    “手腕穩。”
    “腳步亂。”
    “腰腹發力。”
    “看準目標。”
    費恩雖然缺乏基礎，身體也不算特別強壯，但他學得很認真，也很能吃苦。每次訓練都累得滿頭大汗，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但他從不叫苦叫累，隻是咬牙堅持著。他對澤亞的稱呼也始終保持著恭敬的“澤亞先生”。
    在訓練間隙休息時，兩人也會閑聊幾句。大多時候是費恩在說，澤亞在聽。
    “我父親…他以前也是個很厲害的商人。”費恩擦著汗，語氣有些懷念，也有些沉重，“可是幾年前，商隊在路上遇到了很凶悍的盜匪…父親為了保護貨物和夥計，被打成了重傷，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雙腿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歎了口氣：“所以，家裏的擔子，以後就得由我來挑了。父親對我期望很高，希望我能把‘灰隼商會’做得更大…這次來鎏金城，也是他讓我來曆練的。他說這裏最考驗人的眼光和心性。”
    澤亞安靜地聽著，偶爾“嗯”一聲作為回應。
    “其實…”費恩的聲音低了一些，帶著點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做生意好像沒那麽簡單…有時候覺得，還不如像澤亞先生您這樣，靠手中的劍說話，更直接痛快。”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不過，既然這是父親的心血，也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努力下去的！至少…要讓自己變得更可靠一點！”
    澤亞看著他眼中閃爍的理想和偶爾流露的壓力，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他休息完後，繼續下一輪的訓練。
    夕陽下，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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